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也被暗戀過

縣第一中學高二一班上午最後一節是自習課,因爲就快要期末考試了又是全年級的尖子班,所以雖然沒有老師在,大部分學生仍然在孜孜不倦的學習,偶爾有人嘀咕幾句也很小聲。

劉強擡頭看了看前排的空位,那個羅星夜恐怕是不會再來上學了,心裡一陣惋惜,那個女孩不像別的女孩那樣張揚,總是很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笑起來也是溫溫柔柔的,學習還很好。

從什麼時候起開始關注她的,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在讀書做題累了時就會擡頭看看她,感覺就會很舒心,自己曾經想過把這當做一種放鬆的方式也不錯。

劉強知道家裡對自己抱有很大的希望,自己也有理想抱負,絕沒有早戀的打算,自己對那個女孩的關注是不是就是喜歡,連他自己也不確定,只是自從再也在校園裡看不到那個身影,心裡的迷茫與失落卻越來越厲害了,甚至已經影響了原本不錯的學習狀態。

就在他不經意的目光掃向窗外,“嚯”的一聲,同學們就看見他們的班長急匆匆的跑出了教室,有那愛開玩笑的學生互道,是不是拉肚子,憋不住了跑的那麼急。

羅星夜今天來到記憶中的學校,自己只在這上了一年零兩個月的課,對這還是有感情的,尤其是自己的班主任齊老師,那個五十不到卻過早花白了頭髮的女教師,她真心的愛每一個學生不論他的成績好壞是否頑劣,對家庭困難卻又認真好學的星夜更是無比關愛,在生活上給了星夜很大的幫助,就是在離開多年後想起她星夜都會覺得很溫暖。

當星夜找到她,告訴她自己想保留學籍休學一年時,她二話沒說就去幫星夜找校長去辦手續,星夜知道她不願意看到學生因爲各種原因失學,平時她自己不多的工資大部分都用在了貧困學生身上。

辭別了想留她吃飯的齊老師,星夜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校園裡遊蕩,就是復學恐怕也不會回到這所學校了。

星夜望着忽然跑到面前卻又一言不發的高瘦男生,記憶中好像是自己班的班長叫什麼卻一時想不起來了,不見他說話神色卻越來越窘迫,星夜笑道:“班長你有什麼事嗎?”

劉強站着星夜面前暗恨自己莽撞,看見那熟悉的身影想也沒想的就追了出來,卻又窘的說不出話來,直到星夜先開口才回過神來。

“羅星夜你很長時間沒來上課了,功課怕是都跟不上了。”

星夜有些愕然,沒想到他跑過來就爲了說這個。

“我來辦休學,不能再回班上上課了。”

“休學?你還好吧?打算九月重新上高二嗎?你要有什麼困難我們會幫你的。”劉強看見了星夜帶的孝,知道是她母親去世了,小心的說。

“嗯,謝謝,我還好,謝謝同學們的關心。”

“你廋了好多,你……若是學習上……我可以幫你補……”

星夜微微皺了皺眉,這班長越說聲音越小,越說越詞不達意,看看他赤紅的臉與躲閃的眼神,星夜一下有些了悟,莫不是這班長對自己有好感了。

雖然學校一再重申不許早戀但都是十七八的少男少女,青春年少難免生出愛慕之情,班裡也有幾對偷偷地交往的,前生自己從沒注意過這個男生,現在若不是自己看多了各色男人,恐怕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高中時被人喜歡過。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什麼時候回來不一定的”星夜看對方聽了她的話臉色迅速暗了下來,說道:“不過我不會放棄學業的,我一定會上大學的。”

劉強看着微笑的星夜,覺得今天的羅星夜比那一天都光彩奪目。

“再見啦,祝你也考上好大學”星夜告辭離開。

劉強目送星夜離開,是不是就這樣永遠的無法再見了,想到此他的心抽痛的一下,也許有一天會在大學校園裡再見面呢?劉強打起精神決定要更加努力地學習,爲了那個十分渺茫的希望而努力。

羅星夜從郵電局出來,想起那工作人員看白癡似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十幾年前的電話號碼怎麼可能還在用呢,她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讓工作人員查一下,希望能找到變更的電話號碼記錄,沒想到那位年輕的工作人員會露出那麼明顯的嘲諷笑容,肯定把自己當做鄉巴佬了。

星夜從商店玻璃窗上打量着自己的身影,在小鎮上還不覺得,在縣城各色少女時尚打扮的映襯下,自己的穿戴看起來還真是土呀。

星夜考慮要不要賣幾件衣服,在商店逛了一圈,臨近春節了不少人在添置衣物,商場裡很熱鬧喧譁,各色衣物飾品新潮豔麗,星夜想一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自己還在孝中況且自己孤身一人還是低調點好。

在市場買了些水果星夜來到市場不遠的一片平房,這次來縣城除了去學校辦理休學手續,就是來看望住在這的王奶奶。

當年於悠月挺着大肚子租了王家房子住,得到了王奶奶一家的幫助才平安生下星夜,王奶奶象照顧女兒一樣伺候月子,手把手教會了於悠月怎樣照顧孩子,更是在於悠月去工作時無償的擔起了照看星夜的責任。就這樣於悠月與王奶奶建立了母女般的感情,老人也把星夜當做親孫女,這麼多年來兩家就像親戚般來往。

衚衕裡三四個八九歲的男孩正在推搡一個小個子男孩,其中一個爲首的拿了一頂線帽子舉在手裡晃,那個小個子男孩想搶回來,卻總被別的孩子推開,男孩急的彷彿要哭了,惹得旁的孩子哈哈大笑。

星夜悄悄走上前去一把搶下了那男孩手中的毛線帽,隨手在那男孩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大聲道:“小壞蛋,欺負同學,看我不告訴你們老師去。”

聽說要告訴老師幾個孩子一鬨而散,星夜在大人眼中是個大孩子,但在這小孩子眼裡那就是大人了,你要說告訴他媽這孩子不一定怕,可這個年紀的孩子剛剛入學對老師的話是百分百要聽的。

“星夜姐姐”那個受欺負的小孩,看見是星夜高興地叫她。

“磊磊沒事吧?”男孩就是王奶奶的孫子,星夜替他帶好毛線帽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整理好衣服,前後檢查他是否受了傷,剛纔看他被推到在地上了。

“我沒事,真的,”磊磊有點不好意思,真丟臉,被星夜姐姐看到自己受欺負了。

星夜看他確實沒事,拉起他的手說:“走我們回家吧。”

“嗯,前天奶奶還說呢,好久沒見你呢”

“小磊想姐姐了嗎?”星夜十分喜歡這個乖巧的弟弟。

“小磊也想姐姐了還想姑姑。”小磊輕拉星夜的手,看星夜說:“姐姐,別告訴奶奶好嗎。”

小磊睜着一對黑亮的大眼睛猶如受驚的小兔子般可憐的看着星夜。

星夜愛憐的摸摸他的小臉,心中一陣難受。這個孝順聽話的好孩子身世也是可憐,母親在他兩歲時就離家出走了,父親對他也不管不顧,一直是奶奶在照顧他,長的比同齡孩子都瘦小,卻繼承了她母親的清秀相貌,鄰居的女孩子都喜歡和他玩,而男孩卻常常欺負他,造成了他性格上有些軟弱。

小磊見她不說話以爲她不答應,急忙說:“我是怕奶奶着急。”

“好,這次你沒事我不告訴奶奶,但是如果他們總是欺負你,你就要告訴老師或者你爸爸,好嗎?”

“如果我告訴老師他們更不喜歡和我玩了。”小磊低下頭小聲的說。

“小磊你是個男孩子,以後會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有事情告訴老師或家長確實不是最好的辦法,可有時候卻是你保護自己最有效地辦法,奶奶年紀越來越大了,你孝順奶奶不想她着急,那你就要學會保護自己,以後才能照顧好奶奶。”星夜看小磊有些迷茫,也不指望一個八歲的孩子能全明白。

拍拍他的頭:“你記住了‘男兒當自強’,不要總覺得自己比別人差,不然人家就會看不起你,現在你也許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小磊握緊了星夜的手:“姐姐我知道我要做男子漢,保護奶奶,還要保護星夜姐姐。”

星夜感慨於這孩子的懂事,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好,我的小男子漢,以後姐姐就靠你保護了,來吧,男子漢看我們誰先到家。”

星夜說完先跑起來,惹得小磊追着大叫;“姐姐你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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