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蕾正在被楚雲問話,向剛在檢查屍體。
吳影和馮梅一看到屍體,嚇的頓時臉色蠟白,忙躲到了湯蕾所在的位置。
樑午和程玉進去後,跟着向剛一起查看。
“……死者全身泛黑,身體萎縮,乾枯,若不是有人證明,我都要以爲死了不少天呢,而且,胸前還有一個黑色的掌印,這個掌印,是兇手留下的唯一線索,從掌印的形狀和大小來看,像是女人的手掌。”
向剛朝樑午彙報自己檢查的結果,並深鎖着眉頭,看向樑午,“老大,像這樣的死亡,我還是第一次見,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件案子屬於我們的管轄範圍之內,只是令我不明白的是,死者只是個普通人,兇手爲什麼要對她下手?還有就是,這兇手到底是什麼人?”
程玉蹲下身,撥開孫婷婷胸前的衣服,露出了那個觸目驚心的黑色手指印,掌心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心臟所在的位置,順着血管所流經的地方,全變成了蜿蜒曲折的黑色,就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佈滿了全身。
難怪警察會第一時間就移交給了特殊部門,難怪連向剛也是吃驚不小,這種死法實在太詭異了,程玉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過看到黑色,她突然想到了巷子裡,所遇到的那幫綁匪,一羣習練了邪門功法的人,那些人打鬥的時候,所帶的就是這種黑氣。
會不會是他們乾的?
還有一點就是,中午有人約了她,卻並沒見到人,她當時等了一會兒,見沒人,就從前門走了。
程玉把自己的猜想,還有中午收到的紙條,以及來到禮堂所經歷的事情,一併詳細地告訴了樑午。
樑午聽完,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語氣中透着責怪,“不知道是誰,你就敢來,你也不怕這人是來殺你的,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上次你壞了他們的好事,他們肯定會把矛頭對向你的,要你警覺些,你全給當了耳旁風,一點都不爲我和大麥着想。”
樑午是真的後怕,這孫婷婷的死狀太可怕了,一想到程玉萬一遭了毒手,冷冰冰地,黑咕隆咚地,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他就焦躁不已。
程玉沒體會到樑午的焦躁,她的心思全放在了樑午剛纔說過的話上,那句你也不怕是來殺你的,這讓程玉陡然打了個機靈,“可能,兇手本來是要對我下手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陰差陽錯的,就對孫婷婷出了手。”
“你說兇手的目標要是你的話,那麼,孫婷婷離開後,八成是再次折返了回來,或許撞破了兇手,然後兇手就把孫婷婷給滅口了也說不一定。”向剛分析。
程玉接過他的話分析,“之所以要在校園裡,這種公衆場所滅口,肯定是孫婷婷認出了她,逼的她不得不出手。”
向剛再次接了過來,“孫婷婷能認出她,又出現在校園裡,看來兇手,十有八九就是你們學校的人。”
程玉表示同意,“之前我就覺得,給我紙條的那人,能力不一般,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我上課的教室出沒,很有可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之類的。”
“那照這樣看來,你可要小心了,她要真隱藏在你周圍的話,你在明,她在暗,這樣很危險的。”向剛不無擔心地說。
程玉看了孫婷婷一眼,不由嘆了聲氣,若是真如分析的這樣,那孫婷婷的死,雖然不是她害的,但是不能說跟她毫無關係,“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揪出兇手。”
“這件事交給我們,從今天開始,你請假,等抓住了兇手,你再回來上課。”一直被忽略的樑午,黑着臉說道。
“要是你們一直都查不到兇手的話,那我一直都不上課了?”程玉反駁。
樑午被媳婦忒的臉更黑了,“你這是在質疑我的能力?”
程玉搖頭,“我只是覺得兇手太厲害了。”
樑午表情一滯,這跟質疑他的能力有什麼區別,不過是換了一種說法罷了。
向剛看到自家老大吃癟,在那邊低低地笑,事實再次證明,當老大和老大夫人發生爭執的時候,毫無條件地站在夫人這邊,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
樑午狠狠瞪了看他笑話的手下一眼,然後看程玉,想要再說讓她離開學校的話,可是面對她毫不退縮的神情,便把要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裡。
他還真不確定,什麼時候能抓住兇手,若一直不讓她上學,也的確有些不太合適,不過還是強調,“在學校裡不要亂跑,上學或者放學都等着我來接你。”
“行吧。”見他沒有堅持要自己請假,程玉有些意外,“我又不是大麥,我亂跑幹什麼?”
“還說沒亂跑?連什麼人都不知道,就來這裡不叫亂跑?”樑午毫不留情地揭穿。
像吳影和馮梅這樣的普通人,平常連個死動物都很少見,更何況是死人了,看到程玉在那裡檢查屍體,一點懼怕的樣子都沒有,又是驚訝,又是佩服的。
“我一看到,汗毛都豎起來了,你說程玉怎麼一點都不怕呢?”吳影不禁吞嚥了下。
“我也是,我手腳都是冰冷的。”馮梅緊緊地抱住吳影的胳膊,“她的膽子也太大了,我站在這兒,都感覺四周毛骨悚然的,我感覺越接觸程玉,越意外,她身上彷彿有挖掘不完的不可思議,也越發覺得,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你也是這樣想的,我以爲就我一個人這樣想的呢。”吳影深有同感地說道。
“能讓老大折服,看上的人,自然不是一般人。”楚雲合上文件夾,跟着他們一起看向門口的位置。
“你說的老大,是程玉的先生?我們的學長?”吳影回頭。
楚雲點頭。
吳影好奇地問,“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楚雲撇了下嘴,“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人。”
“又愛又恨?”吳影重複了句。
“是啊,愛的是他的能力,在這方面無人望其項背,這也是當初我們死活都要跟隨他的原因,可是進去之後才發現,上帝是公平的,給你開了一扇門,就會給你關閉一扇窗,能力強,並不代表其他都是好的,就說他這性格簡直是一言難盡,剋扣工資,壓榨我們的勞動力,你能想到的那些剝削老闆的嘴臉,在他身上都能體現,另外,還喜歡八卦,喜歡嘚瑟,喜歡顯擺,喜歡裝逼等等等等,至於那些等等等等所代表的含義,你們自己想象,反正是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樑午若是知道,自己屬下是這麼在自己媳婦同學面前說自己的,估計會把她全年的獎金都給扣了,你說人家的屬下都是小心翼翼的討好巴結着自己老大,而他的屬下呢,卻到處吐槽他。
吳影聽的都蒙了,嘴巴張了幾張,“學長可是我們學校的男神,論壇上並不是這麼說的。”
“論壇?”楚雲嗤了聲,“那都是他的腦殘粉散播出去的,小妹妹,什麼叫腦殘粉,你知道嗎?腦殘粉就是,你即便是一坨屎,也能給你說出一朵花來。”
這話還沒說完呢,楚雲就感覺到一股陰風襲來,接着,一個東西朝他飛來。
楚雲手忙腳亂接住,看到是樑午丟來的,忙綻放出狗腿般的笑容,顛顛地跑了過去,“老大,老大,我都問清了,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就是碰巧遇到了而已……”
吳影馮梅和湯蕾都滿頭黑線。
“沒事吧?”吳影問湯蕾。
湯蕾搖了搖頭,“換了個人問話後,沒問幾句,就說跟我沒關係,說可以走了,就是剛纔那個女的,沒想到這麼好說話,我以爲這次要進去了,對了,你們找人了?”
“可以說找人了吧,程玉找的。”吳影說。
“程玉找的什麼人?”湯蕾哦了聲,“對了,我正要問你們呢,程玉跟他們認識?我看他們說話什麼的不像是第一次認識的。”
馮梅要說的時候,吳影在那邊清了清嗓子,卻搶先開口了,她心裡的震驚和意外,正瞅沒地方訴說呢,要再不讓她說,感覺都要憋死個人了。
“蕾蕾,你知道嗎?程玉的老公就是,經手你這件案子的老大,而這個老大,就是從我們學校出去的,京都頂級權貴樑家的五公子……”巴拉巴拉是說個不停。
湯蕾聽的是一臉懵,“樑家的午少?我是聽說過的,我去,沒想到程玉的老公竟然是他,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光憑着這個身份,程玉完全可以在京都橫着走,可我在她身上並沒看到一點囂張或者高高在上的樣子,看來是我眼拙了,真正的高人,是不屑於聲勢來彰顯自己的,沒想到咱們寢室竟然隱藏了這麼一尊大佛……”
說道這裡,她想起來了什麼,“程玉不說,顯然是不想張揚,咱們知道就行了,也別再往外傳了,省的給她添麻煩,我說怎麼這麼容易就被放了,原來是咱的後臺夠硬啊,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趕明真要好好謝謝程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