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散去了，恆王府重歸平靜，夜炎遣退恆王府的護衛，父子倆就這樣在院子裡面對視着，最後夜炎收回目光，“陪朕走走。”
“是。”
夜墨恆跟了上去，兩人一路走到湖邊，夜炎負手而立，“這個賭你贏了，明天朕就會下旨廢太子。”
“兒臣說過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就沒有心愛的女人”夜炎如今已經平靜許多，他還記得那天召夜墨恆談話，他氣的險些暈倒，對於他的提問，夜墨恆全部都承認，並且明確告訴他，他想做這個皇帝，只有他是最合適的人選。那一刻他差點動了殺了這個兒子的念頭，但是一想起如今太子的作爲，他忍了下去，這個兒子再無情，他也要爲了江山着想，後來有了這一場賭約，也正是這一場賭約讓夜炎徹底看清楚夜墨霆的心意，他是真的無心帝位，若是把江山交給他，便是對百姓的不負責，他不能讓大齊毀在他手裡面。
“有。”
“那你當如何”
“兒臣謹記江山第一，任何人都不得威脅江山社稷。”
夜炎倒是不懷疑這句話，他的確做的到，他這樣的行事作風的確比夜墨霆更適合爲帝，興許以後會比他做的更好。
夜炎咳嗽一聲，“你的身體還能撐多久”
“二十年沒有問題，在兒臣離去之前必定培養好儲君。”
“你要答應朕不要再動墨霆，他已經無心帝位，你保他一世平安，讓他過平靜的日子。”
夜墨恆卻是一口應了下來，“父皇請放心，兒臣必定善待皇兄。”
“還有禹王府，你也要善待他們母子。”
這些夜墨恆都一一應了下來，見他都答應了下來，夜炎也沒有什麼好交代的，他忽然想起那個下毒的人，問道，“血蘭花是誰下的”
夜墨恆沒想到夜炎這麼快就問起這個，他有些猶豫，若是說出了她，那麼她必定會死，雖然他利用了她，但是她幫他做了那麼多事，他也會善待她。
看到夜墨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夜炎眼神卻冷了下去，“那個人必須要死，墨恆，你既想要帝位，那麼總要有所犧牲，那個人是不是惠嬪”
聽到夜炎懷疑惠嬪，夜墨恆一口就否定，“這一切都和母妃無關，兒臣可以對天起誓，母妃甚至都不清楚這些事。”
“那麼是誰”夜炎逼視着他，“這件事你必須要給朕和墨霆一個交代，朕可以不動你，但是那個人必須死，你執意保那個人朕也不會逼你，那麼這件事便由惠嬪去承擔。”
夜炎自然知道和惠嬪無關，他查過惠嬪，但是惠嬪因着自己身子也不太爽利，自從張皇后受傷，她只來過鳳翔宮一次，就是那一次還是太子妃和太子都在場，只是逗留一會兒就離去了，她即便要下毒也沒有機會。
夜墨恆已經做出選擇，林宛，對不起了。
“是林宛。”
夜炎冷笑一聲，“你倒是有本事，朕的妃子都對你死心塌地的，宛嬪心思縝密人又聰慧，你很會選人，罷了，朕這一生自以爲什麼都掌控在自己手裡，到頭來卻被自己兒子算計。”
夜墨恆跪了下去，“父皇，兒臣知道兒臣的所作所爲傷害了父皇，但是兒臣什麼都沒有，想要得到這些唯有如此，如今父皇所託兒臣必定銘記在心，別的兒臣也不想爲自己辯解，兒臣唯有答應父皇必定讓大齊繁榮昌盛，徹底解決漠北。”
“你若不是有此雄心，就憑你的作爲朕早該殺了你，朕等着看你的承諾何時實現。墨恆，你該立妃了，鳳黔中請辭，下一任丞相朕讓王異來做，王異的女兒剛剛十六歲，朕便把她賜給你做王妃。”
“謝父皇。”
這一次夜墨恆沒有拒絕，他要做皇帝，那麼勢必要有一個出身大家族的皇后才行，他和王異早就暗中有來往，王異出身寒門，卻很有能力，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日，張皇后和夜墨霆因爲出身高門士族，所以從前看不上寒門子弟，只有夜墨恆反之，他早就欣賞王異的能力，但是來往也不多，只是暗中來往，如今讓王異做丞相，也是提拔重用寒門子弟的象徵，夜炎一直賞識王異的才能，朝中能夠擔得起位置的也就他了，如此這個丞相的位置順理成章的到了王異手裡。
“陸瑾已經無心在爲官，你放了他，他在軍中頗有威信，你若是殺了他只會讓軍中的人寒了心，朕不管你對鳳淺雲有什麼感情，你不要動她，你們兄弟幾人都與她有牽扯，如今你既然想爲帝，就別再動她，如此讓人笑話，放他們兩人離開便是了。”
“兒臣謹記父皇的話。”
只是嘴上這樣說夜墨恆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他唯有這一點做不到，鳳淺雲是他唯一心動的女人，他不會放她離開，江山他要，美人他同樣也要，誰說不可兼得，只是如今夜炎還在，他還不會動他們。
說了這麼多，夜炎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他帶着張德福連夜回了宮。
路上張德福問道，“皇上，你真的決定了”
“他會是個好皇帝，朕相信他不會辜負百姓，如此便夠了。”
只要能夠做到這一點，夜炎也無法再追究他的過錯，畢竟他已經別無選擇了，他膝下總共才這三個兒子，再怎麼樣，他也不能把他們夜家的基業交到別人手上，想起自己當年爲了鞏固帝位同樣是殺了自己的兄弟，他無法怪夜墨恆不顧及手足情，皇家根本就沒有手足情。
張德福沒有說什麼，爲帝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既然皇上已經決定了，他這個做奴才的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只是皇上若是走了，他也該跟着去了，新帝怎會容下他。
兩天在之後，夜炎下詔廢太子，立太子爲霆王，賜封地瀘州，文武百官倒是沒有誰強烈反對，太子的頹廢他們都看在眼裡，就連林家這一次都保持沉默，之後下令提拔王異爲丞相，王異之女立爲恆王妃，雖然夜炎還未下詔立夜墨恆爲太子，但是他是下一任新帝已經是鐵板錚錚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