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說要陪爺爺奶奶住段時間後,嚴旭當天就收拾了東西,住到爺爺家去了。
嚴教授看着有種迫不及待住進來的孫子,一臉的問號,孫子終於發現爺爺奶奶的魅力更大了?
“……好好好,你慢着點,路上注意安全,你那裡打車不方便,我還是找人去接你吧?已經坐上車了,那好,我們在家等着……”
嚴教授說完,掛了電話,一擡頭卻發現本該在自己房間裡的孫子,正杵在自己面前,瞅着他的眼神,好像有些眼巴巴的感覺,跟當初看程玉送他的那盆蘭花一模一樣。
他沒做什麼啊?他就是打個電話,說到電話,他大概知道了,孫子想問的是誰打來的電話。
“程玉打來的。”嚴教授說。
嚴旭當然知道是程玉打過來的,就是因爲知道,他才從房間裡跑出來的,還有呢?就沒說什麼時候來嗎?他算着她這兩天該來了啊。
嚴教授見孫子還杵在那裡看着他,便說,“她說她今天要過來,差不多個把小時就到了,已經在路上了。”
“我已經跟學校說好了,到時就把你們分到一個班級,你呢,很多課程都自學完了,她又很多年沒上學了,到時你好好幫幫人家,這家子人都算是咱們的恩人,當初你被人綁架,要不是人司老爺子,你命都沒了,這程玉呢,又給你奶奶減輕了痛苦,你可一定好好對人家。”
“我會的。”孫子的頭點的很鄭重,點完,忙放下手裡抓着的手機,跑去泡了杯茶給爺爺。
嚴教授這叫一個欣慰啊,孫子懂事的都知道給他泡茶了,真不容易啊,就差沒老淚縱橫了。
“如何?”看着他喝完,孫子在旁邊問了句。
“恩,很好,都快比上你奶奶泡的了。”
嚴教授是覺得暖到了心裡,是覺得很好,但那主要是因爲孫子泡的,至於真實的味道,那真沒什麼味道,一個沒泡過茶,沒做過事的人,能指望他什麼,只要毒不死就行了。
嚴旭聽到這裡,不由鬆了口氣。
門鈴響的時候,嚴教授正要呼喊保姆去開門呢,就發現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門口開門去了,總感覺孫子越來越神出鬼沒了。
門打開後,見是嚴旭,程玉笑了下,“是你啊?”
嚴旭的耳朵開始有些紅,看到地上放着的東西,忙一手一個熟料袋,拎了過去,拎起來之後才發現,好重啊!但又不敢太表現出來,還沒她有勁,感覺有些丟人。
“你這孩子,怎麼又帶東西過來了。”嚴教授看到孫子手上提着的東西,忙去接了一個過來,一提,心裡同樣的感覺,好重!
“都是莊子上自己種的水果,在外面買不到這麼新鮮的。”程玉進來說。
“丫頭來了。”正在廚房忙活的嚴夫人走了出來,看到程玉拿的水果,不由咦了聲,“哎呀,這水果真水靈,在外面的確是很難見到,咱們這是跟着有口福了,快坐。”
“您感覺怎麼樣?”程玉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嚴夫人晃了下肩膀,“好太多了,晚上再也沒有疼的睡不着覺了,這睡眠好了,精神頭也跟着好了不少。”
夫人跟程玉說話的空擋,嚴教授準備去給丫頭泡杯茶,一直捨不得喝的好茶葉一早就準備好了,正要去泡的時候,卻發現孫子已經端着杯泡好的茶給人姑娘遞了過去。
嚴教授的眼睛睜的老大,孫子泡的茶好像不是自己的專利?有種自作多情的感覺。
那邊孫子把茶給人遞過去,還加了句,“我爺爺說這茶很好。”
嚴教授的嘴角抽了好幾下,這已經不是感覺自作多情了,這分明就是自作多情,剛纔那杯茶,分明是拿他來試茶來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那麼說了,浪費了他的好茶葉不說,給人家客人喝這樣的茶,真是有些難爲人家了,只是這個時候,又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補充道,“我這孫子平常沒做過家務事,看你來了,忙跑去跟你泡茶,心裡一直記掛你上次救他的事呢。”
程玉就說這茶怎麼這麼難喝,意識性地喝了一口,就給放到了桌子上,“不用這麼客氣。”
嚴旭也意識到了自己泡的茶不咋地,頗爲失望,並瞅了一眼自家爺爺,您老都這麼大年紀了,咋還說謊呢!
嚴教授要是知道孫子心裡所想的,非要揍他不可。
程玉坐了會兒,就去給嚴夫人治療去了。
半個小時治療完,嚴教授給她了一摞書,又給她大致講了一些東西,讓她回去先把這些書看看,回頭再給她細講。
嚴旭一直待在旁邊的沙發上。
程玉把嚴教授給的書裝起來,拎着起了身。
一直默不作聲的嚴旭突然問,“你要走?”
“是啊。”程玉說。
“可你還沒吃飯呢?”嚴旭很意外,也很緊張。
“菜一早就買好了,那兒能走,一定要在家裡吃飯。”嚴夫人從廚房出來,“已經在做了。”
嚴旭一臉希冀地看着她。
“下次吧,我跟人約好了。”程玉抱歉地說。
見夫人還要勸,嚴教授開口道,“別耽誤孩子的事,下次吃也一樣。”
程玉這話不是客氣話,她是真跟人約好了,不是別人,是樑午,一大早就去玉莊,把她和大麥接了來,準備等她給人看完病,去給大麥買衣服,買上學的用具呢,現在人正在小區門口等着呢。
嚴旭把她送到了樓下,她讓他回去,別送了,沒必要整這麼客氣。
嚴旭也就沒堅持,哦了聲,只是,在程玉走出一段距離之後,他又悄悄跟在了後面,反正他回去也沒事。
然後他就看到,程玉上了小區門口停着的一輛路虎。
車門關上就走了,因爲離的遠,沒怎麼看清開車的人。
嚴旭沒看清,可是車裡的樑午卻看清了,一個人在程玉後面不遠不近地跟着。
“那個人是不是跟着人?認識嗎?”樑午問程玉。
程玉朝窗外看了下,“嚴教授的孫子。”
樑午也朝嚴旭的方向掃了眼,“那小子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程玉愣了下,“那小子比我小着幾歲呢,剛要讀大學,能對我有什麼意思?人家可能是要出去,被你一說就邪乎的不行。”
小着幾歲嗎?這倒沒看出來,跟程玉放在一起,倒看不出來,而且看那小子似乎長的人模狗樣的,不是一般的姿色,很是出衆,他能不多想嗎?
樑午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打從心裡,他真不想程玉去讀書,大學裡那麼多的異性,而且A大又是匯聚了全國各地的英年才俊,他能不擔心嗎?
心裡這叫一個懊惱啊,你說他當初幹嘛跳級,幹嘛急着畢業啊,要不跳級,他現在還在大學裡呢,兩人一個學校,多好啊你說,悔得腸子都青了,急哄哄的幹什麼!
去了商場,樑午抱着大麥,開始挑選東西,衣服,大麥還不到有意見的時候,買啥穿啥,樑午給他買了一堆,各種用的也買了一堆,很多東西,程玉覺得根本沒必要買那麼多,“買個幾件夠穿就行了,小孩子長的快,你現在買的衣服,到了明年就不能穿了。”
“不能穿了就再買。”樑午不在意地說。
“多浪費啊。”程玉嗤了聲,“錢就是再多,也不是這樣糟蹋的。”
樑午說,“給自己孩子用,一點都不糟蹋。”就這樣他還覺得不夠呢。
他這個父親缺席了四年,兒子第一次來到這個世上他缺席,第一次走路他缺席了,第一次說話他缺席了,第一次會叫爸爸他也缺席了,很多個第一次,都已經無法再找補回來了,所以,在以後的日子裡他不想再有什麼遺憾。
買完東西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不方便,他們就在商場裡的餐廳吃飯。
只是剛坐下,就看到了熟人,歐陽暉,歐陽靜,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夫人帶着個孩子。
那孩子一直瞪着大麥,好像有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