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唐愛蓮後面的司馬夏忍住笑:“阿姨你難道沒有覺得,看到她的時候,就有點象倒數十幾年前照鏡子的感覺?”
“對啊!”冷香玉似乎恍然大悟:“難怪我一見她就感覺熟悉呢,原來是照鏡子的感覺。”她打量着萌玉,越看越喜歡:“恩,的確有照鏡子的感覺,就象看到了十八歲時候的自己。”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兒,生怕她下一個瞬間就不見了。
李春看看冷香玉,再看看江萌玉,這兩人,真他nn的太象了。她心中暗暗地罵着:沒事長那麼象幹什麼?爲什麼我女兒就沒有這麼象我?
冷香玉又問:“李春花,你說說,爲什麼你的女兒長得不象你,卻象足了我十八歲的時候呢?”
她雖然問的是李春花,但眼睛卻始終看着女兒。她的女兒,怎麼看都看不夠啊。
江萌玉卻不想跟她演下去,直截了當地說:“因爲,我就是你的親生女兒江萌玉啊。萌妹什麼的只是我的小名而已。她剛纔跟你說的去讀大學的那個人,實際上是她自己的親生女兒。”
李春花聽得江萌玉說出自己是冷香玉女兒這話,頓時急了:“你這孩子,怎麼亂認親呢?你是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怎麼可能這個女人的女兒呢?你姐姐纔是她的女兒呢。”
“姐姐?”萌玉看着李春花,諷刺地笑了:“你說的是江懷玉吧?她今年十六歲,而我今年卻是十七歲,她比我小一歲多,是你抱我回來之後才懷上的。所以,她只能是妹妹吧,你怎麼能說成是什麼姐姐呢?
而且,如果她是姐姐,爲什麼,從小到大,她的衣服都是我在洗,脫線了是我在縫,她小時候吃飯要我喂,她哭了我還要捱打罵?還有”
她目光冰冷地掃了江海東一眼,落在李春花身上。
萌玉的目光緊鎖住李春花,大聲說道:
“若我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捨得讓我三歲開始學做家務,五歲就煮飯,六歲就餵豬,七歲就包了家裡所有的家務,而江懷玉卻十五歲了都沒有做過家務?
若我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捨得在大熱的天,逼我去農村田裡拾稻穗給家裡增加細糧,大冷的天,逼我去井邊打水給全家洗衣服?
若我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捨得讓讀書向來不行,屢次留級的懷玉一直讀書,卻逼着總是考全班第一的我十歲就不讀書,還是老師上門說服,並答應由老師出學費和課本費,我又哭求着保證放學後做飯掃地照顧弟妹,星期天去撿破爛賣錢你才答應讓我繼續讀書?
若我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捨得年年給懷玉縫新衣服,卻讓我總是撿妹妹的衣服穿,袖子短一截,褲子也短一截,還補了又補都捨不得扔,長到十七歲,還從來沒有穿過一件新衣服?
若我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捨得總把好吃的讓懷玉和懷清吃,卻總是把家裡的剩飯讓我吃,夏天時候,餿了的飯都捨不得倒,逼着我吃下去,有時沒有剩飯就讓我餓肚子,幫妹妹舀飯時偷吃了一口還捱打?
若我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捨得讓我因爲被懷玉故意趕出屋子沒地方睡覺,感冒高燒39度辛苦考出好成績得來的大學通知書,讓根本沒有參加過高考的妹妹懷玉冒名頂替去讀?”
若是我真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捨得讓懷玉騙我喝下摻了迷藥的湯,把我賣給老虎坳的周氏兄弟做共妻?”
萌玉的話,那真是字字血句句淚啊,在江家,她一直就過得不象個人,總是想做好點再做好點,好讓父母喜歡自己,可爸爸的冷漠,媽媽的虐待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直到前世被懷玉開車撞死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她根本就不是父母的親生女兒……
萌玉說一句,冷香玉的心痛一下,她的女兒,在這個女人家裡,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啊。就算是舊社會給人當丫頭的女孩,也不會有這麼苦啊!
痛到後面,她感覺心都痛得碎裂了,她抱着女兒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女兒呀,媽媽來晚了,讓你受苦了。你爸那個挨千刀的,這是把你賣進了什麼樣的人家啊。我苦命的女兒,媽媽的心都痛爛了啊!”
萌玉想到自己從小到大所受的苦,想到前世被賣進深山裡做了十年共妻所受的難,好容易逃出生天又被江懷玉開車撞死的恨,她也忍不住抱住母親大哭起來。
周圍的人見到這個場景,也都忍不住雙眼流淚。
有幾個跑來圍觀的老太太甚至也放聲哭了起來。
李春花幾次想打斷萌玉的話,但萌玉說得太快,聲音又太響亮,根本容不得她插進去。等到她說完,她再想辯駁,卻不知從何辯起。
她現在再想說,眼前這個女孩是她的親生女兒,誰也不會相信了:長得不象自己,再加上從小虐待萌玉哪有親生母親那樣虐待自己的女兒啊。
最重要的是,冷香玉已經跟她女兒相認了,她想攔也攔不住了。
她現在只希望,冷香玉還能遵守剛纔訂的條約將兩萬塊的補償金還給她。
如果衆人知道她的想法,一定會覺得她的腦回路有問題,她現在不擔心自己賣養女給人做共妻的事,不擔心自己讓親生女兒冒充頂替養女讀大學的事,卻去擔心,養女的母親還給不給補償金!
“行了,回去之後,你們把長城哭倒,把金山哭淹,我都不管,但是現在別哭了,先解決問題吧。”唐愛蓮提醒說。
冷香玉連忙掏出手帕,先替女兒抹了眼淚:“女兒乖啊,咱不哭了,以後媽會好好疼你。讓你,媽要讓你活得象公主。”
唐愛蓮苦笑,這個冷香玉啊,這是有了女兒不管自己了嗎?她是自己的尋寶守護者啊。
不過自己也不缺那點錢。
萌玉連連點頭,她忽然想起了顧東行,連忙過去,將顧東行拉過來:“媽,他叫顧東行,是我的朋友。”又對顧東行說:“這是我的親媽媽。”
冷香玉用挑剔的眼光看着顧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