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散去,大麥的丹藥也賣完了,鋪位上擺了一溜金光閃閃的黃金,以及五顏六色大小不等的夜明珠,大麥同學正撅着屁股,流着口水挨個去數。
“一,二,三……哇!好多啊,九哥哥,咱們這下發財了。”熊孩子邊往儲物袋裡收,邊遺憾地說,“早知道這麼賺錢,平時我就少吃點了,還沒怎麼賣呢,就沒了,這要是在這兒賣上個幾天,那咱們就富的流油了,你說,我要跟老媽討要,老媽會不會揍我……”
“有可能。”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大麥身子僵硬了下,扭頭看到自家老媽,忙跑了過去,抱住大腿,“老媽,你什麼時候來的?”
程玉說,“足夠看一場戲的時間了。”
樑午在旁邊笑了下,“演技不錯啊,兒子。”
大麥斜了自家爹一眼,矢口否認,“我那裡會什麼演技啊,都是那個壞叔叔了,他因爲昨天捱了打,一直記恨在心,看到你們不在,就欺負我一個小孩兒,想要報復回來……”
熊孩子絕口不提賣丹藥的事情,把跟田慶的糾葛,歸結爲伺機報復,並還把自己說的極爲可憐。
“……他不但罵我胖,他還打我,打完,還說是我打的他,讓這裡的人趕我出去,九哥哥可以給我作證的。”大麥可憐兮兮地說,“他敢如此欺負我,就是認爲我是沒有父母護着的小孩兒。”
林冬愣了,這孩子說的,跟剛纔自己所看到的,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版本嗎?難不成他剛纔看到的,田慶被氣的半死,捱了打,又被趕出去,其實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樑午哼了聲,“你怎麼可能沒有父母護着,爸爸媽媽都在旁邊看着呢,他要是敢動你一根汗毛,爸爸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林冬扭頭看樑午,自己跟他說了田家的背景,沒想到這人還是沒把那田慶放在眼裡,真不知道是無知者無畏還是另有背景?
再看四歲大點的小孩兒,就有儲物袋這等稀罕之物,心裡倒是更傾向於後者。
程玉對自家這個臭小子的脾性再熟悉不過,一上來就賣慘,肯定是想掩蓋事實,轉移話題罷了。
程玉說,“你要是不在這兒擺攤賣丹藥,他也就沒有機會報復你了。”
提到賣丹藥,大麥心虛地垂下了頭,“我就是想賺點錢養你……”
“你媽有我養呢,那裡需要你。”敢篡權,這還了得,樑午不由心說。
惹到自家爹了,大麥不由嘆息了聲,可現在情勢不妙,不易與自家爹鬧翻,忙從儲物袋裡挑揀出兩個夜明珠送給了爸爸媽媽,“這是孩兒孝敬你們的。”
程玉知道這小子在左顧而言他,“別以爲賄賂就能逃過你一聲不吭,自己賣丹藥的錯。”
程玉在訓孩子的時候,樑午在那裡早激動的不行了,眼裡只剩下那顆珠子了,並不是說這珠子他有多喜愛,他收藏的夜明珠那個都比這個大,關鍵是這是兒子送他的,頭次送他禮物,沒聽他說嗎,這是孝敬他的?
樑午就差沒老淚縱橫的時候,衣服被人扯了下,低頭一看,發現是兒子,正給他使眼色求救呢。
樑午乾咳了聲,忙說,“不吭聲賣丹藥是有些不妥,可是出發點畢竟是好的,孩子多歷練歷練也好,沒什麼的。”
“是不是什麼事到你眼裡都是沒什麼的?”程玉沒好氣地斜了那人一眼,一訓孩子,他就護到前頭,都把孩子慣的沒邊了。
樑午理所應當地說了,“是啊,只要孩子沒被欺負,都不算是什麼事。”
程玉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趁着媳婦愣神的空當,樑午忙給大麥使了個眼色,“還不趕緊把你那鋪位給退了,我好帶你們出去吃飯,這都中午了。”
大麥突突跑走了。
程玉瞪樑午,“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我教訓他的時候,你就護在前面?丹藥引起的反響,他一個孩子不曉得,難道你還不曉得嗎?若被什麼人盯上,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樑午忙小心討好,“我沒有護着,我只是怕你餓了,沒力氣罵他,等吃了午飯,你再好好罵他。”
程玉白了他一眼,“你那是怕我餓着,你分明怕餓着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上午的兒子。”
樑午摸了下下巴,“那有。”見媳婦走了,忙喊道,“等等我。”
樑午一家人離開了交易會,等人走出大門,林冬才驚醒過來,竟給他忘記了一件大事,丹藥啊!
不認識的人都買到丹藥了,他這個認識的人卻一枚丹藥都沒買到,不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嗎?
程玉他們除了第一天去買些原石回來,第二天就沒再去了,並不是說交易會上沒有看得上的東西,實在是大麥賣丹藥引起的反響太大了,去了少不得被圍觀。
到了第三天早上,林冬又早早過來接他們了。
到了交易會現場,林冬穿過那些鋪位,直接把他們領到了後面的一個大廳中。
大廳分爲不同的區域,每個區域都還有標識,比如林冬把他們領到的一個區域,牌子上就寫着林家。
想來能有幸進來的,都應該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
此時大廳內,已經坐了不少人了。
林家的區域也坐上了人。
坐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發白鬍子的精瘦老人,看上去有七十來歲,目光炯炯,精神矍鑠。
“這是我爺爺。”走過去之後,林冬介紹。
老爺子忙站了起來,後面林家的人見老爺子站起來,也忙站起了身。
“老爺子您好,這次麻煩你們了。”程玉跟他打招呼。
“不麻煩,不麻煩。”老爺子犀利的眼神打量着面前這一家人,“馮神醫的朋友,那就是我林家的朋友,只是照顧不周,還望你們多擔待。”老爺子很是客氣。
閒聊了幾句,老爺子不經意地問,“不知二位該怎麼稱呼?”
樑午說,“我姓樑,這是我夫人,姓程,這是我兒子……”
林冬應該有跟老爺子說過什麼,老爺子大概是想探知他的身份,不過見他們只報姓並沒報名字和來歷,也沒緊着追問,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請他們在前排挨着自己坐了。
後面林家的人都很訝異,如此年輕,老爺子竟讓他們跟他平起平坐,這到底是什麼人?
有人就問領他們過來的林冬,林冬倒是想說,可關鍵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家是什麼人。
有人上茶水和點心。
有人認出了賣丹藥的大麥和小九,不時看過來,可大麥和小九就坐在那裡,邊玩遊戲機邊吃點心,一點被人圍觀的自覺都沒有。
不大一會兒,程玉感受到一股讓人很不舒服的目光,擡頭一看,見是田慶那個紈絝之弟,跟一衆人走在一起,“他不是被趕出去了嗎?”程玉問身後的林冬。
林冬嗤了聲,“不過是個形式罷了,當天走了,可第二天就又能自如出入了。”
程玉看向樑午,“不知道的還以爲特殊聯盟的人都是這麼沒原則呢。”
媳婦就是不說,樑午也很氣,交易會的規矩合着都是給他兒子規定的,這裡的管理也太混亂了,看來是該好好整整了,尤其是那位要趕兒子出去的那人。
那田慶進來後,居然還朝他們挑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