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帶着大麥回來的時候,樑午的大哥已經離開了。
“大哥他還要開會,先走了。”樑午結了賬之後,拿着東西起身,“走,我送你們回去。”
把程玉他們送到了莊子後,樑午開着車就又離開了,沒進去,也沒說什麼話,對於他這行爲,程玉有些搞不懂,可似乎又有些懂。
樑午回了家,正要進自己院子,就被走過來的七叔叫住了,“看你這氣色,這幾天心情似乎很不錯啊。”
樑午拿手指搖了搖車鑰匙,“氣色再好,也比不過七叔你啊,你看你這紅光滿面,臉上連一點褶子都沒有,跟二十歲的小夥似的,出去人家都以爲咱兩是兄弟呢,你說你怎麼越活越不見老呢?”
“淨會開我玩笑。”七叔笑着說,“你們都到成親生子的年齡了,我怎麼可能不老?”
樑午調侃道,“我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對了,七叔,你這麼晚找我什麼事啊?”
七叔說,“是老爺子,讓你回來過去一趟。”
“有沒說什麼事啊?”樑午不由問,“要沒什麼重要的事,明兒不行嗎?我這都快要困死了,忙了一天了。”
七叔提點道,“白天趙老爺子來了。”
樑午哦了聲,“我知道什麼事了,告狀來了。”
樑午到老爺子院子裡時,老爺子正搖着扇子,研究石桌上的棋譜呢。
樑午一屁股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打了聲哈欠,“把人找來幹什麼啊?”
樑老爺子擡頭看了兒子一眼,“你跟趙曼是怎麼回事啊?老趙說你爲了一個孩子把趙曼給打進醫院了。”
樑午嗤了聲,“這狀告的還真夠快的。”
“能不來找我嗎?”樑老爺子說,“兩家關係還算不錯,人被打了,他肯定要找我說道說道了。”
樑午反問他爹,“那你怎麼說的?”
樑老爺子說,“我跟老趙說,回來打斷你的腿。”
樑午搖頭笑着說,“我不信。”
樑老爺子放下手裡的棋子,哼了聲,“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怎麼跟個丫頭打起來了,那趙家的丫頭我也見過,看起來還不錯的一個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欺負別人也就算了,這趙家跟咱們還算是有些交情的,這大面上你至少也要顧忌一下。”
樑午嗤了聲,“你覺得那丫頭不錯的時候是小時候,現在。”嘖嘖了兩聲,“越來越沒法看了,這多虧是兩家還有些交情,要不是兩家還有些交情,我早收拾她了。”
樑老爺子看了他一會兒說,“老趙話裡話外都誇自己丫頭,還暗示我兩家聯姻什麼的。”
“聯姻?”樑午差點沒咬掉自己的舌頭,“我跟趙曼啊?”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你還以爲是誰啊?”
樑午說,“咱家還需要聯姻嗎?”
老爺子說,“咱家是不需要聯姻,所以我沒接他的話,但是有你這麼個禍害,我能少活十年,所以趕緊把你處理掉是正事,省的有人天天找上門來告狀。”
那語氣就像他是積壓在倉內,賣不出去的滯銷貨一樣,樑午不滿地白了老爺子一眼,“趙曼身上的傷還真不是我打的,我頂多是推了她一下,部裡那麼多人看着我還沒那麼拎不清。”
“不是你,是誰?”老爺子問了。
“你自己看吧。”樑午丟給他一個內存盤。
“我去拿電腦。”旁邊的七叔起身走進了屋。
樑午說,“趙家上一代還行,但這一代做事越來越不靠譜,心不太正,有不少逾矩的地方,怕是要爛掉啊。”
樑老爺子嘆了聲氣,“要真是那樣,也沒辦法,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七叔拿來電腦,把內存盤插了進去,樑午早知道趙家的人會來找老頭子告狀,便保存了那段監控,只是沒想到趙家人一刻都等不及了,當天就找來了。
“這小傢伙不錯啊,這小模樣,這身手,真讓人喜歡……”樑老爺子指着畫面裡的大麥同學說。
“他叫大麥,別光看他外表,外表最容易騙人了,那就是一個破壞狂,自戀帝,外加挑食的小孩兒。”樑午不無吐糟道。
樑老爺子擡頭瞅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瞭解他?這小孩兒是誰啊?”
樑午有些不自在地說,“關注重點行嗎?讓你們看的是事情的前因後果,不是那小孩兒。”
七叔說,“可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這小孩兒有關啊,不是這小孩兒,也沒有你跟趙曼的衝突啊。”
樑午費勁地說,“我讓你們看的是,趙曼有多蠻橫,居然連小孩兒都不放過,被打那是她活該,技不如人,要是大麥和二貓打不過她,現在躺在病牀上的就是大麥了。”
樑老爺子點了下頭,“明白了。”
樑午問,“你明白什麼了啊?”
樑老爺子說,“重點是這孩子,你之所以這麼生氣,就是因爲趙曼對這孩子下了手,這孩子是誰啊?”
樑午繃着臉不吭聲。
樑老爺子忙說,“這趙曼的確刁蠻了些,對一個孩子下手,還是這麼可愛的孩子,這老趙到底是怎麼教育孩子的,還跟我提什麼聯姻,這不是坑我們家嗎?太不地道了,對了,這孩子是誰家的?”
樑午不由唉嘆了聲,“程玉的。”
樑老爺子突然愣了下,“這是我孫子?”
樑午不耐煩地說,“不是。”
樑老爺子又倒回了一遍,這回看的更仔細了,“可我們怎麼覺得就是我們家孩子呢?”
七叔也皺着眉頭,“像是像,可是,那就是一個人類小孩。”
“就是,所以我才奇怪啊。”樑老爺子又看向樑午,狠狠踢了他一腳,“你倒是說話啊,你要是把我孫子留在外面,你也別回家了。”
樑午瞪眼,“你讓我說什麼?孩子他媽親口說的,孩子的爸死了,你眼睛不會看啊?你又沒老到看不到的地步?”
樑老爺子在哪兒唉聲嘆氣起來,“怎麼就不是呢?程玉回來,樑軒也給我說了,也提了孩子的事,沒看到孩子,我還沒覺得有什麼,可一看到孩子,我就覺得跟是咱家的種似的,唉,你改天帶來給我看看。”
樑午起身說,“再說吧。”
樑老爺子不滿地說,“再說什麼啊?你不會是沒把握搞定孩子的媽吧。”
樑午被噎的半死,“你兒子找一個帶着孩子的,你都一點不介意嗎?你這心可真夠大的。”
樑老爺子說,“我介意的是你打一輩子光棍。”
樑午差點沒被老頭子氣的吐血,就沒見過這麼說自己兒子的,抄起石桌上的鑰匙就離開了,打一輩子光棍,這話簡直太傷人了!
樑老爺子纔不管兒子怎麼受打擊呢,抱着電腦,就進入了一遍一遍的循環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