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飯館。
方辰將碗中最後一塊小酥肉塞進嘴裡,然後摸了摸肚子,發出近乎於夢囈的呻吟聲,吃肉吃飽的日子果真是最舒服的。
“堂堂十萬元戶,居然連肉都吃不到,這要是傳出去,恐怕要舉國震驚了。”方和光笑道。
“別提了,這兩天我就回爺爺家,跟他們攤牌!這日子再過下去,我是別想到長到一米八了。”方辰幽怨的說道。
前世的個子雖然不低,但是誰不想長到一米八以上,現在好不容易有了補充營養長個子的機會,方辰前一段還感覺每天晚上腿都在抽筋,要是再讓家裡面,整天的青菜蘿蔔給他打回去了,那他豈不是太冤了。
“對了,三哥你找我來幹啥?”方辰隨意的問道。
聞言,方和光面色一正,嚴肅的說道:“強子要見你。”
“強子要見我?”方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說道。
“他現在不應該是在拘留所裡嗎?”方辰緊接着又問道,他怎麼感覺事情不太對勁,不會強子出來了吧?
可就算是出來了,也不應該是方和光來告訴他強子要見他吧?
一時間,方辰的腦子有點亂,也有點慌,這事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想什麼呢,強子的確還在拘留所,要不然也不會是我通知你。”方和光說道。
話音剛落,方和光幽幽的說道:“強子估計是要死了。”
“死了!”方辰震驚道。
他現在真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強子這才三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怎麼會要死了,而且還是在拘留所裡。
一時間,藏貓貓,呼吸死,喝水死,粉刺死等各種各樣的詞彙在方辰的腦袋中浮現,看向方和光的神情也是越來越怪異。
方和光惱羞成怒的說道:“沒人刑訊逼供,強子現在活蹦亂跳的,我的意思是說,他會被判死刑!”
“判死刑?”
“就石膏廠的那點事,應該犯不着吧?”方辰感覺自己一直處於雲裡霧裡。
“誰說這點事了,本來也沒什麼事,強子他們剛被抓到拘留所裡,就把事情給交代完了。反正事實很清楚,而且還有這麼多人見證,也沒用什麼狡辯的餘地,那幫人都是老江湖了,什麼手段都沒用,就認罪了,說不定還能混個坦白從寬,寬大處理。”
方辰揉了揉鼻子,可不是沒法狡辯,好幾百人看着那,強子他們怎麼去狡辯。
“可誰知道三天前,老一的老一突然下命令說嚴查強子一夥人的犯罪行爲,要深挖,細挖下去,結果一挖下去就出事了。”方和光心有餘悸的說道。
方辰眉頭微皺,認識方和光這麼多年,他對方和光的形容詞已經有了清晰的認識,就現在而言,方和光口中的老一,應該指的是分局局長,而老一的老一,應該就是市局局長了。
一個市局局長,怎麼會突然關注強子這十幾個小混混的這點破事,尤其是當時,強子他們還沒對石膏廠造成任何的人員和財物的破壞,就被直接鎮壓了,這應該是件小事纔對。
他最早預計,強子他們能被判個二三年的,就是燒高香了。
方辰哪裡知道,豈止是市局局長,應該再加兩個老一纔對。
“上了點手段,強子倒還是死鴨子嘴硬,可是小弟不行,被打板機打了幾分鐘,就受不了招了,說前三年前一樁殺人案是他們乾的。”方和光說道。
方辰搓了下臉,前世的時候,方和光帶着他的時候,看過打板機,就是把人架到一個機器上,通上電後,機器可以自動打屁股。
還有其他,電擊椅,關禁閉的,連一立方都沒有的小屋子,只能半蹲着,連坐都坐不下來,而且方和光還告訴他,監獄裡犯人的手段更多,當時他就下定決心,說什麼都不要犯罪,也算是經歷了一次警示教育。
“那是個無頭案,當年局裡組織力量,甚至請了省裡的專家來做DNA和指紋鑑定,最後都沒找到兇手,沒想到居然是強子他們一夥人做的。”方和光感嘆的說道。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強子要見我?”方辰奇怪的問道。
“現在強子拒不招供,最後他提出個條件,說是要見你一面,見你之後就招供,所以市局給我們所裡下了個命令,讓所裡找你談談,畢竟你是我們轄區的人,我看見了,就主動把這個事情給攬了下來。”
方和光接着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在意,看你自己的想法,你願意配合就配合,不願意配合就不配合,我一口把這件事給上面回絕了就行,你又不是案件的受害人,也不是目擊者,更不是強子的親屬,本來也就沒有配合的義務。”
“而且,真以爲沒有口供就不能讓他認罪了?人證物證具在,他跑不了。”方和光說道。
方辰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過了數息,方辰說道:“我願意去見他。”
方和光看了方辰一眼,嘴巴張了張但是沒有說話。
方辰他到是有些好奇,究竟是爲什麼,強子在這種最後關頭,非要見自己一面。
第二天,拘留所探監室內。
方辰上下打量着強子,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強子。
強子的模樣除了換了身囚服之外,和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反正他本來就是寸頭,進來之後,連發型都不用改。
只是精神頭不太好,有了些黑眼圈,應該是之前接二連三的審訊讓他有些疲憊,但是眼神中依舊時不時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讓人不由的想起,這依然是之前虎嘯八方,威風凜凜的強子。
“這應該是咱們第一次見面吧?”強子幽幽的說道。
方辰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微妙。
他們之前明爭暗鬥了,快一個月,但是從沒有說過一次話,照過一次面,而且萬萬沒想到,第一次見面說話居然是這個地方,方辰着實有種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覺。
“你爲什麼要見我?”方辰緩緩的問道,這個問題,自從方和光走了之後,就一直在他的心中縈繞,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