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梁淑怡躊躇滿志的樣子，唐煥微微一笑。
要知道，寰亞電視臺在硬件建設上的緊隨世界科技前沿，都是靠着自己的真金白銀堆起來的，換別的老闆，未必會如此豪爽，畢竟商人總要講求一個確定的投入產出比。
“美國奧克蘭那邊的電視臺ktvu，想要製作幾個中文節目，忙得香江這邊的幕後人員有些捉襟見肘，我打算從tvb挖幾個人過來。”周梁淑怡試探着說道。
“寰亞電視臺和tvb之間現有的平衡關係，最好不要貿然打破。”唐煥不置可否地說了一句後，便指示着下一站去工程部看看。
若有所思的周梁淑怡很快跟了上來，補充道：“其實他們都是一些昔日共事過的朋友，現在想要在事業上有所突破，這才找到了我這裡。”
“個人意願是應該尊重。”唐煥微微頷首。
明白唐煥想法的周梁淑怡莞爾一笑，繼續陪着這位總是喜歡給部下出難題的老闆視察。
發現部下們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唐煥不禁有些失望，蓋因香江這邊在自己遇到麻煩的時候，表現得立場不堅定，他想找個極具代表性的紕漏敲打一番，但卻沒有抓到機會。
不過在心血來潮地走進庫房，發現這裡的不規範，甚至於凌亂，再聯想到原本時空里亞視大樓曾經發生的火災後，唐煥終於心願得償地表演了一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戲碼。
最後，唐煥語重心長地說道：“我有個計劃。通過計算機技術。在香江建立一個數碼華語文化檔案館。眼前的這些菲林，都是難得的素材，歷史是無價的，一旦因爲消防工作不到位而毀於一旦，你們良心過得去麼？”
等周梁淑怡等中高層認真檢討過後，唐煥才擺了擺手，心滿意足地結束本次視察。
汽車緩緩啓動，唐煥看着車外。忍不住失笑一聲，人生大舞臺，處處都是戲啊。
正感慨着，他注意到路旁有兩個女孩子在爭吵着什麼，仔細一看，還都認識，是夢工廠的當家花旦糜雪和她的妹妹雪梨。
自己好幾次遇到這對姐妹的時候，似乎她們二人都在拌嘴，不得不說，關係還挺複雜的。
最近忙得感覺生活有些乏味的唐煥。心裡有些蠢蠢欲動，於是吩咐停車。打開車門，走了過去。
……
“我都這麼大了，你還什麼都管，累不累、煩不煩啊。”雪梨的語氣裡滿是不耐。
“你不要以爲拍了幾部電視劇和電影，就吃透這個娛樂圈了。你年紀還小，不明白這裡面的人心複雜，一不注意，女孩子很容易吃虧的。”糜雪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又來了，我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入行後，不管我接哪部戲，都要徵得你的同意。這也就算了，姐姐照顧妹妹嘛。可我參加聚會，一起吃頓飯這樣的事情，你還限制，把我當成木偶了麼？” 雪梨毫不領情地反駁着。
“你怎麼如此不懂事，趕緊跟我回家，哪裡都不許去。”糜雪氣惱地拉起了妹妹的胳膊。
“別以爲你辛苦賺錢補貼家裡，我們就欠了你的，要事事都聽你的安排，你不能干涉我的自由，放開我。”雪梨氣急敗壞地掙扎着。
……
這個16歲的小丫頭，叛逆得真讓人操心啊。
唐煥剛暗自嘀咕了一句，從糜雪手裡掙脫的雪梨，跌跌撞撞地朝着他衝了過來。
“這是發生戰爭了麼？”唐煥隨手按住雪梨的肩膀，讓對方站穩。
“要你多管閒事……”見是唐煥，雪梨的氣勢一弱，說話的腔調也隨之低了下去。
顯然，這個叛逆少女在唐煥面前，還是有些畏懼的。
“不好意思，唐先生，讓你見笑了，雪梨不想這麼早回家，這才鬧了彆扭，我們回去後就沒事了。”糜雪尷尬地解釋着。
“既然遇上了，那我就送送你們吧。”唐煥一邊說着，一邊把雪梨朝着車門的方向推了一下，對方也不敢亂髮脾氣了，乖乖地打開車門上了車。
糜雪憂愁地嘆了一口氣，“我真後悔讓雪梨這麼早進娛樂圈，這丫頭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尤其拿到嘉禾《龍少爺》裡的角色後，尾巴都翹上天了。”
“程龍正在拍攝的那部電影麼？”唐煥打趣了一句，“他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了雪梨角色吧。”
“胡說，那是因爲我適合擔任女主角。”雪梨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咪，張牙舞爪地證明自己的價值。
唐煥稍微回想了一下原本時空裡《龍少爺》的內容後，毫不客氣地評價道：“成龍現在的電影都是男人戲，你這個花瓶的角色，不管誰來演都行。”
見雪梨雖然瞪着眼睛不敢反駁，但臉上卻滿是不服氣，唐煥便安撫了一句，“當然了，這個演員也要夠靚，你這方面算是適合的。”
這句話更打擊人，雪梨頹然地縮在座位上，碎碎念地嘀咕着，“你們就瞧不起人吧。”
……
見香江這邊諸事妥當之後，唐煥直接啓程飛往新加坡，瞧瞧研發超級計算機的成果。
因爲是唐煥特意的安排，所以飛機到新加坡的時間，差不多剛好吃晚飯，他不用應酬什麼，直接回家休息。
林鳳皎早就準備好了飯菜，領着一對雙胞胎守在飯桌旁，姑媽唐芸則戴着老花鏡，認真地研究報紙。
近段時間以來，唐煥頻頻遭到媒體的攻擊，老太太自然特別關注這個方面。
唐煥一坐下，姑媽唐芸就開始唸叨，“你這次去大陸。順利無比。但你又不是黃金。能讓人人都喜歡，比如寶島那邊，肯定會有人心生不滿的。”
“無所謂了。”唐煥滿不在乎地回答了一句，接着抱起了雙胞胎兒子，“有兒子喜歡我就行了。”
話音剛落，咿咿呀呀聲中，一隻胖乎乎的小手，毫不客氣地拍在了他的臉上。
“這是老大還是老二。竟然敢抽我耳光。”唐煥一臉的鬱悶。
“活該。”林鳳皎抿嘴嬌笑，“誰讓你分不清這對兄弟誰大誰小了。”
見在外面叱吒風雲的唐煥在家裡如此吃癟，姑媽唐芸老懷大暢，被逗得開心大笑，渾然忘記了剛纔的憂慮。
唐煥把兒子交給林鳳皎，同時低聲威脅，“你教子無方，看我晚上怎麼懲罰你。”
林鳳皎俏臉微紅地白了唐煥一眼，趁着姑媽唐芸沒注意，擡腳踢了一下這個讓自己既愛又怨的男人。
“我雖然不是黃金。但可以讓自己具有類似黃金的價值。”唐煥一邊吃着飯，一邊繼續剛纔姑媽唐芸擔憂的話題。“而且這樣的手段會越來越多，比如最近已經瓜熟蒂落的個人工作站、網絡服務器和超級計算機。”
姑媽唐芸是在美國上的大學，見識自然不是普通老太太可以相比的，她皺起了眉頭，提醒了一句唐煥，“你在新加坡搞的這個超級計算機，雖然贏得了總理等諸位高層的信任和支持，但美國那邊恐怕也要注意到此類敏感產品吧。”
“您放心吧，我收着手呢，這臺超級計算機的能力，也就是1970年代的水平，不至於太過敏感。再說了，超級計算機雖然戰略意義重大，但應用領域也是有限制的，只有美國那邊的市場纔有能力進行消化，我的重心自然在那邊。”唐煥篤定地回答着。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姑媽唐芸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問起了大陸那邊的情況，“你這次回老家看過了吧？”
“全都走了一遍。”唐煥沒說有些地方已經面目全非、雨打風吹飄落去了，只是挑着一些討喜的話題介紹了一下。
姑媽唐芸自然聽得非常高興，滿是憧憬地說道：“等寶寶們長大一些，我找個機會帶他們回去尋根。”
……
第二天，唐煥在新加坡國立大學，看到了等待舉行驗收儀式的超級計算機——星展一號。
計算機系統的性能取決於多個方面，但人們在確立衡量標準的時候，則試圖儘量地簡單化。
比如個人電腦，最耳熟能詳的指標是cpu的主頻——多少mhz，而超級計算機的指標則是floating-point operations per second——每秒浮點運算次數，即flops。
畢竟超級計算機不是人人都能接觸到的，就算在flops這個單位前是一個多麼大的天文數字，也屬於一個模糊的概念，不如普及型產品——個人電腦的主頻來的感性和清晰。
不過，現在個人電腦所使用的cpu，比如市場常見的主流產品：mc68000、intel 8086、mc6800、mos 6502、intel 8080、z80等，都沒有內置浮點運算單元，要想進行小數點計算，要靠軟件來模擬。
顯而易見，拿現在的個人電腦談論每秒浮點運算次數的指標，沒有意義。
現階段，cpu廠商對浮點運算的支持，是通過協處理器的形式來實現的。比如英特爾爲自家的intel 8086，推出了配套的intel 8087數學協處理器。
原本時空裡，英特爾是從intel 80486開始，在cpu內部集成浮點運算功能的。
但和同一時期的超級計算機比起來，其浮點運算性能的表現，還不足以惹起人們的注意。
直到進入21世紀，個人電腦所使用的cpu主頻邁入g時代，引入了risc等領域的高端技術，才羞羞答答地開始展示起來這個指標。
比如主頻爲的intel pentium 4 ht，達到了7 gflops，即每秒浮點運算次數爲70億。
而2013年智能手機處理器的性能，也邁過了gflops的門檻。
這一時期的個人電腦，各個方面的技術日漸成熟，其性能堪比15年前的超級計算機。
中國超級計算機的歷史，應該從1983年的銀河一號算起，運算速度爲每秒一億次，即100 mflops。
之後便停滯不前，直到1994年才推出銀河二號，運算速度爲每秒十億次，即剛剛達到gflops的高度。
這個發展速度，遠遠地落後於同時期的世界水平，蘇聯在1984年達到了2.4 gflops，美國在1997年達到了1.338 tflops即1338 gflops。
1981年，也就是今年，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運算能力達到了400 mflops。
而唐煥爲新加坡研發的星展一號，運算能力達到了280 mflops，稍稍超過美國1976年cray-1的250 mflops的水平。
cray-1的cpu運行頻率達到了80mhz，星展一號則是採用了16顆易鵬/holder-s，以及配套的協處理器，
不計算所搭載的水冷散熱系統，它的整體功耗接近200千瓦。
超級計算機是一個國家的國力象徵，這不但是指技術研發實力，也包括運行成本。
原本時空裡，中國研發的天河二號，成爲世界上最快的超級計算機，其非全速運行時，一年的用電費用爲1億元人民幣；全速運行的話，則高達1.5億元。
所以，超級計算機雖然看起來金光閃閃、引人膜拜，但從研發到使用，或者從購買到使用，每一個環節都得準備數量可觀的真金白銀。
爲了星展一號，新加坡支付給唐煥1000萬美元，外加存儲設備的100萬美元。
唐煥除了交付星展一號之外，還幫新加坡帶了一批技術研發人員。
做爲方圓電腦的第一臺超級計算機，星展一號的首要目的是證明，按照唐煥的方案，可以構建一臺超級計算機。
雖然新加坡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小白鼠，但它如今收到了想要的回報。
唐煥不想做出頭鳥，因此留有餘力，星展一號交給新加坡後，會由他們自己調整優化，將性能提高到300 mflops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