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爲什麼這麼多羣衆來信反對皇佳商貿參與蜀都牛奶廠改制？”
“好像是因爲皇佳食品跟中策聯合參與改制，而據說中策背後有羙國、日國資本，牛奶廠有不少退伍軍人，他們感情上難以接受。”
“哦，這段時間，關於中策的議論很多，據說上面對中策現象，有不同看法。”
“難怪如此，那皇佳食品公司跟中策聯合，確實容易引起衆怒。”
“可是，黃主任，皇佳食品的背景……”
“在同等條件下，我們儘量傾斜。可是如果他們自己引起了民憤，那就無能無力了。”
“那我們怎麼跟他們……”
“沒什麼好說的，他們自己應該清楚怎麼做！”
類似的討論，在蜀都市體改委、輕工局、農墾局發生着。
這段時間，牛奶廠的員工，不斷通過信件、電話、上門等方式向相關部門反映堅決反對有羙日資本背景的公司參與改制。
特別是一些老兵，他們已經卸下了軍裝，但是骨子裡依舊流着軍人的血，他們有些甚至還在戰場上跟羙兵戰鬥過，有的受了傷，有的失去了戰友。
這些人的情緒被調動，特別積極。
連蜀都市相關領導都收到了相關的反映。
“高揚啊，蜀都牛奶廠改制的事情，羣衆反映了一些意見，你也清楚吧。”市委一把手雷聖良給市長陸高揚打電話。
“雷書記，我大致瞭解一些，前期也跟中策座談過，關於改制的具體工作，我讓原化同志牽頭推進，羣衆們反映的情況，不完全屬實。目前來說，中策屬於合法經營主體，有意參與改制，我們表示歡迎，但是最終選擇哪家企業，還沒有定論，我們會結合各家意向單位的方案，充分徵求職工們的意見和建議，在保障國有股份和職工利益的基礎上穩妥推進！”
雖然同爲副部，但畢竟雷聖良市委一把手，而且還是省常委兼任，實權在握，陸高揚還是很謹慎的。
“嗯，穩妥推進很重要，我們跟中東部城市不一樣，老百姓的思想、觀念，還有一定差距，所以更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國有企業改制，目的是激活國有企業活力，讓職工長遠獲利。而要激發企業活力，關鍵又是調動職工的積極性，我們要走羣衆路線，多聽取職工想法和建議……”
雷聖良的語速很慢，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平常他對陸高揚的工作是很支持的，市府範圍內的工作，他都充分放手。
不過，一旦他要下定決心幹預的事情，都會堅定地推下去。
這一點，陸高揚也很明白，這也是兩人磨合下來的結果。
所以在一些大事情上面，陸高揚一般都會提前跟雷聖良商量，事先徵得他的同意然後再去推行。
現在雷聖良過問蜀都牛奶廠改制的事情，而且提出了比較明確的傾向性意見，陸高揚立即就明白了，他笑着道：“雷書記，我們接下來還要召開職工座談會，充分聽取職工意見和建議，這次蜀都牛奶廠改制，更重要的是一次嘗試，爲全市國有企業改制試出一條路來。”
結束了通話，陸高揚當即打電話將段原化叫到辦公室，“原化啊，最近蜀都牛奶廠改制的事情，引起了各方面的關注，特別是中策和皇佳食品聯合參與的事情，更是在職工中間引起了不小的反響，最近報紙上對中策的報道很多，總體來看，偏於負面，我看前幾天連吳京聯吳老都發表了一篇文章，實際上對中策現象提出了批評和反對，所以我們要認真分析當前的局面，下來召開牛奶廠職工座談會，徵求他們的意見……”
段原化明白了陸高揚的意思，很顯然是要排除皇佳食品，他不甘心地道：“中策現象，確實引起了一些議論，不過上面也並沒定論，更沒有明確指示，這種情況下，如果僅僅因爲一些討論就排除它參與改制，我認爲不是很妥當。退一萬步來講，即使因爲中策背後資本的因素導致職工們意見大，那就排除中策，但皇佳食品，可是我們省內的優秀食品企業，跟外資關係不到，不能因爲它之前要跟中策合作，就一棒子打死了。”
陸高揚笑了笑道：“你說的有一定道理，只要是合法經營的企業，我們都不能輕易一棒子打死。所以我們纔要更多聽取羣衆呼聲，真正走羣衆路線，職工滿意了，企業有活力了，我們的改制纔算真正成功。”
“那我下來抓緊組織職工代表座談吧。”段原化無奈道，在市府，陸高揚的權威不是他能夠撼動的。
陸高揚道：“代表範圍不能太小，多開幾個專場座談會，另外可以設立意見徵集箱！”
回到辦公室，段原化的臉色一片陰沉，他撥通了一個電話，道：“黃總，這次蜀都牛奶廠改制的事情，只怕有些變數啊。”
“段市長，出了什麼狀況呢？”電話那頭，川投公司總經理黃冬生皺起了眉頭。
他是黃老的大兒子，黃進榮的大伯。
“主要是中策這段時間陷入了討論漩渦，據說高層頗有微詞，此外牛奶廠的職工們也反對，市裡面只要領導也在關注此事！”
“段市長，蜀都牛奶廠的事情，還是要請你多費心啊，改天請你到家裡吃飯。”
段原化現在在謀求平調到省內大市當一把手，如果黃老能夠在上面幫他說話，成功率就高很多，這也是他爲什麼要幫黃家的緣故。
“我請黃總吧，改制的事情，我肯定盡全力，不過現在阻力不小，黃總那邊也要想一想辦法啊。”
“我會想辦法的。”
掛了電話，黃冬生不爽地道：“這個段原化，一點壓力就想撂挑子，這麼小一個事情都辦不成，還想重用，想得太美！”
6月3日到5日，市領導到蜀都牛奶廠分三批召開了職工座談會，就改制工作徵求職工意見和建議，同時牛奶廠大門口還掛出了意見徵集箱。
“什麼，職工們都對天車食品廠的改制方案很滿意，市領導也有意讓天車公司控股牛奶廠？”戴雲生氣急敗壞地摔掉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