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你們什麼,快叫你娘出來,看看你家三妹四妹把我家虎子給打成什麼樣子了,今天要是不給我個說法,這事沒完!”婦人生怕別人不知道,大聲說着,覺得不夠解氣,伸出手推了盧暖一下。
盧暖沒站穩,一個趔趄,跌跌撞撞的往後退了幾步,摔到在地上。
屁股上的疼,讓她痛呼出聲,“哎呦……”
曲氏在屋子裡就聽見虎子娘不講理的嚷嚷聲,連忙走出屋子,就看見虎子娘把盧暖推倒在地,立即大聲吼起來,“虎子他娘,你做啥子推我家阿暖,我警告你,阿暖身子不好,要是有個什麼事,咱們就去村長那裡,讓村長和大家評評理。
三妹四妹跟你家虎子打架,你帶着虎子來我家沒事找事就算了,還推我家阿暖,我告訴你,這事沒完!”
曲氏說着,把盧暖從地上扶起來,擔憂的問盧暖,“阿暖沒事吧!”
盧暖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大眼睛直直的看向虎子娘。
“你,你!”虎子娘被曲氏這麼一吼,又被盧暖不言一語的盯着,立即有些底氣不足,但是,虎子臉上被抓了幾道血痕,衣裳也被撕破了,這事不能這麼算了。漲紅着臉,連忙說道,“曲氏,別以爲你聲音大,我就怕你,我告訴你,三妹四妹把我家虎子的臉抓成這個樣子,衣裳也給撕破了,我要叫你們賠!”
曲氏一聽,罵了一句,“我呸……”張牙舞爪就要朝虎子娘撲過去。
盧暖立即拉住她,“二嬸,讓我來!”
有禮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
可盧暖不知道,這農村婦女,撒起潑來,根本沒禮可講。
曲氏輕輕的推開阿暖,“阿暖,你還小,這事交給二嬸,我要讓這婆娘知道,就算你爹不在了,這個家,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那些阿貓阿狗欺負了的!”
虎子娘一聽曲氏罵她阿貓阿狗,擼起手指,擡手指着曲氏,罵道,“曲氏,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安什麼心,你家都窮的叮噹響了,連豬都賣了,還在這充大爺,無非就是爲了以後把這幾個孩子賣了,大賺一筆!”
盧暖聽了虎子孃的話。
二嬸家窮的叮噹響,還把豬賣了。
對於虎子娘後面的話,盧暖自動忽略。
二嬸是什麼人,這幾日的相處,盧暖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好人。
絕對不是虎子娘口中說的那麼不堪。
擡頭看向二嬸,曲氏見盧暖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眶一紅,扭頭看向虎子娘,大罵一聲,“虎子娘,看我今天不撕爛你這張臭嘴!”
說完撲向虎子娘,朝着虎子孃的嘴巴抓去。
盧暖連拉她都來不及。
虎子娘做夢都沒有想到曲氏會動手,一下子,臉上便被撕抓了幾道血痕。
大叫一聲,和曲氏打成一團。
虎子一見自己娘被打了,擼起袖子就想要幫忙,盧暖大喝一聲,“虎子,你敢動手,今天我就弄死你!”
虎子聞言,嚇得定在原地,錯愕的看着盧暖。
被盧暖冰冷的眼神嚇得定在原地。
半晌後才結巴着說道,“盧阿暖,你等着,我去喊我爹!”
“你去啊,去啊,最好把全村的人都喊來,讓大家看看,你們家是怎麼欺負人的!”盧暖不服氣的大聲吼着。
不去拉二嬸。
因爲她知道,二嬸委屈啊。
砸鍋賣鐵,緊着她們,自己家鬥窮的叮噹響。
沒得到一句好,還被人那麼說。
換誰,誰都會委屈。
曲氏一聽盧暖那撕心的話,越發的氣憤,一個翻身把虎子娘騎在身下,手胡亂的往虎子娘臉上抓去,罵咧着,“我撕爛你的嘴,讓你胡說八道,滿口叫蛆!”
虎子娘被曲氏的狠嚇到,一時間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哎呦,哎呦的承受着曲氏的巴掌。
虎子在一邊看着,想要上前幫忙,又見盧暖在那虎視眈眈,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杵盧暖,尤其是她那冷冰冰的眼神。
按理說,他比盧暖高,比盧暖壯實,應該不怕的。
可他。、
索性張口大喊起來,“爹啊,你快來啊,盧家嬸子要打死我娘了……”
一時間,村子裡的人都往盧暖家跑,有的甚至還去喊隔壁鄰居,到盧暖家看熱鬧。
就連村長也被人請了來。
虎子爹一聽虎子在盧暖家大聲喊,在田裡幹活的他,兩腳是爛泥,扛着鋤頭就往盧暖家跑。
心中暗罵,敗家娘們,這不是要人戳自家脊樑骨啊。
想有才纔剛去,盧家嫂子又小產,只剩下一口氣,還不知道能不能活,小孩子打架,打都打了,還去鬧什麼。
看着被曲氏打成豬頭的虎子娘,站在一邊不敢動彈的虎子,緊咬嘴脣的盧暖,村長低喝一聲,“還不住手!”
曲氏被這一喝,咻地挺了手,錯愕的看着四周看熱鬧的人,一時間忘記了反應。
就連虎子娘一把推翻她,她也只是傻愣愣的倒在地上。
盧暖連忙走到曲氏身邊,伸出手抱住曲氏的頭,壓在自己的胸口,安慰道,“二嬸,沒事的,沒事的!”
得到這一聲安慰,曲氏才“哇”一聲哭了出來,“阿暖啊,咱們不活了,都不活了!”
“二嬸,阿暖明白的,阿暖也不會去聽別人的挑撥離間!”盧暖說着,看向跪在村子面前,痛哭流涕,求村長還她一個公道的虎子娘。
輕輕的推開曲氏,一步一步走向村長。
這是盧富貴第一次見到一個孩子,那眼眸裡的恨,憤怒,在看看再一邊哭的傷心的曲氏,又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的虎子娘,低喝一聲,“哭夠了沒,哭夠了,給我靜下來,慢慢說!”
虎子娘雖然潑辣,但是還算比較怕盧家村的父母官——盧富貴。
哽咽了幾下,停了下來,抽抽噎噎的說道,“村長,你得爲我做主啊,曲氏她,曲氏她要打死我了!”
面對虎子孃的小事化大,盧富貴很不滿意。
你說說你虎子娘,人家爹剛去,娘是死是活,還沒個定義,你就跑這來鬧,擺明了是在欺負人。
別說臉被打成豬頭,就是被打死了,打殘疾了,也只能說活該。
盧富貴思前想後,看向盧暖,大聲說道,“阿暖,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盧暖聞言,看向村長盧富貴。
他也就五十左右年紀,一件灰色褂子,一條青色褲子,腳上穿着一雙布鞋。
盧暖走到村長面前,猶豫好一會,才撲通一聲跪下,哽咽道,“村長叔,你要爲阿暖做主,再被人這樣子欺負,阿暖一家,怕是隻有一包砒霜,一死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