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爽眉頭一皺,他到不覺得方辰又在整什麼幺蛾子,只是覺得方辰真捨得,幾百萬,上千萬就這麼花了。
轉念一想,蘇爽無奈看了一眼窗外,這又不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方辰在花錢上的豪氣。
“行,明天就照着方辰說的那樣安排。”蘇爽淡淡的說道。
“您明天還有兩個會要出席。”焦書記提醒到。
“那就請王副書記代我出席。”
蘇爽這樣的回答,並沒有出乎焦秘書的意料,他點了點頭就下去了。
顯然他覺得,不論蘇爽和方辰的關係,還是方辰要付出的東西,都值得蘇爽走這麼一趟。
而此時,從前方村村委會辦公室的出來的那個人,也神神秘秘的走進了高益民家。
此時高益民家中坐着好幾個人,煙霧繚繞,瀰漫着一股嗆人的氣息。
不過讓他驚奇的是,前任村支書,現任村長高益民並沒有坐到首位,此時坐在首位上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中年男子,不過一看就知道是領導,而且還是大領導。
高益民陪在左手,蒲成禮陪在右手,然後還有幾位村裡的村幹部,有村會計,也就是高益民的小舅子,另外就是治保主任和團支書。
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老方頭的鐵桿支持者,婦女主任不知什麼時候也被高益民給拉過來了,正舉着一杆大拇指頭粗的煙桿子,噗嗤噗嗤的用力抽着。
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讚一句,巾幗不讓鬚眉,因爲這屋裡一半的煙霧,都由這位女中豪傑供應的。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鎮上的幹部,他看着面熟,但是卻沒打過交道。
零零總總,大約有十來個人,將高益民家中不大院落給擠得滿滿當當。
看着這些領導幹部,他突然覺得信心百倍,自己這個小組長沒站錯隊。
“福貴,這是區委主任辦的林主任。”高益民五指張開,虛指了一下坐在首位上的那位中年幹部。
底下的方富貴還沒說話,坐在高位上的林澤輝就淡淡的笑道:“副主任而已,再說了就是個伺候領導的差事。”
聽完這話,方富貴瞬間感覺眼冒金星,整個人都有些暈了,甚至有些喜不自勝的感覺,他沒想到高益民將區裡主任辦的副主任都給拉過來了。
要知道區委主任辦,相當於市裡的秘書處,雖然不像市裡,秘書長進常委,但區委辦主任也是響噹噹的人物,說是在區裡衆多科級幹部中排名第一,絕對沒人敢說什麼,其實權比一般副區長也小不了多少。
這位雖然是副主任吧,但其透露出的信息可也是足夠驚人的,要知道這些區委辦副主任都是某位區委領導的大秘書,其背後站着某位除去區高官之外的區委領導。
他努力的在腦海中搜索這位林主任的信息,想要跟他腦中的區委領導對應上。
可區委領導的事情,哪是他一個村小組組長能知道的,即便他搜腸刮肚,絞盡腦汁,也對應不上。
“富貴,你突然過來是幹嘛?老方頭有什麼動靜了?”高益民看着默不作聲的方富貴,忍不住厲聲喝道。
“有了,今天下午,方書記的孫子,也就是方辰給老方頭打電話,可方書記下地幹活去了,還是我喊的他,他回來之後,跟方辰聊了半天,我聽的清清楚楚,方辰明天一定會過來處理核桃的事情。”方富貴把聽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高益民敢喊老方頭,他可不敢,這麼多年來,方永年就是他們前方村的一片天。
如果不是高益民許諾,等事情成了之後,就讓他家成爲萬元戶,他纔不會冒着得罪方永年的風險,給高益民他們通風報信。
“總算是來了。”
高益民和蒲成禮面面相覷,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興奮之色,他們感覺自己等的黃花菜都涼了。
尤其是蒲成禮,此時有了種苦盡甘來的感覺,爲了這一刻,他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去年敗在方永年和方辰手中之後,他並沒有放棄,而是四處去古玩市場打聽方辰的核桃,功夫不負有心人,他一路北上,終於在燕京找到了方辰的核桃。
雖然那核桃已經被叫做龍脈核桃,但是他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們前方村的核桃。
紋路宛如梅枝,底似金錢,十足的悶尖,而且紋路非常的細密,比水龍紋還要細密,這些特徵跟他從樹上偷拿的核桃一模一樣。
然後再一打聽這核桃賣主的模樣之後,他立馬就確定以及肯定,賣核桃的人就是方永年他們爺孫。
緊接着他在燕京逛了兩天,打聽了一下這龍脈核桃的價格。
這一打聽可不得了,雖然這龍脈核桃的價格比不上傳統的獅子頭和官帽,但是價格漲幅卻是最快的,四個五的核桃,前兩個月還是一千五一對,可現在已經漲到了二千塊錢一對,而且有市無價。
至於說方辰賭青皮的價格,更是黑的驚人,一對核桃竟然敢要二十塊錢,並且買家如雲,人們都跟瘋了一般,方辰他們擺了半個來月的攤,就把所有核桃都賣完了。
他估算過,村裡的核桃林,至少能出三四十萬對的核桃,也就是說方辰至少在這核桃上掙了六百萬到八百萬。
至於說成本,五年的租金才三萬一千塊錢,一年就是六千塊錢多一點,然後再加上什麼採摘的人工費,運輸費等等,所有核桃賣完,其成本不超過一萬塊錢。
以一萬塊錢的成本,掙到了六百萬到八百萬,簡直就是一本萬利,這世間恐怕再也沒有比這更暴利的買賣。
回去之後,他就跟高益民商量,不管說什麼,也要把這核桃林給弄過來。
甚至他估算,因爲方辰已經把龍脈核桃的名氣打出去了,他們這次再賣核桃,價格可以賣的更高,一對二十五塊錢,三十塊錢都行,就這核桃林裡的核桃,賣出去個一千萬絕對沒問題。
而且他們不會像方辰那麼傻,連挑果都不挑,直接全部賣出去,白讓那些賭青皮的玩家佔了便宜,他們肯定先挑果,大果子先挑出來,要知道能開出來一對四個五,就是至少兩千塊錢,頂的上賣一百對核桃了。
他們估算過,挑果,至少還能給他們帶來四五百萬的收入。
足足一千四五百萬的收益,這誰能忍得住?
不過他倆也知道,就憑着他倆,是鬥不過老方頭的,然後兩人可以說是散盡家財,甚至還借了不少的錢以及高利貸,一點一點的打通鎮裡的關係。
但覺得還是不保險,畢竟方永年可不是一般的村支書,是前任公社書記,足足當了二十來年的公社書記,即便是鎮高官見了方永年也要喊聲老書記的。
然後又通過鎮裡的關係,跟林澤輝好不容易連上了,這才把心徹底放到了肚子裡。
老方頭再厲害,能比區委領導還厲害?
不過,他們其實應該想想的,或許比區委領導還厲害呢?畢竟老方頭各種匪夷所思的傳聞可真是不少。
但是他們此時利慾薰心,被這一千四五百萬矇蔽了雙眼,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林主任,您看?”高益民對於年齡明顯比他還小的林澤輝恭恭敬敬的說道。
“沒什麼好看的,之前不是計劃過了嗎,你們先開村委會要求修改合同,以承包合同的租金和核桃林的實際價值十分不符,嚴重損害村民利益爲由,把那個叫方辰的給踢出去。”
“緊接着,再討論承包問題,現在這麼多人站在你這邊,你還怕贏不了嗎?”
說着,林澤輝輕描淡寫的指了一下,村團支書,治保主任,會計,以及婦女主任。
看了一眼自家的小舅子等四個人,尤其是被他拉攏過來的婦女主任,高益民的信心頓時多了不少,但仍舊猶猶豫豫,畏畏縮縮的說道:“可如果還是比錢的話,我們肯定比不過老方頭的孫子。”
現在局勢比去年更惡劣,方辰現在已經掙了六百萬到八百萬,可他和蒲成禮兩個人不但已經傾家蕩產,更是揹負了大量的債務,這弄不好就要跑路了,兜裡不說一分錢都沒有吧,那也是驢糞蛋子表面光,在財力上根本沒法跟方辰比。
“高主任,你怎麼說也當了這麼多年的村幹部吧?怎麼這點事情都要我指點?那方辰又不是你們前方村的人,憑什麼承包你們村的地,而且村裡的地,原則上是不應該讓非農業戶口的人承包的。”林澤輝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吐沫差點噴了高益民一臉。
“可那畢竟是老方頭的孫子。”高益民搖了搖頭說道。
“那你拉來的這些村幹部是幹嘛的?聾子的耳朵——擺設嗎?你們不會投票解決這個問題,老方頭就算再怎麼厲害,他只是一票而已,個人服從集體,這是鐵律,誰也不能違背,如果老方頭硬是不遵守規則,這不還有我們那,給老方頭一個處分,或者直接免職,也不是不可以。”林澤輝的嘴角抹過一絲陰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