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瞬間被戳中短,整個人往被窩裡一縮,只露出一顆腦瓜,大眼睛沒好氣一嗔:“哼,你敢嫌棄我,我就讓你當一輩子和尚。”
男人穿衣飛快,半分鐘不到衣裝整齊地站在牀前,兩隻大手捏住女人的娃娃臉,揪了一下:“又說傻話,不害臊,嗯?”
白薇薇被他寵溺的眼神看得臉熱,像小烏龜似的腦袋一縮,整個人悶在龜殼裡不出來。
“薇薇,再睡會兒,待會兒我來喊你起牀。”
高峰儀交代一句,轉身出去。
白薇薇沒聽到動靜,才試探性的把腦袋伸出來,整個人放鬆躺在牀上,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他越來越體貼了,今天正忙呢,卻不要她幫忙幹活兒,反倒等家裡人忙完後,再來叫她起牀一起迎客。
上輩子,她每回痛經的時候,都是一個人蜷縮在牀角偷偷抹眼淚想家。
高家人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他更加不會關心她,心裡大概只會覺得她小姐病犯了。
既然許多事情都在不經意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是不是這一輩子,自己和高峰儀可以有一個圓滿的婚姻結局呢?
白薇薇心底生出一絲希翼,對於即將到來的蘇茉莉,也不那麼牴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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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文秀昨晚已經把餃子餡兒給剁了出來,高峰儀今天一大早去竈屋幫着揉麪粉糰子,這會兒又清掃院子去了。
堂屋裡,只剩下高淑惠和母親文秀兩個人在包餃子。
蘇茉莉特意來的很早,十點不到,拎了包糖和一包鹽水花生踏進高家門,進門第一句話:“喲,乾媽,淑惠,咋你們倆人在包餃子呢?”
她今天穿了藍滌綸褲子,厚絨湛藍襖子,腳上還是一雙漆皮略高的小高跟,左右扎着兩條長麻花辮,臉上白淨,素面朝天,但眉眼溫婉,頗有幾分姿色。
不知爲啥,高淑惠聽這話,覺得是在爲自己和媽打抱不平。
可看人那臉色,溫婉嫺靜的,一點兒沒那個意思,只是句問候話罷了。
“茉莉姐,你總算來了,可候着你呢,快坐,跟媽說說話,媽可想你了,我去後面倒杯茶。”
蘇茉莉推辭:“不不不,不忙,淑惠,又不是什麼生人,倒什麼茶?”
“孩子,大冷天兒的,喝點熱茶對身子好,一路上可冷着了吧?”老人家上前來招呼,高淑惠得空,回竈屋去拎開水瓶來倒茶,順道提醒了一下高峰儀。
東屋,白薇薇一聽見屋外頭的腳步聲,起身拉開門,惹得高峰儀楞了一下。
“峰儀,客人來了吧?”
小女人甜兮兮一笑,膩死人,還有些地方與平常不大一樣,但到底是哪裡不一樣,高峰儀又說不上來。
白薇薇挽着高峰儀胳膊,腦袋時不時往他肩上靠一下,緩緩走出去。
高峰儀被她這麼親熱,弄得不自在,這個年代,在外人面前牽個手就不得了。
不過女人沒啥別的表情,就是傻笑,他沒多想,姑娘家這樣,大概……就是太喜歡自己了。
眼看臨近堂屋,白薇薇忽然鬆開男人胳膊,理了理衣裳,走進去。
高峰儀被她忽然這麼一個轉變,弄得措手不及,反應過來,也整理了一下衣裝,正色走出去。
夫妻倆這麼個一前一後的,尤其後頭的男人臉色還不太自然,落入蘇茉莉眼底,就跟剛揹着人親熱完了,這會子收斂好情緒,出來裝正經的小情人似的。
眼底越染上三分陰霾,臉上笑越甜:“峰儀哥,嫂子。”
“茉莉來了。”
白薇薇熱情道,取了熱水瓶給她鋼瓷裡添滿。
蘇茉莉連忙去虛扶:“嫂子,這可使不得,不能累着你。”
白薇薇有氣無力道:“這有什麼累不累的,倒杯茶而已,我又不是泥巴捏的。”
高峰儀聽着聲兒不對,好看的一劍眉蹙起,走上前:“薇薇,你去坐着,我來。”
他語氣強硬,叫人不敢違抗。
白薇薇長得嫩生,穿得也嫩生,整個人跟小媳婦似的,乖乖去婆婆那條板凳坐下幫着婆婆包餃子,她那雙手羊脂玉似的美,指尖蘸了點兒水,在餃子皮上抹了一圈兒,又取了一雙筷子,夾一坨餡兒放進餃子皮上,指尖來回捻動,一隻玲瓏精緻的小餃子就躺在手心裡了。
“茉莉,好看不?”
她放到蘇茉莉面前展示,女人那雙眼的目光卻落到她手上,餃子當然好看了,可是這年頭,餃子包得好看的女人太多了,算不得什麼稀奇,倒是這雙手,好傢伙,跟削好的蔥根兒似的。
“茉莉?”
白薇薇訝異,清脆聲音尖尖的,叫了一下,聽着也不讓人討厭,甜得狠。
蘇茉莉尷尬了一下,訕笑:“額,呵呵,嫂子,好看,真好看。”
這話,就顯得假了。
高峰儀也被白薇薇那隻手給吸引過片刻,轉眼就回過神來,瞧着蘇茉莉這麼奇怪的模樣,微微訝異。
只有白薇薇自個兒知道,上輩子,蘇茉莉第一次見自己,第一句話就是,嫂子,你這雙手可真好看!
那語氣,不是裝的,十足十的豔羨嫉妒。
白薇薇那雙手自然是好看,她母親江春紅是文工團舞蹈演員,當年一支【孔雀舞】,不知道驚豔了多少大江南北的人,還上過不少報紙廣播。
懂行的人就知道,孔雀舞以手擬孔雀頭,對於舞者那雙手可是非常非常的講究,由此可見,江春紅那雙手有多纖細修長,形態柔美不可方物。
白薇薇沒自己母親那個出息勁兒,不過,遺傳基因作祟,也生了一雙玉手。
老話說得好,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白薇薇恰好兩張臉都長得好。
蘇茉莉就是再怎麼不着痕跡的刻意打扮也沒用,輸了就是輸了。
白薇薇眯眼笑了笑,把餃子放到隊伍後頭,繼續包,“茉莉,你今天可有口福了,我跟媽學了一個月做菜,今天正好叫你嚐嚐手藝。”
高峰儀覺得好笑,補了一句:“你別把人放倒。”
她會做菜?在m城白家,她媽讓拿個鹽,結果拿成了糖的笨蛋。
白薇薇氣得輕跺腳,“討厭,又來取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