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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做硬廣還貼錢,這真的好麼?

不僅王曼如此想,王繼周也有相同感受。尤其當第二天一早,沒等開門就有人排隊買煎餅果子的時候。

昨晚緊急追加的兩大箱雞蛋再次銷售一空,中午沒到就不得不打烊時,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早上來買煎餅果子的人,大多問他昨天的新聞。有幾位老人還誇他在新聞上表現好,上電視比那些領導要好云云。

“虹虹,市裡真還要拍宣傳片?”

吃完午飯邊收拾餐桌,他邊問道坐沙發上看電視的媳婦。21寸彩電是搬家時新買的,畫質清晰。鏡頭裡他穿着晾院裡那身西裝,繃住臉色背閨女寫好、媳婦親自更改的演講稿。

畫面一轉是市委副書記講話,副書記年近五十,標準的官態,氣質是不錯,但比他還是差一截。

摁下靜音鍵,虞虹同樣走到餐桌旁,拿起抹布擦桌子。這是少數她能做的家務,洗碗的話她總把碗摔水池裡,磕掉一角陶瓷。

“今天一早開會,這事已經定好。明年正好是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施行十週年,上頭那意思,想拍點市裡的先富業績,突出下人民生活幸福。剛下班前局長還找我,想把咱家店放第一個,然後給五百塊補貼。”

“能放第一個?”

一條新聞作用已經那麼大,宣傳片可是穿插在節目中間,每天看電視機都能見到。

“那當然,你瞅瞅市裡那些店,哪個能比王記餅鋪更上鏡。不過我覺得五百有點少,而且製片主任還沒定下來,萬一來個技術差的,拍太醜我肯定不答應。”

王繼周有些反應無能,上宣傳片可是大榮耀,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怎麼放虹虹這,反倒成整個臺裡都求着她。

“我們姿態放太高,是不是不好?”

虞虹點頭:“一般人姿態放太高是不好,可我放太低了,局長肯定覺都睡不好。”

王曼跟虞楠走進來,開學一個月,馬上就到十一,這還是她第二天去上學。放學回來扒兩口飯,她跟楠姐去君陶陶家取開好的借讀證明。

剛到門口正好聽到兩人說話,虞阿姨的自信讓她再一次爲之傾倒。一般人說這話可能是吹牛皮,但虞虹是誰?她生自軍人世家,父兄皆是大粗腿,身具名牌大學新聞、金融雙學位,本人手腕高超。

這樣的人必須得有傲氣,時不時擺下高姿態。要是把自己擺在一個特低的位置,別人不是惶恐不安,就是暗地裡嘲笑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軟弱無能。

“虞阿姨說得對,爸,我也覺得五百太少了,最起碼得一千。”

這兩年工人工資漲了不少,每個月大概有三四百。錄專題片可能會動用搖臂,影響店裡營業,要一天營業額再加父親辛苦費,這不算多。

“一千哪夠?”虞楠直接表示反對。

虞虹點頭:“最起碼得兩千,一天營業額一千,你爸跟着忙前忙後也不能白忙。”

父女倆對視一眼,皆表示震驚。

兩千塊,那可是農村一般家庭一年的總收入,還得是豐收年,這簡直是搶錢!最關鍵的是,她絲毫不以爲恥,反而覺得虞阿姨和楠姐這樣帥呆了。

怎麼辦?是不是三觀不知不覺重啓一遍。

“拿出兩千塊,還有餘錢做專題片?”

虞虹瞥了她一眼,給她一個“你就是操心太多”的眼神,但還是耐心解釋:“預算有五千塊,而且好多想上的企業都會送錢,兩千已經是很公道的價格。”

真的好公道……

秋老虎還沒褪下去,王曼突然替電視臺那幫人感到秋風瑟瑟。遇到虞阿姨,敬請自求多福。

“曼曼上午在學校怎麼樣?”

終於問到這,王曼頗有些無奈,斟酌半天好不容易組織好話語:“老師和同學們都對我很客氣。”

的確是很客氣,沈欣退學後,原本四十三個人的班成爲四十二人,她再也不用坐突兀的第一排。沈欣的舊桌子被退回總務處,但她開學那天新領的嶄新課桌卻沒退換。

因爲前面的誤會和故意排擠,這會全班同學見到她,笑容都有點尷尬。沈欣走了,她所造成的隔閡卻遠沒有消失。一衆舊課桌格格不入的全新課桌,昭示着她在班中的地位。看似光鮮亮麗,實際別具一格、格格不入。

“曼曼不用着急。”

“我沒事。”

王曼笑得燦爛,失落當然有一點。她跟初中同學關係很好,當了四年班長,班裡即便有女生背後看着她不服,畢業時互換紀念冊寫留言,也都給了她最美好的祝福。沒想到滿含期待的上了高中,卻迎來這麼個開頭。

不過也就那麼一點,她很忙,沒空去經歷花季雨季的少女煩惱。而且她也不少朋友,開學第一天幫她搬桌子那個任浩,就表達了自己善意。

這幾天6續發全的課本,都是他幫忙保存。所有課本沒有一道劃痕,塑封上常有的氣泡和褶皺也沒一點,看得出他用心給她挑一套最好的,而不是班上同學發完調換完後剩下的殘次品。

“我這麼好,不跟我做好朋友是他們損失!”

昂首挺胸王曼滿是自信,往後她一定會努力成爲白富美。有個白富美朋友,難道不是人生中的幸運?

這羣愚蠢的凡人!

越想越自信,心中那點失落也全都不見。

“就是他們損失。”虞楠深以爲然,板着臉嚴肅道:“不過昨天沈欣做出那些事,就這麼輕飄飄放過去,人家也許還真以爲咱們虧欠她,所以理虧。”

楠姐這是要痛打落水狗?

王曼只從話中讀出這一信號,空間中藍蝴蝶也激動起來,飛到外面三次元世界,它以最諂媚地姿態飛到虞楠跟前。

昨天沈欣那一打火機,雖然沒造成什麼實際損害,但真的超級危險。以曼曼瘦小身材,一般情況下根本搶不過來。氫氣球爆炸威力一點都不低,炸燬王記餅鋪門臉是小,指不定還得燒到曼曼毀容,爆炸衝擊波也會損害五臟六腑。

虞楠托住蝴蝶,聽王曼翻譯它說過的話,全家人也倒吸一口涼氣。尤其是虞虹和虞楠這種廚房殺手,他們很清楚比煤氣爆炸還厲害的氫氣球爆炸威力。

“真不能這麼算了,楠楠有什麼主意?”

虞虹很生氣,她暗自決定下午上班給檢察院打個電話,讓他們安排最好的公訴方律師。市裡好律師就那幾個,聽到風聲,看她面子也肯定不會再接沈家案子,到時候沈家只能請到最差且死要錢的律師。

判,重重的判!

“來之前我跟杜奇接過頭,我們倆都商量好了。解鈴還須繫鈴人,仁義幫給了沈欣無法無天的底氣,那就讓他們內部消化。下午我去趟鄒縣,見吳宇一面,順便跟他談談沈欣的事。”

王曼眼睛亮起來,她喜歡這樣。仁義幫成爲現在這樣,爲東哥四處奔走的沈欣反而抓住不少人的心。

昨天她已經問過,氫氣球那事算不上偶然。提供氣球的供貨商,其子便是沈欣擁躉。那二世祖透露:爲了控制成本,便宜氣球以次充好,可能會出毛病。而後沈欣當天很早來,曾與佈置會場的民工近距離交流過,就在那時她安排壞的氫氣球掛在王記餅鋪門口。

所以氣球方向偏離後,她纔會那般失落,甚至隱隱帶出絕望。

“我跟楠姐一起去。”

“你得去上學。”

只有她一個人想繼續請假,下午跟去鄒縣。逃學這事真會上癮,比起端坐教室四十五分鐘不能動,呆在家想幹啥幹啥實在太舒服。

“下午的課我早預習完了。”

“那就去預習新的。”

逃學的念頭再次被拍飛,王曼撅嘴進自己臥室,跺跺腳關上門。這羣壞人,自己不用上學就讓她去。

沒多久房門敞開,沉重的腳步聲屬於王繼周。

“別打擾我,我在很認真的生氣。”

“那我讓楠楠點錢?”

點錢?王曼一咕嚕坐起來:“不要,等數完錢我再生氣。”

鋪一層新牀單,再次打開錢匣子,再次被錢淹沒。盤腿坐在中間,她一張張數起來。好傢伙,今天只是一上午,竟然比昨天賺得還要多。雖然只多不到一百塊,那也是芝麻開花節節高。

“爸,辛苦你了,獎勵你這個。”

從空間中拿出個橡膠小拳頭,長柄軟軟的,剛好是個捶背器:“不過我要去上學,沒空給你捏背,洗完澡你自己捶捶。”

王繼周接過來:“曼曼,不是爸逼你,學一定得上。不是爲了那個文憑,爸讀書四年的,覺得有知識和腦袋空空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就是開玩笑你們還都當真。對了爸,咱們家雞蛋是不是總不夠用?”

“不只雞蛋,生菜也不夠。”

“辣椒快收完了,村裡人冬天也沒事。爸,不如我們僱大家,趁這一冬農閒開個養雞場。”

“養雞場?”

“對啊,這兩年不是新出了蛋雞品種。村裡那些笨雞下蛋太慢,而且一戶人家也養不了多少。但是蛋雞不一樣,快雞一天能產兩茬蛋。以後有自己的養雞場,不管開多少店都不會缺雞蛋,而且自產自銷也能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