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 告狀

“混賬!我的外孫女到了封家夫人的嘴裡怎麼就成了賠錢貨!琴兒先不說,蝶兒如今身上可是有縣主稱號!是她一個小小的從四品的誥命能羞辱的嘛!”昭慧大長公主原本在聽着楚思文的哭訴,心裡就不舒服了,如今又看到楚思文哭的如此傷心,氣的摔下筷子,憤恨不平的開口。

楚思文哭了一會兒,發現懷中的封曉琴也在哭,先是將她遞給身後的乳母,然後又取出帕子來擦眼淚。

“娘,不哭。蝶兒會一直陪着您的。”封曉蝶看着自己的孃親哭的這麼傷心,心裡也不禁覺得難受。她已經10歲了,也懂事了,她自然明白,奶奶和爹就是因爲孃親生了她和妹妹,去沒有能生出一個兒子來,所以纔看娘不順眼的。

楚思文的眼眶再次紅了,看着懂事的女兒,她只覺得自己一顆心似乎更痛了。

“我那婆婆要是光說我,我也就認了。誰讓我沒本事只生了兩個女兒呢!可婆婆她也太過分了,竟然說大哥與大嫂成親這麼多年,竟然都沒有個一兒半女,二哥更是直到現在都沒能娶到妻子!話裡話外,簡直——”

“放肆!我堂堂的大長公主府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指手畫腳了!我看你那婆婆是這些年日子過得太舒服了,就連尊卑等級都給忘了個一乾二淨了!”

楚思雅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封夫人算什麼人,說白了,只不過是個外三路的親戚罷了,她憑什麼對大長公主府的事兒指手畫腳的!真真是拎不清身份!

楚文豪在氣憤的同時,隱隱還有些心虛,因爲是他不願意讓纖柔生下他的孩子,所以他怎麼可能不心虛!

楚文煜的臉上則是閃過一絲黯淡,他都不知道自己此生還能不能娶到心中的女子。

這些年,他一直都關注着錢瑤,知道她如今都已經整整25了,可還沒有嫁人。楚文煜先是感慨於錢瑤對自己的深情厚誼,同時也不禁產生了愧疚之情,若不是他,錢瑤怕是早就能尋到如意郎君了。

昭慧大長公主氣憤之下,可還是注意着兩個兒子的神情,在看到楚文煜臉上的黯然,她心一軟,開口,“錢家的人馬上就要進樑都了,這次就讓你妹妹給你提親吧。”

楚文煜的臉上閃過狂喜,顯然事沒有想到昭慧大長公主竟然鬆口了。

昭慧大長公主嘆了口氣,心裡忍不住哀嘆,這兒女都是債啊!如今她算是徹底明白這話的意思了。

她能答應楚文煜娶錢瑤,這絕對是她能夠容忍的極限了,讓她親自去錢府給楚文煜提親,這絕對不可能!

顯然楚文煜也是明白這一點,不過她娘能夠鬆口答應,他就很滿足了,真的是很滿足了。

“行了,文兒,你也別哭了。在孩子的面前呢,這像個什麼樣子。對了,我聽說封玉平如今在吏部混的不錯,馬上要升官了?這等腦子不清楚,連尊卑上下都不懂的人,有什麼資格升官?豪兒,到時候理你去跟吏部尚書打個招呼,就說是我說的,封玉平這些年升官升的太快,不好,年輕人嘛,就該多多歷練歷練纔是。”

“娘,夫君他——”楚思文可從來沒想過讓封玉平丟官啊!他好歹也是自己的夫君啊!妻憑夫榮!她怎麼能斷了他夫君的前程呢!

“你就是心太軟!這次,娘非要好好教訓封家的人不可!封玉平這些年的官途能這麼順,除了他自己的原因,最主要的不還是因爲他是你楚思文的丈夫,是我昭慧大長公主的女婿!這次我要讓他封玉平知道,他在我們大長公主府其實什麼都不是!”

昭慧大長公主也是氣壞了,她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幾個子女,怎麼能容許其他人來侮辱她的子女!

“姐姐,娘說的不錯。姐夫這些年能爬的這麼快,主要的還是因爲你。讓他吃點苦頭也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個人若是連家都治不好,這官也當然做不好了。”楚思雅淡淡的開口,忽的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加上一句,“姐姐來孃家訴苦,自然是該想到會有這個結果的不是嗎?”

楚思文突然那不敢看楚思雅的眼睛,似乎自己所有的心思,這個妹妹都知道一樣,這讓她心裡覺得極其的不舒服。

這頓晚飯註定是吃的不開心的

飯畢,楚思雅拉着雲脈的手回自己的院子。

“孃親,姨母是不是故意告狀的?”雲脈一雙秀眉都糾結起來了,十分苦惱的開口。這告狀,好像本來就是故意的吧,可她就是覺得姨母這告狀感覺怪怪的,可到底具體哪裡怪,他又說不出來。

“是啊,就是故意來告狀的。”楚思雅摸了摸雲脈的腦袋,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像這種大人間的陰私沒必要讓雲脈一個孩子知道,這樣未免也有些她殘忍了。

楚思文帶着兩個孩子訴苦也就訴苦了,這裡是她的孃家,誰會不讓她來呢?可她故意說封夫人,是怎麼羞辱楚文豪怎麼羞辱楚文煜,不就是想要激怒昭慧大長公主,然後對封家動手嗎?

唉,這人心呢,都在變。

不過想想,這也正常。楚思文當年在楚國公府,就算不太受寵愛,可也是堂堂長公主的女兒,是被昭慧長公主嬌養着長大的,什麼時候,什麼貓啊,狗啊的,都能欺負她了。

況且楚思雅相信,楚思文不會爲了想要教訓封夫人,就隨意編造那些話,一定是封夫人說過類似的話,讓楚思文知道了,她這才抓住機會,趁機在昭慧大長公主面前告狀。

起碼的做人底線,楚思雅相信,楚思文還是有的。在不觸碰道德的底線上,爲自己做些打算,這一點,楚思雅還是很理解的。

封府

“娘,思文是不是被您氣的回孃家了!”封玉平這幾日因爲受夠了自己老孃和妻子,整天在那兒吵架,所以這些日子都是躲在衙門。這還是他第一次回府。只是他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看。

封夫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起來,兒子一回來,還沒問候她這個當孃的,口口聲聲在意的就是他媳婦兒!封夫人的臉色能好纔怪了!

原本因爲跟鄭芙蓉一塊兒聊天而不錯的心情頓時也蕩然無存了!

“怎麼是爲你媳婦兒抱不平來了!”封夫人語氣陰沉的開口。

鄭芙蓉見狀,立馬上前打圓場,“姑媽,表哥是最孝順您的,怎麼捨得惹您生氣呢。”

“以前他倒是最孝順我!可如今,他的心早就被他媳婦兒給徹底勾走了!心裡哪裡還有我這個當孃的!”

鄭芙蓉聞言,自然又是立馬的安慰了。

封玉平聽着自家老孃老生常談的話,只覺得頭都要炸了。

“兒子心裡一直都有您這個當孃的。可兒子很想問您一句,您心裡可有兒子!您知不知道,兒子原本好不容易有個晉升的機會,可就是因爲您將思文給氣回了孃家,如今這機會沒有了!你知不知道!”封玉平此時簡直是恨不得殺人,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母親,保不封玉平能做出什麼事兒來。

封夫人頓時愣在那兒,不可置信的看着封玉平,“什麼!一定是你媳婦兒回了孃家告狀!她想幹什麼呢!難道她不知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這當婆婆的說她兩句,她竟然就回孃家告狀,這種兒媳婦兒,咱們就該休了——”

“娘!思文是郡主,是有封邑俸祿的郡主!平時她不願意在家裡擺架子,您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她的面子,羞辱她!您到底想做什麼!您是不是不毀了兒子,您就不罷休!”封玉平因爲升職失敗,肚子裡早就是窩了一團火氣了,如今又聽封夫人百般無理取鬧,這不中聽的話就毫不客氣的說出來了。

封夫人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她的兒子竟然指責她!

“你——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親兒子啊!你父親早死,是我這個寡母含辛茹苦的把你帶大,你如今竟然因爲你媳婦兒就來指責爲孃的,你真是不孝啊!”

“孃親應該學過三從四德,應該明白夫死從子的道理!如果孃親要說兒子不孝,那兒子也沒法子。兒子已經讓自己的上司覺得兒子不能齊家了,若是娘還想兒子頭上再頂着個不孝的名頭,兒子也只能認了!誰讓你是兒子的娘呢!”

封夫人要說的話全都梗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了,好生難受。

封玉平的眼睛掃到一旁的鄭芙蓉,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表妹,說到底你也已經嫁過兩次人了,只是運氣不怎麼好,嫁人沒多久,丈夫就都去世了。顧念着親戚的情分,你可以繼續在府裡住着,可你也得注意注意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是個寡婦,而且已經是二嫁的寡婦了,這三嫁就不怎麼好聽了。”

鄭芙蓉的臉頓時變得煞白,封玉平只差沒有說她是個掃把星,剋夫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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