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王答應暫時不殺程玉,不過程玉也沒有立刻離開,因爲天色已晚,這裡又處於森林最深處,距離程玉他們所駐紮的營區,有相當長的距離,獸王建議她,可以明早送她離開。
一開始程玉還有些猶豫,身處在獸窩之中,被周圍數以萬計的森林獸包圍,總不是什麼讓人安心的事,可是程玉隨即一想,也便答應了下來。
如今她處於弱勢,森林獸沒有欺騙她的必要,說不殺她,那就有可能不會殺她。
只是有一個獸卻不包括其中,那就是被程玉揍了一拳的那隻獸了。
程玉既然要在此留一個晚上,那自然是不能放棄瞭解此地的大好機會了,她準備到處轉上一轉。
她本以爲那些獸會阻攔它,可也不知道它們是太過自信了,還是沒什麼可隱瞞的,竟然沒一隻獸出來阻止她。
這倒是讓程玉省去了許多麻煩,她原本還以爲要費很多口舌呢。
程玉正要去逛的時候,那個叫小雅的獸,卻跑了過來。
程玉忍不住嘆了聲氣,這隻獸,剛纔她明明看到它被獸王教訓,蔫頭耷腦的,沒想到纔不大工夫,它就又活蹦亂跳了,這情緒的恢復力可真夠快的。
程玉不知道它要幹什麼,就停在了那裡,看着它。
只見它擡起爪子,撓了幾下頭顱,無意識地甩了幾下尾巴,似有幾分侷促和羞澀,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才鼓起勇氣開口,“我叫小雅。”
程玉順着它說,“我叫程玉。”
“程玉?”小雅唸了一遍,然後走近了幾步來,“你,你跟其他的人類不同。”
程玉哦了聲,不由問,“有什麼不一樣?”
小雅歪頭思索了一會兒,“你比他們厲害。”
程玉不由笑了,這獸估計還在在耿耿於懷,上次沒在她手上討得好的事。
小雅接着又問她,“你這是要去哪裡?”
程玉說,“走走。”
小雅哦了聲就沒再說別的了,程玉往前走,本以爲它會就此走開,可誰知它卻跟在了自己身邊。
程玉愣了愣,不由停了下來,反倒是小雅露出一副疑惑的樣子,“你不是說要走走嗎?怎麼又不走了?”
程玉失笑,搖了搖頭,繼續漫無目的地閒逛,她也只能是漫無目的,因爲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陌生的。
走了沒多大一會兒,又有一隻獸加入了其中,這隻獸可不像小雅,對她充滿了好奇,而是對她充滿了惡意。
“小鹿,你怎麼也來了?”小雅跟它打招呼。
那個叫小鹿的森林獸,輕哼了聲,“你能來,爲何我來不得?”
小雅對程玉介紹說,“它是我弟弟,小鹿。”
那個叫小鹿的獸,聽到這裡,不由衝小雅呲牙咧嘴了一番,“你說誰是弟弟,你纔是弟弟,明明是我先出生的。”
小雅說,“不對,母親都說了,連她自己都沒清楚我們兩是誰先出生的,你又怎麼知道是你先出生的,而不是我?”
小鹿說,“你都說了,母親自己都沒搞明白,那就也有可能我是哥哥,你纔是弟弟。”
小雅分辨,“我是哥哥,我纔是。”
小鹿說,“能當哥哥的,自然都是聰明些的,你跟一個狡詐的人類走在一起,這是愚蠢之極的行爲,你沒有當哥哥的資格。”
小雅哼了聲,“父王都說了,不殺她,要讓她去說服人類,你就不該對她流口水,一心想着吃她。”
“指望她去說服人類,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人類是沒辦法說服的,因爲他們都是貪婪卑劣的。”小鹿圍着程玉轉圈,口裡還流着饞涎,一副隨時要吃了程玉的樣子。
被只獸當做食物,盯着的感覺,並不好,程玉只得遠離它,靠近小雅,這個叫小鹿的,就是被程玉揍過的那隻獸,估計在尋找一切能吃了她的時機。
小雅擋在了程玉的面前,提醒道,“父王說了,不能吃,你想違背父王的話嗎?”
小鹿陰險地笑了笑,“嘿嘿,森林中到處都是危險,誰知道她是被誰幹掉的?”
這隻獸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吃掉她?程玉不由樂了,環抱着雙臂,看着它,“你真的以爲你能吃掉我,而不是我把你給幹掉?”
程玉邊說邊掏出了身上的銀針。
小雅一看,神情頓時變了,忙擋在中間,“好了,好了,你不是還要逛逛的嗎?再耽擱,天色會越來越黑的,還有你,你要是做什麼,父王不會不知道的,因爲我會告訴他。”
“你就只會打小報告。”小鹿惡狠狠地說。
小雅乾笑了聲,“我這也是爲了你好。”
小鹿卻並不領情,“再沒有比你更蠢的了。”
小雅卻只是笑笑,好脾氣得沒跟自己的兄弟繼續爭論。
程玉之前就發現這片森林的植物跟別處的森林有所不同,等在這裡觀察,直觀體驗更是明顯。
樹木比外圍的還要高大許多,植被的品種也是,程玉看到有許多花朵,竟然有臉盆那樣大。
程玉看的震驚不已,邊走邊問小雅,“你們森林獸,能化爲人形嗎?”
“我們爲什麼要化爲人形?”小雅很是想不明白程玉爲何會這麼問,就好像程玉問了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問題一樣。
“人類那麼醜,我若是化成人類的模樣,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小鹿在旁邊很是不屑。
被只獸稱爲醜,程玉心裡自然不舒服,張口想說什麼的時候,又覺得自己的行爲很可笑,這兩隻在人類的眼裡,或許就是兩個孩子,跟兩個孩子計較,那她豈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過,她從而也證實了,這些森林獸是不能化爲人形的,可接着程玉就又有疑問了。
它們不能化爲人形,那它們又怎能說人語的?難道是生來如此?
程玉不相信,能生來如此的,只有像樑午那樣的神獸,別的應該不太有可能。
於是,程玉又問了,“你們修行嗎?”或許它們有自己族類獨特的修行功法也未嘗不可。
“修行?那是什麼?”小雅的表情似乎比剛纔還要迷茫。
程玉聽了不由一愣,“就是有些能力,不可能一生下來就有的,是需要我們不斷地練習纔會有的,就像你們的力量,是怎樣越來越強的?”
程玉心裡就更納悶了,它居然連修行是什麼都不知道,難道它們也是像樑午那樣是神獸,只是不會化爲人形罷了?
小雅這才恍然大悟,“你說的是這個啊,不過我們不修行,我們只是對着聖樹祭拜,然後我們的力量就會逐漸增強,聖樹會賜予我們力量。”
“聖樹?”程玉按壓着激動的情緒,詢問,“你們能帶我去看看嗎?”
“不能。”小雅直接給拒絕了。
“爲什麼?”程玉沒想到相對比較好說話的小雅竟給一口回絕了。
“沒有爲什麼,反正不能,我帶你去別的地方逛吧,那邊有幾處很好玩的地方,我們每天都會去的。”小雅提議。
程玉纔不想去看什麼好玩的地方,她想看的是聖樹,聖樹對於它們來說,應該是極爲重要的存在,所以小雅纔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可是這麼放棄她又不甘心,下次進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她朝周圍看了看,無意間掃見那個叫小鹿的獸正一副陰險的模樣,在程玉腳邊不停刨坑。
這是準備讓她自己被自己絆死,然後它好吃了她嗎?
程玉滿頭的黑線,這隻獸看來比小雅要笨多了,心裡頓時有了主意。
緊接着,她唉嘆了聲,不無惋惜地說,“人類都以爲你們森林獸能有如此能力,是因爲地下礦石的緣故,否則,他們也不會對你們地下的能源礦石如此感興趣了。”
小雅忙糾正,“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力量是聖樹賜給我們的,不是能源礦石,你們就是搶去了也沒用。”
程玉再次嘆氣,“我相信也沒用啊,可他們不會相信啊,我回去勸說他們,他們肯定會問我聖樹長什麼樣,我若說不知道,他們肯定以爲我在說謊,聖樹其實根本不存在,只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正在刨地的小鹿忽然停了下來,怒了,“誰說是幌子?我們纔不像你們人類滿口謊言,聖樹當然存在,它就在那邊山谷裡。”
程玉聽到小雅在旁邊不由嘆了聲氣,無聲笑了,又說,“算了,既然不能看,那我回去也只能讓他們儘量相信,你們不是在說謊。”
小鹿聽了這話,更怒了,“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們在說謊嗎?可惡的人類,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我們是不是在說謊。”邊說邊朝前跑了過去。
程玉心裡高興壞了,可面上還要做出很爲難的樣子,看着小雅,“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
小雅垂頭,嘆了聲氣,“都這樣了,就走吧。”
程玉跟着往前走,並且聽到小雅嘀咕了句,“天天罵別人笨,也不知道真正笨的人是誰,笨死了!”
程玉知道這是在說它的兄弟,不由笑了。
聖樹是在一片很大的空曠山谷,那裡的空間容納個幾萬頭森林獸是沒問題的。
當然,老遠程玉就看到它們所說的聖樹了,根本不需要它們指出,因爲山谷裡就生長了那一棵樹,而且那樹也大的出奇,如果把樹掏空的話,能在裡面建出十來間樹屋來。
程玉原本以爲能在這聖樹上發現點神器的信息,所以一看到,就迫不及待地奔了過去。
只是,結果卻是讓她失望的。
小雅說,一到晚飯後,它們所有的森林獸都會來這裡祭拜一段時間,可是,程玉檢查一番,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妥,除了大的有些出奇,那就是一棵生長茂盛的樹,樹上自然也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物件,周圍也沒有。
程玉的失望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