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總會做錯一些事情,但是真要將自己做錯的事情說出來,便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hua.
看着白蒹葭一臉迷惑的神色,月老嘆了口氣,伸手安慰/性/的拍了拍白蒹葭的手,卻又牽扯到了她尾指上的紅線,頓時臉上的苦澀就更濃了。
他本來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紅光滿面精氣十足,這一愁眉苦臉的,頓時便皺紋皺成了一起,看上去頗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可憐了。
白蒹葭雖然不知道月老說對不起自己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
月老系紅線囊,掌鴛鴦譜,握婚姻筆,他的事情,總是離不開婚姻二字的。
婚,婦家。
姻,婿家。
說起來,總是離不開兩家的事情。
破軍……
白蒹葭微微顰起眉頭。
破軍星,爲北斗第七星。化氣爲耗,司夫妻、子女、奴僕。
極有心機,喜歡投機冒險,個性變化不定,膽大果斷,性剛好爭,疑心極重,翻臉六親不認。
她皺了皺眉,卻從破軍這個名字,忽然想起了自己生產之時,模模糊糊見過的那少年和白髮的老者。
那老者喚那少年的名字……
似乎是——廉貞?
廉貞爲北斗第五星,古書上的“殺星”與“囚星”。行事常帶三分‘我行我素’的邪氣,自視極高,一意孤行,鋒芒太盛,待人待己都極爲嚴格,一絲不苟。
同時又是僅次於貪狼的‘次桃花星’,雖然也是生/性/剛硬,但是比起破軍與七殺,卻已經柔和了許多,只是這柔和,也頗爲有限。
此時仔細想起來,倒是跟自己所熟悉的一個人,極爲相似。
白蒹葭心中若有所思,看了一眼那老者,輕聲道;“如今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月老你又何必在意。”
月老擺了擺手,偏頭看了一眼白蒹葭,又嘆了口氣,道;“唉,小姑娘,如果你知道這些事情,只怕也不能這麼……”他頓了頓,看了白蒹葭一眼。
白蒹葭輕輕一笑,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再說也沒有什麼用。”
再說了,零級大神/19181/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畢竟比起這些天上的神靈來說,凡人不過是棋子,別人強大到了一定程度,便是想讓你講道理便可以讓你講道理,如果不想的話,就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更何況,爲了過去的事情後悔,並不是白蒹葭的作風。
她更擅長從過去的失敗中吸取教訓和經驗,然後爭取前路可以走的更順利一些。
更何況……
從白蒹葭隱隱約約的猜測來說,那個想法……
她頓了頓,看着月老嘆了口氣,道;“唉,小姑娘你也真是個好人……”
話音未落,卻見一個白衣羽冠的青年,從黑暗處走了過來。
那青年劍眉星目,眉目間清朗如雨後青空,光明朗潔,不見一絲一毫的陰影,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光明磊落的氣勢,同時一臉坦然中又有幾分自然的溫柔,讓人一見之下,就覺得這人剛中蘊柔,柔中帶剛,讓人感覺十分親近。
月老看着來人,下意識的順手就將石頭上的鴛鴦譜和婚姻筆都塞進了紅線囊裡,滿臉警惕的看着來人道,“天樞,你又想做什麼?”
天樞,北斗七星之首,是是一顆足智多謀的星曜,有着輕易得到他人信任的能力和超乎常人的容忍度。
所以面對着月老的問話,天樞只是十分優柔的一笑,道;“我聽說破軍又做了一些惹您生氣的事情,所以特意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他語音溫柔,款款道來,倒是讓人覺得十分可信。
月老卻只是哼了一聲,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就快回去吧。”
天樞眼波流轉,登時便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白蒹葭身上,不由奇怪的輕輕咦了一聲,道;“我這樣怎麼好空着手回去,這位小姑娘我竟然從沒見過,月老你是……”
他這麼一開口,月老卻登時嚇了一跳,這天樞又有別名叫作貪狼,最重要的就是貪之一字,雖然平素溫文爾雅,冷靜自持,但是也是一個/欲/望強烈的人,這種/欲/望體現在各種方面——簡單說起來,就是若是引起了他興趣的東西,他就一定會弄到手。
同時因爲他是象徵‘桃花’的星辰,在某些方面,也擁有着月老所不能處理的能力。
簡單說……
即便是沒有經歷月老的紅繩,只要天樞自己願意,他也能輕易的招惹上他願意招惹的人——不限男女。
當然,一般來說,天樞是個眼界極高的人,能夠讓他主動招惹的人——目前還沒有出現。
不過雖然如此,也不能讓月老放下對天樞的警惕。
這天樞說起來倒是個好人,做事十分穩重周到,本身修爲也十分精深,只是有一樣不好。
他護短。
月老哼了一聲,看着天樞伸手一拍,一個酒罈子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天樞微笑道;“我還說要忙上一場才能與月老共飲這桂花酒呢。”他頓了頓,卻又微笑起來,道;“想不到倒是這位小姑娘幫了月老的忙,如此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卻要好好謝謝這位小姑娘了。”
白蒹葭看着他滿臉溫柔微笑,也大大方方的回了天樞一個笑臉,落落大方的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敢居功。”
天樞搖了搖頭,道;“姑娘過謙了,這忙既然幫了,自然不會讓姑娘白白出力。”他想了想,手腕一翻,不知道從那裡摸出一隻鐲子,似乎是一整塊白玉雕成,看上去異常溫潤柔婉,玉質乃是上等的羊脂白玉,似乎散發着淡淡的微光,再仔細一看,那鐲子上卻用極其巧妙的手法雕琢了一些精緻秀美的花朵。
“這百花白玉鐲在下得到許多時間了,倒是一直放在那裡,如今看來,這玉鐲倒是特意爲白姑娘所準備的。”他輕輕一笑,道;“也算是我爲破軍和廉貞賠罪了。”
他眉目溫柔,說話卻句句似有畫外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