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這是冷沁然對於冷徹這個人的第一印象。
是的,只這一個字。
明明靜這個字根本就不適合來形容一個人類,但是冷沁然卻覺得沒有什麼比這個字更貼切的了。
女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穿着打扮也是極具有韻味而不是趕着潮流。
如果是容劍成的母親,這樣子也看起來太年輕了一些?
冷沁然這樣打量着對方,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
如果按她猜想的那樣,那容劍成就實在是太可憐了。
自己的出生並沒有被任何人給期待,而自己的成長之路上也充斥着父親對母親的厭惡,母親對父親的報復。
想想這樣子,誰會不悲哀?
更何況容劍成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麼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冷沁然覺內心深深的爲容劍成而感到心疼。不過看到這位年輕的女士,她總覺得內心多了不少安全感。
女人坐下來的時候冷沁然正放鬆的呼了口氣,那女人便有些好笑的說道:“怎麼?覺得我不是什麼妙齡少女,覺得心裡安全了不少麼?”
冷沁然啞然,在剛剛自己還根本就沒考慮到這個問題上,雖然懷疑是女人的天性,但是對於容劍成的潔身自好她卻是有着滿滿的信心。
“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冷沁然決定公事公辦的不扯那些事情了。之前點好的東西,此刻也都拿了來,所以她拿出稿子就準備商量出版的事宜。
“你叫我任青就好。”女人笑的很是莫測。冷沁然有些不明所以然,這名字她好像有種熟悉感,但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恩,好的,任小姐,關於這個出版的事情,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對於校正的要求又是怎樣的呢?看這兩天你聯繫我,應該也是遇上了什麼不明白的問題吧。”
任青點點頭,看到這份稿件,突然的跟冷沁然閒聊了起來:“你喜歡這本書嗎?”
“啊……”冷沁然被突然的這麼一問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起來,不過她一向都是該說什麼是什麼的,“就我個人的立場來說,我不喜歡這種超現實的故事。不過從框架,人物性格,故事走向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好故事。”
“是嗎?謝謝你的誇讚。”任青的這句話說起來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她的本意可能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冷沁然將之前的策劃都拿出來給任青看,任青青蔥一般有着一股羊脂般嫩滑的手指,將策劃案翻了個來回。
“其實這個故事是真實的。”
冷沁然被任青突然來的這麼一句給嚇了一跳,她有些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任青似笑非笑的擡起了那雙似水柔情的眼:“你剛剛沒有聽錯。我在說這個事情是真實的。”
“那那個女主人呢?難不成跟故事裡的一樣,還活着把這個故事告訴了你嗎?”
任青神秘莫測的搖了搖頭,眼神定然的看着冷沁然道:“不,她寄宿在我的身上。”
要是別的人用這副姿態對冷沁然說這番話,那她一定會表示出自己的不相信,甚至覺得對方是個瘋子。但是別說任青的表情一臉認真了,單只是發現周遭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竟走了個精光,只剩下任青和她兩個人而已的時候,冷沁然就覺得一股涼意從自己的腳心直竄到了頭頂。
“你……究竟是誰?”冷沁然才明白之前壓在心底的惴惴不安,不是多想。這女人這樣子來見她,必定是有什麼目的!
“我來也不爲別的什麼事情,請你離開我的兒子。”任青一臉認真的看着冷沁然這樣說道,剛剛冷沁然從她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種靜靜的氣場又一次的回來了。
是的,如死亡一般的寧靜。
即使她也在呼吸,她也在說話,她也睜着眼仿若一個活人一般。
“容劍成就是我兒子。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不可能……”冷沁然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分明三十左右的樣子,哪有幾分中年婦女的老態。即使是像冷晚晴一般的包養也不可能到這種地步。
冷沁然又想到之前那個男人所說的修真。
難不成這女人也是練了什麼功夫?
女人癡癡的笑了起來,看到冷沁然那有些被驚倒的表情似乎有些逗樂了她:“我不過就想我自己寫的這本小說裡的人一樣假死掉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正如你所看見的,我是個明明白白的活人。”
“這些都無關緊要了,”冷沁然一杯證明着本書竟然真的是按原型寫的就不禁問道,“那您是真的拿容劍成當一個報復的工具嗎?如果是這樣,恕我不能像您所想的那樣離開容劍成。”
任青又是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可真是可愛,現在又不是什麼包辦婚姻的時候了。你愛不愛我兒子,跟我兒子愛不愛你這些,我根本就不擔心。至於報復的心思或許有爸,但是我也只是借了藉手上本來就有的力量,這又何樂而不爲呢?”
任青的表情明顯是被自己各種各樣的計劃給讚歎,她說道:“如果不是我們任家人天資極高,容劍成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有這麼好的修魔的體制。說起來他都得感激我,我給予了他這一切!”
任青的一副上帝姿態,顯然是已經陷入到了自我的陶醉當中。
冷沁然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只是催眠着自己還是要冷靜些:“那您爲什麼要我離開容劍成,理由又是什麼呢?”
“本來因爲你,劍成那小子已經多次的打斷了我的計劃。王洛雨那個賤女人就不該還是這麼好好的活着,想要你做替罪羔羊,沒想到劍成竟然把你這丫頭給護的這麼的緊。”任青對於容劍成的優秀又是高興,又是有些失望,“如果他能早些表現出這種優異的能力我就不至於假死了。你明白嗎?現在他正處於轉變期間,容不得半點差錯。雖然有心魔也是好的,但是這心魔讓他終成不了魔,就完成不了我的計劃了。”
冷沁然不明白這女人爲什麼可以笑的這麼好看,但是眼裡心裡,卻是一點點都沒有容劍成的餘地。
“所以說,作爲心魔的你,還是去死好了。”
女人的笑容就像夏花般燦爛,與年紀不符的臉上是一臉正色的天真與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