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月意外地瞪着白薇薇,她從沒見過白薇薇這麼霸氣凜然的樣子。
她以前也撒潑過,像個鄉下女人似的,更多的是跟高峰儀撒嬌哭鬧,逼得那個男人對自己惡言相向。
誰知,她也有這樣一面。
“哼,你在高峰儀面前藏得好深。”
她心下忿忿不平,覺得如果高峰儀看見她這副樣子,肯定會大吃一驚。
可是白薇薇半點不怵,她滿不在乎地昂着腦袋,“藏不藏得深,不關你的事,我只是給你提個醒,不要以爲我我跟他崩了,你就能如願以償,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你以爲誰稀罕。”
唐秋月甩下一句話,傲氣地轉身離開,實則心底還是怨憤難平。
她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跟秦向前之間的矛盾,現在那個男人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又顧忌家族名聲不跟她離婚,兩個人就這麼幹耗着,婚姻成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空殼子,怎麼想怎麼可怕。
可惜,她等了整整一兩個星期,秦向前自始至終也沒有踏入家門一步。
就在唐秋月還發愁着怎麼裝病把秦向前給騙回來的時候,禮拜天,秦向前自己回來了。
他是回來跟唐秋月談協議的,沙發上,女人把協議拿起來看了一遍。
雙方保持婚姻關係到年底,回家過年雙方父母約談離婚。
“這是什麼破協議,秦向前,虧你還是個部隊的軍人,你居然寫得出這種協議來。”
唐秋月義正言辭地一頓數落。
秦向前一臉安然:“唐秋月,我上次跟你說過,我秦向前堂堂七尺男兒,絕對不會跟你這種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人共處一室,你這回也不用拿高峰儀來激我,我不光不忌憚他,我還要感謝他,沒有他和他愛人,我看不穿你這種女人的真面目,你現在感覺選擇籤還是不籤,要是不籤,我們現在就離婚,你要把事情鬧多大,我秦向前奉陪到底,只要你唐家不怕,我秦家更加不會怕!”
她一個女人,怎麼鬧都是她自己吃虧,自己堂堂七尺男兒,還怕找不到老婆?
大不了降低門戶觀念,找個尋常家世的女人。
想到這裡,他眼前又浮現起藺婷婷那張清冷秀美的面孔。
“秦向前,你非要把事情做得這麼絕不可?咱們……咱們好歹也是兩年多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是不怵意外,咱們孩子都會走路叫人了,你這麼做你良心不會痛嗎?”
秦向前被她話所觸動,深深地閉上眼:“唐秋月,你不用提醒我,我懷着孕的妻子當初還在忙着找別人老婆晦氣的事兒!”
唐秋月被他哽了一下臉紅得說不出話來,當初她懷着身子,剛開始可傲氣了,還要天天去那條路散步,想遇見白薇薇,結果被白薇薇給噎了,回去跟秦向前訴苦。
現在成了自己懷了孕還不安分,懷了孕還惦記着高峰儀的鐵證。
秦向前面色通紅,發狠要打人似的神色,還是咬牙叫她簽字。
“快點,我還有事兒。”
唐秋月無可奈何,被逼得沒有辦法,只得簽字。
“向前,就真的這麼絕麼?我以後收了心,跟你好好過日子還不行?”
她放低身段來求他,他卻不予理睬。
“我說過,我秦向前丟不起這個人。”
他要的是個身心乾淨的女女人,唐秋月給了他這麼大的恥辱,要不是新婚夜她還是個乾淨女人,他現在早就一槍斃了她了。
哪個男人願意做烏龜王八蛋?
更何況他秦家又不是一般人家。
唐秋月被逼得沒有辦法,只得含淚簽字,碰巧這一晚下起瓢潑大雨,他一時間不好返回部隊,在書房收拾了一個鋪將就睡下。
白薇薇望着窗外的雨,心底沒了底兒,明兒就要去東莞了,下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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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放晴了。
白薇薇起牀麻溜地收拾了一番,穿上及膝蓋的大衣和緊身彈力褲子,脖子上還圍了一條陳舊的毛線披肩大圍巾。
那是她自己給自己織的,毛線是純羊毛的,八毛錢一斤,捨不得丟。
皮靴擦得鋥亮,這個年代,一個女人有兩雙皮靴換着穿,好多年都可以不用買靴子。
她的頭髮沒有扎,裹在圍巾裡,一張臉雪白嘴脣嫣紅,看起來美**人。
鏡子裡的自己讓她舒心地笑了笑,總算不見剛生完孩子那一陣兒的憔悴浮腫了。
所以生孩子對於女人來講,付出的代價很大,不光是傷身體,就連美貌都要大打折扣。
如果不是一個好男人,哪裡值得爲他付出這麼大代價呢?
這時,門外響起叩門聲。
白薇薇趕緊去敲門,這個點兒才六點,誰來了?
開門一看,是藺婷婷。
她抱着陸子雯,對白薇薇道:“你現在就要出門吧?我來接小帥。”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白薇薇摟着她的脖子嬌笑。
自己起一個大早就是爲了能早去早回,朱媽等診所七點半開門纔會來,她本來還準備把孩子先送到藺婷婷家裡
去的,沒想到她來了。
“薇薇,你自己可要小心,要是有什麼不對勁,你就打電話報警。”
藺婷婷還是不安,她拿出一把刀:“這個是軍刀,你拿着防身。”
白薇薇接過,感激一笑:“嗯,費心了。”
藺婷婷猶豫了半晌,那些勸阻的話還是爛在肚子裡去了。
她要做的事情,恐怕高峰儀也攔不住吧?
自己又哪裡說的上話呢?
“好啦,你別愁眉苦臉的,婷婷大人,你要相信奴婢是不會有事的。”
白薇薇硬生生把她的嘴角扯開來一個大大的笑臉。
藺婷婷才轉身和她一起出門。
白薇薇只拎了一個新款皮包,很簡單的那種商務包,皮革也是仿的,沒什麼光澤,款式非常簡單,這個年代就流行簡單的設計。
包裡放着小軍刀,小鏡子小梳子,一個小本子一支筆,還有一盒雪花膏。
樓下的男人停在一樓,腳步沒有再踏上去一步。
秦向前也不知爲何,明明是披星戴月準備黎明趕回部隊,誰知,看見熟悉的身影,居然跟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