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我說你也太霸道了吧,娃娃在這裡看電視看得好好的,你他做什麼?”秦瑛見張大紅這般囂張,氣也上來了,上前一把抽過她手裡的棍子,甩到一邊去。
“我我的娃兒,關你啥事?啥了不起嘛,得了一臺破電視就顯擺個不停,有我們家買得早嗎?哼——”
張大紅很不滿意,開始罵了起來。
“啥叫破電視?你太過分了我一沒惹你二沒拉着尾巴扯你,你在我家裡鬧什麼?再不走的話小心我收拾你”
秦瑛一點兒也不怵張大紅,早對她不滿意了,見她這樣在家裡生事,有了一種想要她一頓的衝動。
“算了算了,別鬧了,好大點事嘛。”喬振軒見狀不好,馬上過來勸架,“來,華子,天晚了,跟媽媽回去吧。”
華子垂了頭,從屋子裡出來,默默地走了,那背影看得喬蓮藕心酸不已。孩子本沒有,內心純潔,只因爲大人的內心的狹隘,才弄得關係這般緊張。
其他看電視的人被張大紅一吵,也很不滿意,有人便站出來說公道話,勸她別在這我鬧了。
張大紅本來理虧,見今天佔不到便宜,只得罵罵咧咧地走了……
喬蓮藕知道,這女人與女人之間,往往嫉妒心特別強,同一個生產隊的,有些好勝心強的總是在暗暗比較,哪個比她家裡強些了,便相當不滿意,總想找麻煩,總想別人家過得不如她心裡才舒服。
張大紅自認爲老公在當隊長,家裡生活比較好過,便見不得別人比她家強,今見喬家喜事一個接着一個,心裡早痛苦不堪了。
對付這樣的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乾脆再強些,強到她只有仰視的份兒爲止,除此之外,你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所以,當父母在爲這個女人覺得頭痛的時候,喬蓮藕卻內心一片坦然。到屋子裡找了一個小板凳出來,讓宋小山坐着看。
喬蓮藕的事情還有很多,要學英語,要寫字,這些都不能因爲家裡有了娛樂的電視而放鬆,見大家都專心地看電視,便悄悄到屋子裡學習起來。
“蓮藕,你咋不喜歡看電視呢?”不知什麼時候,爸爸喬振軒出現在了門口,好奇又溫和地問道。大人小孩都喜歡的東西,爲什麼喬蓮藕不喜歡呢?這孩子真是奇怪。
喬蓮藕笑笑,若其事地說爸爸,我不太喜歡看,這會兒安靜,我學習一下,事情真是多,時間浪費了真是可惜。”
看着女兒這樣用功,這樣懂事,喬振軒的心裡蕩起陣陣漣漪,忙去倒了一杯開水過來,叫喬蓮藕喝點水,不要太累了,要注意眼睛,不然,到時候雖然學了很多東西,眼睛卻不了使了,戴眼鏡怪不方便的。
“嗯,爸爸,放心,我一定注意,你去看電視吧,別擔心我。”喬蓮藕喝了一口水,擡起頭來笑着對慈祥的父親說道。
“沒事,我陪你看一會兒書。”喬振軒拿來了一本書,坐在喬蓮藕的對面,認真地看了起來。
喬蓮藕將心事收好,感激地看了一眼爸爸,用心地學習起英語來。
電視節目終於全部結束了,屏幕上出現了小雪花點點,觀衆依依不捨地站起來,相約回家去。
“明天我還要來,蓮花,把座位給我留着哈……”
有人已經又在作第二天的計劃了。
“好,準時來就行了……”
蓮花答應得極爲爽快。家裡天天有這麼多人看電視,熱鬧,小孩子就喜歡熱鬧,況且那節目多好看啊,一集完了,還有一集,讓人慾罷不能。
…………
又一日,放學後,喬蓮藕和喬慕然一起往家裡走去。因爲走得比較晚,路上基本上沒有什麼同學了。夕陽將餘暉灑在地上,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
鐵路就在眼前,信號顯示馬上有火車要過。喬慕然正要拉着妹妹一起從鐵路上竄過去,突然見右邊十來米的地方有一個人影在鐵路上慢吞吞地走着。
喬蓮藕好奇地看了一眼,發現那是一個老年乞丐,穿得極爲破爛,頭髮很長,亂七八糟髒兮兮的,像頭上頂着一個鳥窩一樣。老乞丐拄着一根柺杖,挎着一個破舊的軍綠色的包,不知道是從哪裡撿來的。
因爲背對着,看不清楚他的面相。他後面兩百米遠的隧道里已經傳出了火車鳴笛的聲音,但是那乞丐卻耳朵聾了一樣,動於衷,還是在鐵路上慢騰騰地走着,彷彿火車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他要幹什麼?
自殺?資深乞丐模樣了,大約不會走這一條路的。
耳朵聾了?那他在周家壩行走多危險啊,他是怎麼躲過這數次的危險的呢?
新來的乞丐,不知道火車是咋回事,鐵路是咋回來?
瞬間,喬蓮藕的腦海裡閃過數的念頭。
想罷,緊張地朝隧道那頭看了一眼,火車如一條青龍,已經從隧道里鑽了出來,車燈着,像兩隻憤怒地眼睛,看着前面還不閃開的老乞丐
“嗚——”司機緊急地再次鳴笛,聲音拖得老長,顯得淒厲,眼看一出血案又要上演,因爲距離太短,剎車已經來不及了
說時遲那時快,喬蓮藕鬆開喬慕然的手臂,本能地衝上鐵道,箭一樣地射到老乞丐身邊,在火車將要擦身而過的緊急關頭,一下子將不知死活的老乞丐奮力推了出去,因爲重心不穩,也一下子跌了出去,滾到了枕木下面的亂石上,頭被磕了一下,一下子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好久,喬蓮藕睜開了眼睛,只見面前是哥哥喬慕然,哭得淚人兒一個,正狠狠地搖着,嘴裡大聲叫着妹妹妹妹你醒醒啊……”
“別搖了,你快將我搖昏了……瞧,你的淚水落到我嘴裡了,鹹鹹的……一點都不好吃……”喬蓮藕張開嘴擠了個笑出來,說了幾句話。看來沒事,頭腦還是清醒的,只是頭上似乎受傷了,有點疼,胳膊也痛。
“妹妹?你醒了?嚇死我了啊……那個老不死的東西,差點兒害死了你……”喬慕然牙咬得緊緊的,恨恨地罵那乞丐道。
“扶我起來,睡在這裡好不舒服。”
“好好好,我扶你……”
喬慕然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慢慢將妹妹扶起來,背在背上,走到鐵路邊一塊菜地裡,見安全了,這才放下來。
“他沒事吧。”喬蓮藕問哥哥道。不管怎麼說,乞丐也是一條命啊,緊急關頭救了他一命,雖然受了點傷,但是值得,這與高尚不高尚沒有關係,如果不救,心裡過不去,反而長久的難受。
有時候,人們將那些做好事的人擡得太高了,其實往往做出決定是一種本能地驅使,沒那麼高尚的。
剛纔跑過去推開那老東西,就是一種本能。
所以,喬蓮藕沒有特別激動,更沒想到今天成了啥見義勇爲的英雄了。
“你,你賠我的蘋果……”正說着,旁邊的老東西過來了,嘴裡嘟囔着。
喬蓮藕坐直,看着極有範兒的老乞丐什麼,我賠你蘋果?啥意思?”喬蓮藕覺得的腦袋不夠用了,登時僵住了。
“你這個傻妮子,我吃蘋果吃得好好的,走路走得好好的,你,憑啥把我推倒?害得,害得我的蘋果摔爛了……你要給我買一個,賠我”
喬蓮藕以爲在做夢,拉着旁邊怒不可遏的喬慕然的手,求救似地看着他慕然,我沒做夢吧,我救了他的一條老命,他還要我賠他啥狗屁蘋果?我沒聽吧,啊?”
喬慕然也被這老頭兒搞暈了。
剛纔人家一個小女孩子不顧生命危險救了他的命,他不但不感謝,還要人家賠他蘋果,看來,這老東西不是有神經病就是有神經病了。
“唉,蓮藕,你今天運氣真好,救了一個神經病這種人,不該救他的,讓他被火車……”喬慕然氣不一處來,話越說越狠。
“這個娃娃,你說啥呢?哪個是神經病,你咋能罵人呢?我……”說罷,舉起柺杖,做出一副要喬慕然的架勢。
喬慕然避開,拉起喬蓮藕說妹妹,咱走吧,再不走等會兒人家還以爲我們欺負他一個老乞丐呢,這人,我們與他說不清楚啦,今天算是倒了大黴了,碰到這麼一個不講道理的老傢伙”
說着,拉了喬蓮藕就走。
“你那藥草兒就讓它長着嗎?多浪費啊——”
老東西在後面邊追邊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喬蓮藕一聽,心裡一驚:什麼意思?我那藥?我哪裡有藥,除了空間裡有
他怎麼知道?他是誰?
他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會醫術?
難道他知道我空間的秘密?難道他不是一個瘋子?
難道今天救人的一幕是一場設計好的戲?
……
喬蓮藕腳步停下了,腦袋亂糟糟的,回過頭,好奇地量着後面追上來的那個瘋瘋癲癲的老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