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莉當初看到夏安然的時候,只覺得夏安然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女演員。可是這個娛樂圈有天賦的女演員太多了,能走到頂級的女明星。除了要賠上很多人都覺得不堪的手段,還要有着驚人的天賦纔可以。
有些人以爲在娛樂圈,只要有後臺,然後靠着牀上那點兒事,就可以成爲天后巨星。但實際上能金主爬上牀太簡單了,但是爬上牀後得到了機會,還能接得住那麼多機會,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就變得很難了。
顧莉她都沒有想到被夏安然打敗的那麼徹底。顧莉一句話都不願多說,她在演技上不想服軟示弱。
在衆人慶賀殺青的聲音中,顧莉背對着夏安然向自己的保姆車走了過去。突然,她回過頭來,去看向人羣中夏安然。顧莉突然覺得她看得已經不是夏安然,彷彿看到了夏安然扮演的角色胭脂。
胭脂一生向上求生,巴望着能有一個人能救她出去,贖身過着平安的日子。可是最後卻屢屢失敗。最後胭脂看着新進到這個煙花地的小女孩兒們,終於失去了所有希望,當天夜裡就死了。一條白綾,自己就把自己給勒死了。可那是自殺前的胭脂,爲什麼夏安然會那麼像她?
難道這就是真正入戲的人該給人帶來的震撼麼?人戲不分,殊途同歸?
但現在的夏安然可正式該得意的時候,有着英俊多金又疼惜她的靠山,有着年輕的身體和驚人的天賦,她怎麼會如電影裡的胭脂一樣,走向末路?
可能就只是錯覺吧,顧莉自嘲的笑了一下,坐上了停在一邊的保姆車。
當殺青的熱鬧散去了,夏安然慢慢去除了裝扮,深吸一口氣,苦笑了一下。
夏安然其實知道她如果死了,對於這部戲來說,只是好事兒。一個現在名聲還不乾淨的小女明星,跟一個帶着幾分悲劇色彩,紅顏薄命的女主角。夏安然當然知道後者會更讓人憐惜,會引起更大的轟動。
如果她不在了,就是對這部戲最大的宣傳。夏安然甚至都能想到,當她和肖天離共同遇難的消息傳來,會有人給她編排多少豔麗而又淒涼的故事。一個*滿身的小明星,一個英俊絕美的商業鉅子,兩個人死而同穴,僅這些消息就足夠讓人揣測良多了。
夏安然爲她的死想了許多的益處,所以當夏安然走到了肖天離的身邊時候,笑得格外甜美:“機票買好麼?我們這就走。”
“你想去哪裡,只需要一句話,哪裡需要特別買什麼機票。”肖天離最近格外的幼稚,連這一會兒,都要幼稚的向夏安然炫耀他的勢力。
夏安然點了點頭,笑着說:“我知道你很有本事,但別忘了,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是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旅行。”
肖天離微微一怔,隨後點了點頭,低聲答應着:“我都聽你的。”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但是夏安然卻絲毫不覺得累。她彷彿不是奔赴一條死路,而是去往一場盛大的宴會。儘管肖天離答應了夏安然不帶任何人,可是還是有保鏢在暗中保護着。夏安然轉眼看了夏隱在暗中的保鏢,眯了夏眼睛,就裝作沒有看到。
肖天離對於國外的環境感覺到陌生。肖天離沒有用過這麼悠閒的姿態來到這裡,兩個人走在街面上,顯得很輕鬆。國外的小鎮子顯得格外的安靜,肖天離低下頭看着夏安然的手,悄悄手抓住了夏安然手,緊緊的抓在手心裡。
夏安然由着肖天離牽在手裡,夏安然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已經變得暗沉的夜色。
肖天離看着夏安然,靠近夏安然,低聲問:“你怎麼了?再想什麼?”
夏安然輕輕笑了起來:“我在想明天去的那個溶洞會有多漂亮。”
看到夏安然露出了笑容,肖天離也輕笑起來,靠在夏安然身邊低聲說:“一定很漂亮。”
到了第二天清晨,夏安然早早的起來和肖天離到了那個即將因爲地震而倒塌的溶洞。
因爲夏安然想要單獨遊覽,肖天離禁止了其他遊客入內。夏安然覺得也算是他們做了件好事,最起碼能夠免了那些人的死。
一進到水溶洞,感覺到了水溶洞裡的涼氣,肖天離上前一步握住了夏安然的手。夏安然看着肖天離身後還遠遠跟着保鏢,就低聲說:“能讓他們離開麼?我想和你單獨向前走走。”
夏安然說完,肖天離立即點了點頭:“可以啊,我現在就和他們說。”
肖天離說完,就揮了揮手,讓那些保鏢退開了。保鏢略微頓了一下,並不敢退後。可是看着肖天離的臉色陰沉下來,那些保鏢才慢慢退後,一直退到溶洞外面。
因爲只有夏安然和肖天離兩個人在溶洞裡面,溶洞瞬間就安靜下來,只有溶洞下暗河流過的水流聲音,還有夏安然和肖天離兩個人的呼吸聲。夏安然都靜靜聽着肖天離的呼吸聲,幾乎能猜到肖天離的心跳是不是加速了。
在這一片安靜中,肖天離忍不住握住了夏安然的手,深情的低聲:“安然,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很害怕。我總是夢到曾經的過去,夢到我逼着你脫光衣服,企圖逼着你落到山崖下面。你這一回沒有求生,也沒有脫光衣服,只是看了我一眼,就翻身跳到了山崖下面。夢中的我並不知道你纔是救了我的人,但是心裡還是會覺得難受,覺得痛苦。”
“當我發現這是一個夢的時候,我真的鬆了口氣,我從來沒有感謝過上天。因爲這個上天對我實在太不公平,但是每次夢醒了,發現你還在我身邊,並且發現了你就是當年的女孩兒,我真的是覺得很很高興,很感謝上蒼。”肖天離說着,臉上露出的孩子般滿足的笑容。
雖然水溶洞中的沒有多少光亮,全都靠着肖天離手上拿着的手電筒照明。可是肖天離說到這裡的時候,語速突然加快,他將夏安然的手,握得更緊。
讓夏安然能夠真切的感覺到肖天離的緊張和興奮,夏安然甚至不用去看,就知道現在的肖天離肯定興奮的滿臉通紅,他的眼睛也會變得發亮。
突然水溶洞慢慢的晃動了一下,夏安然和肖天離腳底下都晃了一瞬。洞底暗流中的魚蝦跳個不停,都能聽到它們在水面上跳躍的聲音,好像他們一個個都在急於逃離這裡,好像這個洞穴已經變成了墳墓,他們瘋狂的想要逃離。
“這是怎麼了?”肖天離看到地面晃動的厲害,皺眉說道:“安然,我們快走!”
可是夏安然卻一動不動,她站在原地,擡眼慢慢的看向肖天離。肖天離見夏安然一動不動,也鎮定下來,他轉頭眯眼看向夏安然。這個時候地動的更加厲害,彷彿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在不斷的顫抖着。
肖天離看着夏安然一動不動,他似乎明白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夏安然定在原地。夏安然是想要死,是想要帶着他一起死在這裡。
如果是其他人,還要費一番周折才能猜出夏安然的想法。但是曾經親手殺了自己父母的肖天離就在那一瞬間,就明白了夏安然想要復仇的想法。
肖天離看着夏安然,他原來顯露出一些驚慌表情的臉,慢慢的鎮定下來。他眯眼看着夏安然。目光沉澱下來,臉上漸漸浮起了笑容,低啞着聲音說:“我以爲你不恨我了呢。”
夏安然見肖天離已經發現了她的意圖,夏安然就抓住了肖天離的手,她瞄了眼身邊的暗河,如果肖天離要逃走,她就抓着肖天離滾到暗河裡去。事情到了這一步,肖天離不可以繼續活着了。如果再弄不死肖天離,那夏安然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夏安然沒有回答肖天離的質問,只是皺起眉頭,冷聲說:“肖天離,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是你指示田昕蕊殺了我的孩子。”
肖天離看着夏安然,彷彿沒有聽到夏安然的話,他放低了聲音,恨恨的咬着牙說:“你竟然想讓我死?”
夏安然大聲說:“你毀了我的事業,你誣陷我,你讓我最近一段生活一直活在恐懼離。”
肖天離眯起眼睛,赤紅着眼睛,委屈的哽咽着:“你想要我死?”
“你也差點殺了我!”夏安然看着肖天離皺起眉頭。
夏安然不知道肖天離爲什麼露出這種傷心的表情,曾經肖天離對她做過那麼多過分的事,夏安然覺得她殺了肖天離完全是有理由的。可是爲什麼現在肖天離的表現,好像是她對不起肖天離一樣。
夏安然微微一晃神,就被肖天離反手掙脫開她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當夏安然以爲肖天離將要離開的時候,肖天離卻用力一扯,把夏安然緊緊抱在懷中,他靠在夏安然啞聲笑着:“安然想要我死,可以直接說啊,爲什麼要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