蘇世呆呆地看着人羣,看着他們或歡慶、或沮喪、或欣慰的表情,心頭一顫,眼睛不由自主地模糊了。眼皮一沉,一滴淚不小心就掉額下來,緊接着又是一滴,還有好幾滴,蘇世拼命地忍着,可當他迷離的視野一看到常健一臉憂心地走過來,安慰他的時候,眼皮還是不爭氣地鬆開了含着的淚珠。
“小世,沒事吧?好啦好啦,咱不哭好不好?你是不是在生劉錫的氣啊?好,我現在就找他回來,我來教訓他一頓,要他好看!”
“不,不是的,別說了,”蘇世擡起頭,溼潤的眼睛閃着別樣的光芒,“別說這種要教訓誰的話了。我們還是不要破壞現在的氣氛吧,畢竟,這是一個屬於勝利者的時刻。”
“蘇世,”是一個女生的聲音。
蘇世回頭一看,只見藍心芸和葉琴微笑地走了過來,“蘇世,今天你踢得很棒,儘管今天你輸了,可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也會像今天的勝利者一樣,拿到最後的冠軍。蘇世,我爲我以前懷疑過你對足球的選擇感到慚愧。我現在知道了,你對足球的熱愛和執着,可以經得起任何考驗!”
蘇世聽罷,忙拭了拭眼角的溼潤,不好意思地笑了:“瞧你說的,說得我好像很‘偉大’似的,聽着怪不好意思的。”
“你這說的可不對哦,參加這場比賽的人都是了不起的。”四個人轉過頭一看,原來是隊長李義連微笑着走了過來,“你們兩位的表現很好,我爲你們高興。還有,你們兩位,作爲觀衆,給了我們巨大的力量,我們球員都感謝你們,”李義連先是誇了誇蘇和常,後又如同球員代表一樣,向兩個女孩子表示了謝意。“不敢當,不敢當,”兩個女生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而今天最偉大的人,在那邊,”李義連又把視線轉向了慶祝勝利的球員,“這次敗了不要緊,我們還有機會。下一次,也許贏得比賽的最偉大的人,就是我們了!”隊長的話語依舊鏗鏘有力,催人奮進:蘇世和常健又一次燃起了鬥志。五個人齊刷刷地望向了那邊。
那一邊,是慶祝着的高三(1)聯人。
夏日的身體結結實實地貼在了地上,“終於贏了,三個年頭的夢!”吳敢走過來,高興地把夏日硬拉了起來。夏日不但不生氣,反而異常開心激動,“好兄弟!”兩個勝利者緊緊擁在了一起。
“兄弟!我們終於在畢業前,贏到了我們最想要的冠軍!”
“再也不會爲兩年來的失敗遺憾了!”
蔡雄、林軍烈、單田江也走了過來,五個人緊緊相擁,“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還有替補球員,十個人爲共同的理由,緊緊圍靠在了一起。
“來,我們一起來慶祝!”
十個人肩並肩,圍成了圓圈,並聲喊道:
“我們是冠軍!”
“Wearethechampion,myfriend.Andwecankeepfightingtotheend……”
廣播又一次想起了這段動情的旋律,聽到的人,有誰不爲之激動沸騰?
林風嵐選擇靜靜地看着這些或喜悅,或沮喪,或嘆息的人羣。他感到心中有了一種力量,從未有過的沸騰了的力量,作爲這場比賽的裁判,林風嵐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貼近決賽,一場足球比賽的決賽,儘管他只能作爲第三方,作爲一個觀望者,但他畢竟站到了這裡!
他慶幸自己在決賽開始前的最後一秒決定來到這裡,慶幸自己看過五人制足球的規則,慶幸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不差,慶幸自己第一時間從觀衆席衝下,阻止了衝突,並代替了主裁履行職務……一切都那麼的充滿了值得慶幸的巧合。林風嵐自己參與了決賽,雖然不是球員,卻也爲決賽的圓滿做出了貢獻!想到這,林風嵐也不禁爲自己高興起來。
“可是,我還有機會回到這裡,以球員的身份參加決賽嗎?”思維一轉鋒,林風嵐又問了問自己一個難題——他自己其實也很想像那些奪了冠軍的勝利者們一樣,自己去拿一個校足球賽冠軍!“但是,”林風嵐又一次狠狠否定了自己,“你已經專攻了籃球,你還回到足球圈裡幹嘛?別忘了,當初足球是如何狠心拋棄你的!”
“然而,我又爲何因爲一場足球決賽而異常激動沸騰?我爲何又生出了當年的衝動,想再到足球場上,好好地與敵手再較量一番?”
林風嵐捏緊了手中的哨子。擡起頭來,想仰望高穹。然而,只有刺眼的燈火光芒,而外面的天空,早已送走了餘暉,留下了朦茫。
“也許我不該想這些。我今天的表現很棒,我應該高興。”林風嵐想着,心情再次好轉了起來。是啊,自己作爲裁判,竟能牢牢控制住了比賽,比賽被帶向了和平和圓滿,是該給自己一個褒獎了。
“回去吧,”林風嵐轉身走出了體育館,他重新帶上了一臉自豪和喜悅。
“啊呀,小世,你要看那獎盃看多久才過癮啊?回去啦,快請我吃飯!”
“知了!哦,你們兩位,後會有期。隊長,再見!”
“嗯,再見!”
“走好!”
遠處的球館中央,戴着隊長袖標的夏日,舉起了金光閃閃的獎盃。
終有一天,我也會拿到的。
那些有夢想的孩子們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大哥。我似乎感覺到了。妹妹她……就在不遠的地方了。”女孩不知爲何,突然對他這麼說道。
“大概……是你太想念她了吧,”他回道。
“……”不知何時,女孩眼角開始掛上淚珠。“是真的……即便不是孿生姐妹,我還是會,在某一刻,突然被妹妹的情緒侵襲,忽然就難過,忽然就淚流……而這一次,感覺更加強烈了,彷彿就在……身邊,被她情緒所感染。”
他知道,女孩口中的妹妹,其實不單不是雙胞胎姐妹,就連血緣關係也沒有,她的妹妹的生身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的,領養的孩子。可是就是這麼可憐的孩子,還是再次遭受了不幸。因爲那樣的一個“事故”,她再次失去雙親,而她也至此消
失……
這是女孩爲數不多的與自己談話的機會。他自然很是珍惜,謹慎地回覆女孩說的話。不過也僅僅如此,也許只是因爲自己是同齡者中唯一知道女孩的妹妹的事的人,所以纔會被她找來聊起這些感受吧。
“又一次……心痛起來……”
他沒再回答,確切地說他沒法再回答她。只能和她一起陪着夕陽陰風,靜默地思念着親人。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星期天上午8:00的常健依舊如同往常一樣舒服地睡在牀上,做着最後一個舒服的夢。
“內斯塔,看我怎麼過你!”常健正說着夢話。此時,突然鈴聲大作,“鈴……”
常健正迷糊着,“怎麼,終場哨這麼快?”鈴聲繼續響着,常健迷迷糊糊地聽着,5.5秒後,常健才猛然驚醒:有電話!
他趕緊下了牀,衝到電話邊,
“喂,噢是劉錫媽媽啊……什麼?劉錫一夜沒回家?”
常健驚呆了:他所認識的小錫,不可能任性到一夜不回家的!那他會不會還在宿舍呢?電話那頭的劉媽着急地問道:“小健啊,你和劉錫最要好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哪裡?他跟我說要回家拿錢,可他現在都沒回來……”
“劉媽,別擔心,劉錫他在宿舍,”常健用了種十分肯定的口氣說道。但他其實根本不知道劉錫是否真的在宿舍,可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件事,有點不妙!還是先不要讓劉媽擔心。於是常健撒了個慌:“劉錫他是因爲有事在學校,所以沒回來。他應該會找時間回家取錢的。放心好了!”
那邊的電話安心地掛掉了,可常健這邊開始不安起來:他不會不在學校吧?常健再次撥了號碼,打回025宿舍。
衛安邦接了電話:“劉錫啊,他沒回宿舍啊!”
常健驚呆了,這次是真的被驚得頭腦一片空白……常健機械般地掛掉了電話,自己對劉媽所說的話真的轉眼變成了謊話。謊話與否是其次,關鍵是,劉錫去哪了?
常健此時忽然想起了決賽那一天的情景。那一天丟球后,他就徑直離開了球場,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從那之後,大家就再也沒見過劉錫,難道是那時候……看得出劉錫的情緒不是一般的低落,他該不會……
自殺!?不不不!常健不敢想下去了。離家出走?失蹤?常健的心又猛的一沉。無論哪種結果,都是殘忍的,更痛苦的是,自己非但沒有阻止這一切的的發生,反而推波助瀾:他在小錫這麼痛苦的時候,居然還罵他!
常健決定再把所有可能性問個清楚。他給其它關係比較密切的宿舍打了電話,給劉錫朋友也通了電話……但都無功而返…。直到剩下最後一組號碼,“這是最後的希望了!”常健最後一次舉起了電話話柄。
“喂,是蘇世嗎?劉錫在不在你哪裡?”
那一頭的蘇世感到很奇怪,“他不在這啊!他不是回家了嗎?”
“劉錫他,”常健幾乎忍不住要嚎哭了出來,“他失蹤了!”
“什麼!”蘇世着實吃了一驚,馬上意識到:不好了。隨後,常健把剛纔的經歷和自己的擔心都說了一遍。“先不要着急,小健。事情也許沒有那麼嚴重,說不定他只是在什麼地方放放心情而已,他放鬆完了,也許就回來上晚修也說不定。劉媽不知道吧?這樣好了,我和你先去找他好了,畢竟沒到48小時,不好說是失蹤。我們先自己出來找吧。”
常健答應了。兩個人約好了一個地方會面,然後一同出發。兩個人開始在所有可能的場所搜尋劉錫:附近的球場、學校、書店、網吧……
然而現實又一次打擊了常健。也深深挫了一回蘇世的信心,還是沒有找到劉錫。
“不妙了,”蘇世喃喃地說。常健一下子癱坐在草坪上,面對着對面的海源河和綠草地,又一次幾近崩潰:“劉錫,你太不夠兄弟了。有什麼事,跟我說好不好,爲什麼要玩失蹤?還是你在生我的氣,不肯見我?我道歉還不行嗎!”說着,常健腳下的土地不覺被一圈圈的淚滴打出了深色的印記。
他們的感情真的好深啊!在一旁的蘇世也過意不去,他也蹲了下來,做了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儘量說些樂觀的話,安慰常健,只能這樣。
與此同時,蘇世的腦海裡,也逐漸形成了一套以防萬一的方案:
暫且靜觀一天,看劉錫還回不回來上晚修;如果回來自然好,如果沒回,蘇世就不得不爲自己的擔心而行動了,那就是動員自己的人緣關係,在不驚動多數人的前提下,讓朋友幫自己在上課時尋找劉錫;如果48小時內還找不到,那隻能報警了,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小健,我有一個方案。只看你願不願意配合了……”
“配合配合,一定……”常健馬上停止了難過的情緒,擡起頭來,開始準備接收蘇世的方案。
這一天,天氣很好,晨日慷慨地將陽光恩賜給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人。它是不會漏過任何一個人的。於是太陽慢慢攀升,調整角度,繞開人類文明的石頭,好普照大地萬物。
橙黃色的光斑照在了劉錫的身上,只是8時的他還在熟睡,沒有察覺。太陽愈升愈高,光斑也終於得以一直爬,直到爬上了劉錫沉澱的眼皮。
這時劉錫才感到一陣強烈的刺眼感,頓時從夢中醒來。一睜眼,不小心直視太陽,又被刺了一下,劉錫方纔知道照進來的是晨光,早晨了。劉錫發現,自己並沒有躺在熟悉的牀上,而是坐着睡了一夜,腰一陣酸,後腦勺一陣痛,這纔想起自己一夜未歸。
劉錫正想活動一下筋骨,準備擺動肌肉站起來時,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勒住了手腳腕,越是用力,越是緊繃,根本動彈不得。劉錫低頭一看:
自己的手腳,已被繩索緊緊綁住!
綁架!自己被綁架了!
劉錫的腦海裡開始閃出許多可怕的念頭:他們想殺我?我做過了什麼或是知道了什麼,他們才這樣對我?你們想勒索?可是我們家沒有錢給他們,怎麼辦?我會被撕票?不!
劉錫開始環視四周,希望能找出什麼自救的工具或者出口。這裡是一個廢棄的工廠,白鐵皮屋頂已經有多處破洞,不停地有水從屋頂滴下來,發出聲音。陽光是從高處的生鏽鐵窗上照下來的,牆面的原本的白淨已被
污泥取代,還長着喜陰植物。遠處的廢棄機器和鐵架邊,幾隻肥鼠公然地在悠哉尋找吃食。劉錫正前方是一堵貨物箱堆成的“牆”,好幾個貨物箱都已經被潮溼浸透,瘋長着苔蘚。而劉錫自己,也靠在一個千瘡百孔的貨箱上,時不時還會掉出木屑和蟻蟲。看到這些,劉錫頓時毛骨悚然起來,自己竟在這裡睡了一個晚上!
本來的一身痠疼,又加上了一身雞皮疙瘩。
劉錫正苦於無計可施之時,有人,打開了遠處的鐵門,走了進來……
鐵門的吱呀聲一下子讓劉錫緊繃了起來。腳步聲越來越近,劉錫的心也開始跟着砰跳。
“一會兒,就會見到那些綁架我的混蛋了吧!”
左邊。
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看上去兩人都不過16、17歲,一個極瘦,似乎只剩了皮,一頭豎起的黃髮,深眼眶顯得眼睛無神而恐怖,另一個體形稍胖些,板寸頭,極蒼白的臉,眼如尖針般小,帶着一股拽氣。兩個人衣服顏色基本一致,都是黑色。
看得出他們剛剛出去買了早餐——兩人各一手提着袋子裝着的盒飯。兩個人蹲了下來,拿出盒飯。瘦子看了看劉錫,右手拿着盒飯,沒有吃,而是挑釁地託着盒子在劉錫面前晃來晃去,用一口極其刺耳的本地口音輕蔑地說道:“嗯?吃不?嗯?”
劉錫憤怒地盯着對方。劉錫的全身因極度的憤怒羞辱和害怕緊張,開始劇烈顫抖。
兩個人對劉錫的眼神感到十分不爽,“你看什麼看?你再給我看!我——”說完,稍胖的那個人往劉錫的頭一個手掌拍了過去。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劉錫,他猛的直起腰,對着兩人喊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瘦子緊接着跟上去補了一腳,劉錫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撞倒在地。另一個拉住了瘦子,他聽從了。看得出兩人中爲首的是那個人。
爲首的輕蔑的說道:“想知道?好啊,你猜啊!”說着,拿出了一樣東西,是劉錫的學生卡,他照了卡唸了一遍,“興邦中學高一①班,喲,我聽說那個是尖子班呵,沒錯吧?”爲首的走了過來,又蹲下身子,再一次用一種流氓的口氣,侮辱着劉錫的尊嚴:“了不起,呵!可惜啊,都要毀在我們手裡了。你不是聰明嗎,你倒來猜猜,爲什麼你會被抓到這裡。或者是用你的聰明才智叫公()安抓我們啊……”
這時,瘦子的手機響了,“喂,是……”
“誰啊,你吞吞吐吐幹嘛!”爲首的大聲問瘦子。
“是……老大”
“老大……”,爲首的聲音馬上降了個等級,一下子又變成了一個低聲下氣的手下,“爲首”之威蕩然無存。這個稍胖的傢伙,抓過了電話:“喂……呃,老大好,那個人已經爲老大抓住了。”一副嬉皮哈臉。
劉錫在一旁冷笑着:沒想到這賊幫分等級這麼嚴格,以上管下,層層分級,下面的把着上面的,上面的壓着下面的。
掛掉電話,那人又轉身對瘦子吼道:“還不快去召集其他兄弟!老大要來!”此時那人又恢復了上級本能化的霸道和自負。
瘦子盒飯都沒動,就被嚇得趕緊衝了出去。
那人臨走前,又補了劉錫一腳,打中了劉錫的胃部,“一會兒再回來收拾你!”
劉錫感到如同被硬石猛擊一般的疼痛,痛苦地在地上蜷縮……而一瘦一高兩個人則先後離開了。
在地上掙扎了一段時間後,劉錫的頭腦和身體才重新歸於平靜,漸漸地與周圍死寂的環境融合在了一起。他開始回想起昨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wWW● тTk Λn● c ○
正是昨天下午——劉錫頂着常健的罵聲和隊友的叫喚聲質疑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球場。劉錫不敢回頭,當他發現自己夢遊離開了球場後,更不敢走回去了,他知道自己是罪人,是害羣之馬,是一鍋湯裡那該死的老鼠屎。他強迫着自己的頭埋低下來,害怕再見到任何人,害怕別人再問起自己的失敗經歷。他行屍走肉般,穿過一個個行人身旁的空氣,行走匆匆,又如同一個犯了罪的人,忙着躲避路人的眼光……
劉錫慌亂惶恐之中,並沒有走回家的路,確切地說,是沒有走那條通往27路公交車站的路——他沒有坐上27路公交車回家!
入球后,太陽日落時間會越來越早。劉錫的眼睛裡漸漸地收不到什麼光線了。走的一路是燈紅酒綠,光影迷離的都市夜色,但劉錫始終沒有擡起惶恐的頭顱,眼睛朝地,於是劉錫的世界裡,一切豔麗的顏色如同不曾存在過。
劉錫幾乎是在無意識中,走過了繁華的夜街鬧區,走着走着,走進了一個僻靜的小街巷。周圍環境變得寂靜了許多,此時劉錫的耳朵突然捕捉到了什麼信息,有聲音!而且似乎是鞋底着地發出的聲響,極其脆弱,走過鬧市的時候,它其實就一直跟在劉錫身後,只是太吵,被耳朵忽略掉了。
不好!
劉錫一下子驚醒過來,發現自己走在一條鮮見人影的小巷,而那些腳步聲,越來越近——劉錫意識到問題嚴重了——必須離開這裡!
正當劉錫想着如何找到小巷出口的時候,突然後腦勺被猛的一擊,他頓時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力,栽倒在了地上。
恍惚間,他聽到有幾個人說話,耳朵的判斷告訴自己——他已經被那些人團團圍住。他隱約聽到一句話:
“晚上走路走到這種地方來,自己送上門來,有夠傻的……”
事情就是這樣
劉錫一想到昨晚被擊中的那一剎那,後腦勺又是一陣條件反射性的疼痛。原來是昨天晚上被棒打中的那一下,怪不得這麼疼……劉錫開始心疼起自己的腦袋,這可是一顆裝着一堆數理化的腦子吧,以後高考就要靠它了,要是被打壞了那還怎麼得了,以後在①班怎麼混啊!
不過,現在能不能保住命都是個問題了,怎還敢想高考的事情!
劉錫掙扎着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纔把身體從地上立起,重新挪動靠在了貨物箱上。“不知現在幾點了,”劉錫想,“早餐不吃也罷,可午飯怎麼辦?現在該不會到了午睡時間了吧?”
劉錫想着,身體似乎也感到了一絲睡意,然而餓意來得更加強烈,劉錫終究還是沒能睡着,幹睜着眼,勉強維持着電力不足的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