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什麼對呀,孩子小時候沒教好,長大了不定會禍害哪家呢。”
江春紅指桑罵槐了一聲,才轉身抱着孩子走進來。
白建國也懶得說她,倒是白薇薇壓低聲音湊過來對白建國道:“爸爸,你跟媽是不是吵架了啦?”
白建國無奈往前走“說啥呢,老夫老妻的,拌嘴了兩聲。”
這大過年的拌嘴,也是不吉利,但是沒法子。
最近不知道是更年期,還是咋了,妻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高峰儀帶上門,把年貨放在桌上,沒一會兒就跟岳父白建國耳語了幾聲。
兩個男人一起進了書房。
白建國拿起開水瓶給高峰儀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杯子裡添了一杯,“峰儀,好端端的,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高峰儀居然問他,啥時候知道熊父那點事兒的。
“爸,我只是奉上級命令調查一些事情,您告訴我一聲就成了。”
他瞞得很緊,就連白建國也不願意說。
白建國很理解:“很早,大約在他真正被調查逮捕前的三個月,我已經收到了大量文件。”
高峰儀點頭,果然……
這下,他確信江春紅一定是偷看了岳父書房裡的機密文件。
熊母莫名其妙的答應了淑惠和樹成的婚事,必然是忽然曉得了她丈夫即將出事的事情。
所以拉了高淑惠進門,畢竟,再晚點兒,熊樹成大約找不到高淑惠這麼個條件的了。
貪污犯的兒子,哪個敢嫁?
娶了高淑惠,攀了自己,順便帶上了軍區總政委白建國,總歸不是壞事。
這一切,江春紅都是主謀。
除了她,誰能看得了白建國那些機密文件?
她把淑惠下在熊樹成身邊作棋子,爲的,恐怕就是有一天能夠用她來牽制自己。
把犯法的事情讓淑惠做了,自己要查出來了,想把她怎麼樣,首先牽連的,就是自己本身!
好狠的一步棋!
她到底什麼時候盯上淑惠的?
高峰儀越想,心情越混亂。
他在岳丈家,坐立不安。
彼時,新華書店外面那條街,一身黑色長大衣圍着一條紅色圍巾的女人捧着兩隻戴手套的手正在哈氣。
不遠處,一身軍大衣的男人捧着兩隻紅薯跑過來:“給。”
冷暮雨接過,得意地睨着他:“無事獻殷勤。”
“我要是不看你是我媳婦兒,我懶得管你,幺蛾子多。”
楊衛國沒好氣道。
這死丫頭越來越過分,說來事兒就來事兒,一會兒一個花樣。
大年初三的,因爲倆人沒有回上海去過年,留在這裡,也沒個親戚拜年。
就說下去走走,結果沒走幾步,她要吃紅薯。
楊衛國完全把她當祖宗供着了,生怕她又覺得被他冷落,被他傷害,被他身上一根頭髮膈應到了,就去自殺。
這個書讀多了的女人,真的很可怕!
他是深諳其理,慶幸自己以前玩世不恭,沒有好好讀書。
不然……
總之,越想越覺得變態!
冷暮雨完全不曉得身邊的男人在想什麼,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捧着熱乎乎的紅薯,斜睨着他:“楊衛國,咱們什麼時候離婚呀?”
“你是不是有病,好好兒的,離什麼婚?”
楊衛國整天心臟就跟着她那個情緒一上一下。
“哼,新婚夜的時候,你分明就是告訴了我,過幾年,就離婚的,現在咱們都兩年了。”
冷暮雨眨了眨眼,她都快分配工作了,以後就不會在學校住了,每天都要跟他睡在一起。
聽着他說夢話打鼾兒磨牙。
那種生活,想想就膈應又很有趣。
“我記得我後來也告訴你,我反悔了。”
楊衛國還是咬死了這句話不鬆口。
這個死丫頭,每次心情最好的時候就要冒一句話出來掃人興。
“那……你……”
冷暮雨欲言又止,他又不跟自己離婚,卻又……不碰她,從來都不碰她。
有時候她真的懷疑他喜歡男人,跟那個陸少東有一腿!
算了,她按捺住自己澎湃的思潮。
不能胡思亂想,既然已經決定去爭取,還沒開始,不能胡思亂想。
“走吧,我們去博物館吧?今天閉館,但是別人邀請我過去一起鑑賞新出土的編鐘。”
冷暮雨拉着楊衛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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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博物館。
大門關閉,側門卻開着。
冷暮雨跟保安說了一聲,人家讓她進去。
楊衛國在後面跟着,進去之後,他找了個地方坐下歇息,壓根兒不管她。
她每回只要來這裡,就跟那幫老頭子,談天說地,不知道說得多帶勁兒。
他就不明白了,挖人祖墳這種損陰德的事兒,他們還能當成一門學問交流。
嘖,所以說,是不是變態?
那絕對是變態啊!
冷暮雨圍着新來的編鐘繞了個圈兒,拿放大鏡看了一遍,兩隻手戴着手套專門摸了摸,忽然感覺不太對勁。
再去看當初,她自己發現的那個雌鍾,忽然驚呼出聲:“不!這個鍾是假的!”
“什麼,不可能!”
管理編鐘的幾個工作人員都湊過來:“怎麼會?這是最近剛剛出土的,兩年前你說此鐘有另一對,考古隊按照風水八卦再度查探,在相對的東南用羅盤勘探出來了另外一個帝王墓,這個是雄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