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讓你哥哥送送你。”
陸振華叫陸少東去把人看着,萬一一個不留神,又跑回深圳去就不得了。
其實他之所以沒有跟高峰儀幹起來,主要是因爲,這個丫頭當時留了封信,撂下狠話就開車走人了。
開的是桑塔納。
這還是個不差錢的。
要是讓她帶着倆孩子跑回深圳,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人。
還不如讓高峰儀先關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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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有各人的算盤,總之,陸少東就把白薇薇給送回去了。
當然他人沒走,還蹲點守在高家門外,萬一吵起來,大舅哥還要進去打圓場勸和的。
高峰儀先灌了三杯酒壯膽,結果白薇薇冷冷撇了他一眼:“你不用再喝了,這個婚我離定了。”
她心意已決,現在就剩下孩子的撫養問題,既然沒有偷走倆孩子,那就明目張膽的索要好了。
“關於孩子的撫養問題,我個人是這麼想的,你在部隊事忙,沒有功夫照顧孩子,你把兩個孩子交給我,放假隨時可以見,不用擔心我帶孩子回深圳,這倆孩子我會一直放在這裡,一直到讀完高中。”
白薇薇一點點說完自己的打算。
高峰儀站起身,冷冷地盯着她:“這是你第幾次跟我說離婚了?”
一句話頓時將白薇薇給堵了回去。
她到底多少次用離婚來傷害他?
每回他視爲珍寶地維護這段婚姻,不斷地哄她對她好,她只要一個不順心,就把離婚給拋出來。
“我……我這次是認真的。”
白薇薇嚥了口唾沫,“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我沒有珍惜你。”
她發誓重生後會珍惜他,可是最終十一年過去了,還是沒有做到。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高峰儀啓脣,溫柔地睨着她:“你有沒有真的愛過我?”
女人紅了眼眶,她準備離開的腳步頓住,回過頭悽然地看了他一眼:“有。”
可是過去的高峰儀已經不見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沒有重生。
就當這是黃粱夢一場。
十一年,她除了坐擁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財富,什麼都沒有得到。
她擁有了兒女,可惜她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想要守住自己的父母親,結果被母親反將一軍,陷入困境,最終她和他們居然沒有血緣關係。
就連摯愛的高峰儀,也在權勢爭奪裡變了個徹底。
她沒有告訴高峰儀,她很作嘔。
因爲她跟陸振華吃了一頓飯。
更可怕的,是高峰儀正在變成另外一個陸振華。
他差一點,就娶了陸少鵑,拋棄了自己。
白薇薇想找個高樓跳下去一了百了,她希望醒過來自己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東莞的出租屋裡。
最起碼,她還是江春紅和白建國的女兒,高峰儀和她,也不曾有過感情交集。
陸少東好奇地看着白薇薇從屋裡走出來。
“和好沒有?”
白薇薇搖了搖頭:“我們準備離婚了。”
“離婚?”
陸少東拉住她:“你們瘋了?誰提的?”
要是高峰儀提的,他一定要去打他一頓。
“哥,我提的。”
白薇薇嘴裡味道寡淡得不是滋味兒。
陸少東不明就裡:“你根本就不是江春紅的女兒,他爹那檔子事兒怪不着你,你們還在瞎鬧什麼?”
白薇薇眼角留下一滴淚:“我之前很害怕他恨我,可是他根本就不恨我,他只是找到了一個最好的藉口去選擇另外一條路!”
如果真的是因爲恨她,怎麼會有心情去親近陸家?
他根本就是心裡的天平加了一個砝碼而傾斜了。
從始至終,他心裡對於自己和權勢之間,始終有一個天平在權衡。
“我眼裡容不下沙子,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是。”
白薇薇眼淚嘩啦啦落下來,她發誓這是最後一次哭,以後的路,她都要一個人走下去。
“薇薇,他沒有選擇杜鵑!你想多了,他沒有選擇過鵑兒。”
陸少東一下子聽出來白薇薇的意思。
女人擦乾眼淚,果決道:“你不用掩飾,我早在他口袋裡找出過杜鵑的照片!”
再者,他爲什麼要找到陸家去喝酒?
還當着陸少東和杜鵑的面說要跟自己離婚?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回去問問他。”
陸少東引誘白薇薇回去。
可是白薇薇斷然拒絕:“不必了,我以後不會再踏進這裡一步。”
“你本來也不該踏進這裡!”
一道尖銳的女聲傳過來,冷暮雨跑過來,憤然地瞪着她:“不要臉,這裡是楊衛國分配的房子,你住了多少年,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居然租房住,你不覺得你鳩佔鵲巢嗎?”
陸少東一下子腦袋大起來,安撫冷暮雨:“弟妹,弟妹別生氣啊,打擾這麼久,是高師長的不對,回頭我跟他說說,叫他搬出來。”
當然不能說是他妹妹的不對。
陸少東賊得狠。
“不行!住了這麼多年,算房租也要算一大筆錢!”
冷暮雨咄咄逼人。
白薇薇當場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支票本,寫了一張一萬塊的欠條給她。
“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叫人把錢送到你手裡。”
冷暮雨猶疑着要不要去拿那張欠條,陸少東忽然吸了口涼氣:“暮雨,你不要再做讓衛國不高興的事情呀!”
這個丫頭就是脾氣太倔了。
“什麼不高興的事情?我現在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
冷暮雨氣呼呼道。
她已經忍受楊衛國跟這個女人很久了。
陸少東卻忽然開口:“如果不是看在衛國的份兒上,高師長早就讓你們校領導開除你了!”
“開除我?你以爲我怕嗎?我現在就去跟他離婚,拿開你的臭錢!”
冷暮雨忿忿地蹬着皮鞋離開。
白薇薇不明就裡第看着這個女孩離去的背影。
陸少東湊到她身邊,笑道,“這個姑娘真的是個烈性子。”
“挺好的,跟楊衛國很配。”
白薇薇苦笑。
陸少東接過話,“薇薇,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高峰儀忽然跟我老頭子走近了,只是緩兵之計,一來減緩對你的火力,二來,找出學生運動幕後的那隻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