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手裡拿着大大的畫報,一進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她的高興和歡喜,將東西緊緊的握在手裡,一時看看畫報,一時又擡起頭看着孫豔紅笑。
孫豔紅能想到她心裡的激動,“你這是要去醫院吧,那把書先放住處吧,這畫報也大了點,兩頭拿也不方便。”
“好。”李秀英這個時候露出了孩子氣。
還真就聽話的去打門打開,放畫報去了。
孫豔紅看着人進了屋,笑着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李美齡的身上,“以前一直把你誤會成張連長的愛人,現在才知道是弄了,好在沒有弄出什麼大烏龍來。”
李美齡含羞的笑着點點頭。
乖巧的樣子並沒有讓孫豔紅多注意她,在他們學校裡,這樣的乖乖女太多,可多是當着老師的面是一個樣子,揹着老師又是一個樣子。
姐妹兩個相比起來,孫豔紅更喜歡姐姐,看着樸實又本份,什麼都放在表面上,與這樣的人相觸,不怕被她算計,也不累。
“我還要去部隊,告訴你走,我先走了。”孫豔紅對着李美齡點點頭,先走了。
李美齡目送着人走了,臉上的笑才退下去,擡眼見大姐纔出來,語氣裡也帶着埋怨,“快走吧,都這個點,醫院食堂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飯。”
李秀英知道她心裡會不舒服,隨着她甩臉子也沒有多說。
到了醫院,進了病房,李美齡打了聲招呼,先拿着飯盒走了。
張建平都看出來了,“美齡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李秀英裝糊塗反問。
張建平看她一臉的茫然,知道問了也是白問,搖了搖頭,“沒事,報告我寫好了,等部隊來人,我就讓人幫我遞上去。”
說話的時候,張建平看着李秀英。
“好。”李秀英避開他的目光,假裝整理另一張病牀,病牀沒有睡人,根本就不用整理,所以明顯的都看得出來她是在逃避。
張建平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
昨天已經說開了,他現在還在報什麼希望呢?
心裡的苦澀一閃而過,他覺得自己真是在病牀上躺的太久了,他又不是喜歡對方,幹什麼一副被甩的樣子,弄的像多受傷一樣。
三個有用過了早飯,張建平也開始關心起她們明天回老家的事情,“這裡是林區,山貨咱們家那邊山上也都能找到,我就不給你們兩帶啥回家了。車票我已經讓人買了,今天就能送來。”
張建平說話的時候,從枕頭下面又掏出個小布包,當着兩個人的面打表,裡面包着的是錢,張建平只留了兩塊錢,其它的又包上,遞到李秀英的面前,“秀英姐,這個你帶回去,裡面有我這個月的津貼,過年了,讓爸媽辦點年貨。”
李秀英沒有客氣,接了過來,“我不捎回去,你也要郵回去,還要多花份郵費。”
一直愁車票的事也解決了,現在又有了這份錢做保障,李秀英底氣也足了。
不出門不知道,出門在外兜裡有錢那纔能有底氣。
張建平笑着點點頭,秀英姐這朗爽的性子,這樣的事也是她能做得出來的。
李美齡見張建平三兩句便把事情給解決了,一時之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來醫院之前她還想看大姐怎麼和張建平開口要錢,現在大姐沒等開口,張建平就把錢給了,這和她想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張建平還想再多說一些,可是眼前才發現他與秀英姐接觸的太少,跟本就找不到可聊的話題,有些尷尬的拍拍手,“那就這樣了,你們明天是晚上四點多的火車,要從這裡坐着車趕回到市裡去上車,所以明天早上你們就不用再來醫院,直接在鎮上坐早車去市裡吧。”
“姐夫,你這還要幾天出院?腿上的石膏拿掉也不能做大動作,要不和部隊上說一聲,你和我們一起回老家吧,等養好了再過來。”李美齡一臉的擔心。
“沒事。不能訓練,還能安排一下連裡的平時的日程,這也離不開人,再說我升提上去,要交接的事情也多,這些就夠我忙着日子的,又趕上過年,也閒不下來。”
“那你也要注意,可不能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李美齡仍舊是一臉的不放心。
李秀英站在一旁,卻覺得她像個多餘的,妻子也不是她。
好在不多時王營長來了,一進來之後,張建平就把手裡的報告遞了過去,“老大,這事就拜託你了。”
王偉仍舊是一身的軍裝,只是他有一種軍人特有的氣質,站在那裡總能讓人覺得他是一座山,他接過手裡的報告掃了一眼,又擡頭看張建平,“你想好了?”
張建平點點頭,“想好了。”
王偉把報告疊好放在軍裝的側身兜裡,“你不後悔就好。”
多的話王偉並沒有多說。
李秀英在一旁看着都鬆了口氣,因爲事關她,所以她一直秉着氣,李美齡是自從與王偉談過之後,每次見到王偉都很沉默。
王偉過來是送火車票的,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走了。
李秀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這個王營長走的時候,特意的打量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和昨天她在門外遇到他時,他看她的眼神一樣。
李秀英實在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反正兩個人以後也不會再相見,李秀英也沒有去多想。
事後聊天的時候,張建平也知道王營長的女朋友送了李秀英書,很爲她高興,還說了很多關於孫豔紅的事,李秀英才算是瞭解。
孫豔紅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是教師。
在他們這個城市的文化界很也很受尊重。
孫豔紅則是在一個藝校裡做老師,有時還要幫文聯排節目,在市領導和省領導的面前也是常露臉的人。
李秀英聽了這個就很好奇,“我聽美齡說王營長是農村出來的,那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