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醫生出來了，揭開口罩，嘆了口氣，“病人吸入一氧化碳過多，濃度過大，已經窒息而死。”
白薇薇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秦向前，男人果然如喪考妣，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這……”
她一時之間居然說不出來什麼，大過年的，這才初一，怎麼就？
“秦向前，你節哀。”
半天才冒出這一句來。
秦向前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頹喪下來，一下子老了十歲。
他勞心勞力也很久了，就這麼千年道行一朝喪。
換做是誰，也接受不了。
唐秋月的死，給這個新年蒙上了一層陰影。
白薇薇看秦向前半天不說話，許久，才道：“行了，你回去照顧他吧，我去處理後續。”
這就叫白薇薇離開了。
人家畢竟是男人，不會像女人一樣哭天抹淚的，雖然大受打擊，但是考慮了一會兒，還是接受。
白薇薇眼瞅着唐秋月的屍體被白布蓋着，就這麼被推出來，那推車漸行漸遠，居然讓她有了種去叫住的衝動，心裡有什麼翻滾的情緒，令她隱隱約約在感覺到不安。
病房，高峰儀躺在牀上，腦袋下頂了三塊枕頭。
“這麼快？”
男人錯愕。
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雖然不喜歡她去看潘書峰，但是，他更不喜歡看到她沮喪。
“峰儀……”
白薇薇苦着臉，走到他跟前，男人長臂一伸，大手撫摸上她的俏臉：“怎麼了？”
“唐秋月……”
高峰儀的一雙眉毛揚起來：“她又怎麼了？”
白薇薇咬脣：“她死了！”
什麼！
男人震驚。
“怎麼死的？”
高峰儀還沒來得及接受這個結果。
白薇薇就頹喪地盯着他：“煤氣中毒。”
說完，她又自打嘴巴：“哦，不，是自殺。”
可是說完，她又想反口：“不……”
她剛說完，高峰儀卻糾正她：“不是自殺吧。”
男人深諳人性，又哪裡不曉得唐秋月是哪種人。
那個女人倨傲刁蠻，自私自利，因爲受不了一口氣，就跟秦向前去離了婚。
一點也不顧及家裡的名聲和秦向前的前程，這是極端地爲自己在考慮，怎麼會輕而易舉地自殺。
扯淡
“你……你怎麼就知道不是自殺？”
白薇薇狐疑，實則她心裡也是這麼在懷疑。
明明敲門的時候聽到裡面有一陣腳步聲，沒過幾分鐘，秦向前和鄰居那個男人就進去救人了，昏倒死亡也不是這麼快的吧？
腳步聲的中氣還很足呢。
“薇薇，我怎麼聽你好像也在懷疑不是自殺？”
高峰儀察覺出來她的不對頭。
白薇薇渾身抖了個機靈，趕緊又要往外跑，“我去跟秦向前說。”
高峰儀沒有阻止，唐秋月這事兒有問題。
大過年的，居然死了個人。
男人嘆了口氣，躺在病牀上兩眼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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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向前辦完了死亡證明和治療手續，準備跟京城發一通電報，發佈喪訊，然後再跟唐家人商議喪事如何辦理，以及後續。
白薇薇忽然追上來，喊住他：“秦向前，等等！等等我！”
秦向前轉過身，眼見白薇薇朝自己跑過來：“秦向前，你聽我說，我覺得這件事有貓膩。”
“貓膩？啥貓膩？”
秦向前眨了眨眼。
白薇薇左右看了一眼，湊近低聲道：“我覺得唐秋月不是自殺的。”
“不是？可是屋裡面就只有她一人。”
他和隔壁男的一起進去的，屋裡什麼情況他清楚。
白薇薇一時間，啞口無言，對啊，秦家住的高，如果是他殺，兇手是咋逃的呢？
難道，真的是她自己自殺的？
“行了，你別擔心了，我心裡有數，你回去吧，多謝了。”
男人轉過身，面對着冬日微風和暖陽，眼睛裡沒有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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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月的屍體在太平間停放了三天三夜，她的父母才從京城匆匆趕來。
鑑於秦向前和唐秋月已經離婚了，秦家二老就沒有那個趕來的義務。
秦向前將整件事情交代得很清楚，包括他跟唐秋月的婚姻是如何破裂，以及唐秋月如何患上了精神疾病，這一切在醫院都有病例記載。
唐父是沒有什麼異議的，男人尤其瞭解男人，秦向前既然跟唐秋月那麼早就離婚了，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那個義務管她。
可是唐秋月精神疾病患了這麼長時間，居然到現在，他們才知道，說明這段時間還是多虧了秦向前照拂。
於情於理，都是秦向前有恩。
最主要的，女兒已經死了，還要另外再得罪唐家麼？
他太清楚利害關係了。
可是唐母就不這麼想了，如果不是秦向前在外面有什麼事兒，女兒怎麼會跟他離婚。
更何況，女兒這精神疾病是怎麼得上的，恐怕還有待商榷。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啊！
居然就這麼被治死了！
好個秦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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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
一個婦人前來報案，說她女兒無辜枉死，要求公安局徹查此案。
人家來頭不低，身上揣了一堆證件證明身份，最後連局長都來請喝茶。
整個談下來，局長要求全局上下徹查此案。
很快，羅湖軍區大院兒來了一輛警車，幾個公安從車裡下來，要來查探剛死過人的秦家。
白薇薇還在軍醫院照顧高峰儀，對此事並不知情。
秦向前由着唐母作妖，女兒都是那個個性，親生母親又能好到哪裡去。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她查。
誰知，三天後，公安局查出了一些線索，並且上報。
秦家當時書房有一扇窗戶大開，而且有明顯攀爬過的痕跡，但是沒有留下腳印。
如果說是自殺，爲什麼又要打開一扇窗戶並且爬過呢？
白薇薇在醫院整天做噩夢，神神叨叨地，高峰儀都有點擔心她了。
“薇薇，你要麼忘記那件事，要麼就把秦向前叫過來，我來跟他說。”
這種事情只有邏輯思維清楚才能說清楚。
白薇薇明顯很多地方沒有想清楚，因而也沒有梳理通透，被秦向前一句話給問住了。
“算……算了。”
白薇薇小聲嘀咕，“叫別人過來幹什麼，過幾天追悼會去弔唁一下嘛。”
她以爲高峰儀想要強迫秦向前認可她的懷疑，這未免太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