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倫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國算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物價還那麼貴。
最重要的是，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在蘇維埃待下去的必要了，這裡幾乎已經成了他的傷心地。
讓他覺得心情比較複雜的是，他居然向方辰這樣的大老闆借區區五張車票錢，說個不好聽的，方辰請他們吃的這頓飯，都比車票貴的多。
他更應該記在心裡的是方辰這一飯之恩。
只不過，他怕說自己將來要還方辰這一飯之恩，會被方辰笑話，如果他是方辰的話，恐怕也不會在乎這一頓飯，所以也就沒提。
但如果有機會的話，這一飯之恩他一定還給方辰。
馮倫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大概這一飯之恩他這輩子都沒機會還給方辰，但他還是想還。
這或許是他的固執吧，一個屬於小人物的固執。
“方總，您對倒賣飛機有興趣沒有，牟其仲是和川航籤的合同，而且川航說了，只要見飛機就給錢。”潘時屹突然說道。
“如果您對這事有興趣，我願意替您去川航跑跑合同的事情，並且瓦里安將軍我也認識，那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只要您願意塞錢給他，那飛機就是您的了。”
“而且掙的錢，我一分都不要，您給報銷個飯錢和車馬費就行。”潘時屹拍着胸口說道。
聽了這話，馮倫他們四個難以置信的看着潘時屹，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潘時屹突然還會來這麼一出。
潘時屹一動不動的看着方辰，眼中彷彿有一道炙熱的火焰在燃燒。
他不但不甘心就這麼走了，心中更是有一團熊熊怒火。
爲了倒賣飛機的事情，他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可憑什麼，所有好處都讓牟其仲拿走。
之前他是沒辦法，但是見了方辰之後，他突然有了希望。
倒賣飛機的事情，他做不成，馮倫他們也做不成，可是如果他幫方辰打通關節的話，方辰能做成啊。
他提這個事情，一是爲了報仇，二是爲了報恩。
或許這頓飯，對於方辰來說並不算什麼，但是對於他們，特別是對於他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
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陌生人，居然會請他們吃這麼好的東西，這裡面蘊含的是更高一層的尊重和關懷。
雖然錢不能代表什麼，但是一個肯請你吃七八千一頓飯的人，一定很看重你，這種看重是他在牟其仲那裡從沒得到的。
這也更增加了他對牟其仲的反感和怒火！
他鞍前馬後的給牟其仲賣命，可牟其仲是怎麼對待他們的？自己偷偷吃肉罐頭，讓他們吃那種連油都沒有的爛菜葉子，爛土豆。
而方辰，一個陌生人，卻能請他們吃鵝肝，魚子醬，和牛，這之間的差距的確是雲泥之別。
方辰笑了笑，嘴角抹過一絲玩味的笑容，怪不得潘時屹和任大炮，被稱之爲房地產兩尊大炮，甚至還在機場動手打人，這脾氣着實不小，而且說是睚眥必報也不爲過。
方辰輕輕的擺了擺手，“如果你是說這種合同，那就不必了。”
說着，方辰指了下臥室的抽屜。
吳茂才頓時會意，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合同直接遞給了潘時屹。
潘時屹，馮倫五個人，一看合同頓時傻了眼。
合同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川航客運飛機採購合同，而乙方的簽名正是方辰。
“方總，您……”馮倫難以置信的說道。
他真是徹底懵了，他之前還真以爲方辰是真的對倒賣飛機沒有興趣，所以才那麼堅決的拒絕牟其仲。
可誰知道，方辰不但感興趣，甚至連採購合同都拿到了。
本來以爲是剛開個頭，可誰知道馬上就要到終點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太驚悚了。
潘時屹此時則充滿了挫敗感，本以爲自己手裡拿的是一對王炸，可誰知道王炸是在對方手裡，而自己手裡的牌連一對三都不如。
“我前幾天和川航的周董談幾句，他到是對蘇維埃的飛機挺有興趣的，就和我簽了份合同。”方辰輕描淡寫的說道。
吳茂才咧了咧嘴巴，心中暗自吐槽方辰，他發現九爺現在是越來越會演戲了，這如果是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爲是周立羣求着九爺籤的合同。
“我可以給您介紹瓦里安將軍認識，這個人見錢眼開，只要您給他多少塞點錢就行。”潘時屹心有不甘，把最後一張底牌給扔了出來。
如果之前，他提議幫方辰倒賣飛機，就是爲了報仇和報恩，但是現在他更多的是想證明自己，他不想覺得自己是個廢物。
方辰既然也想掙這個錢，自然少不得和蘇維埃航空工業部和古比雪夫飛機制造廠打交道，而毫無疑問，瓦里安是個最好的突破口。
聽了這話，不但方辰笑了，就連馬昀，吳茂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時間，笑聲充斥着整個房間。
笑的潘時屹一臉茫然，不知道方辰他們爲什麼會笑，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馮倫他們也是滿臉懵逼，完全不知道方辰他們的笑點在那裡。
“九爺會用得着你幫忙介紹什麼狗屁瓦里安將軍？還給他錢？那真是給他臉了，聽到我們九爺的名號，他還敢要錢？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
吳茂才一搖三晃拽着步，走了出來，臉上還掛着不屑的笑容，活像戲裡面，奸臣小人出場的模樣。
聽了這話，馮倫和潘時屹頓時石化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方辰，覺得此時方辰的身上彷彿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而且背後似乎還有光環浮現。
他們真沒想到，他們引以爲最後依仗，以及倒賣飛機關鍵人物的瓦里安將軍，在吳茂才的口中就是如此的不堪。
方辰的名頭一亮出來，就能把瓦里安嚇死。
他們內心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方辰他們在吹牛。
可是下一秒，他們瞬間就確認吳茂才說的是真話，因爲用腦子隨便想一想，就知道方辰沒必要在這件事上騙他們，而且方辰他們的反應着實不像是騙人的。
大概，瓦里安將軍在方辰眼裡真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