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秦冽和蘇靈瑤都給說愣了,他倆怎麼聽怎麼就覺得不對味兒呢,這麼聽着就好像自己/秦大隊長要把老婆/我給那啥啥啥了似的,沒有那麼誇張吧……
可是看着金老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真的這麼想,而且越說越真誠,就連一開始鄙視的表情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做惋惜的東西……
“呃,金老,您老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秦冽遙遙望了一眼衝他看的蘇靈瑤,小心的舉手求發言。
金九針擡眼看了秦冽好一會兒,似乎是在確定他想說的事兒不會再次刺激到自己,這才點了下頭。
“那個……其實躺在病牀上的神秘人小姑娘實際上就是我媳婦兒。”秦冽終於說出了這句可以還自己清白的話!說出來以後真是忍不住從心裡輕舒口氣,一不小心差點成爲渣男啥的,壓力太大了有木有。
金九針果然再一次被這話驚到了!他大叫一聲:“啥?!”然後下意識就捂住嘴,因爲其他人還在房間外面等消息呢,這麼大的聲音要把他們給招進來,還怎麼保密?!
嘴捂住了還有眼睛嘛,他那快要飛出去的眉毛,同樣可以表達驚恐的情緒。定了定神纔在秦冽以及蘇靈瑤之間來回的看,腦子裡還不停回憶自己同神秘人在一起的場景,把秦小子剛纔說的話代入進去,才發現以前似乎這兩個傢伙之間有時候還真會有種莫名其妙的曖昧。
以前他在認識神秘人的時候是秦冽給介紹的,所以自然而然認爲他和神秘人之間的關係很近,所以自動就把這種“曖昧”歸屬於安全感這種方面。後來秦冽的修爲突飛猛進,他又想可能他倆是沒有公佈的師徒關係,於是這種感情好更加被他忽略。一個優秀的年輕後生,一個有擔當又有能力的長者前輩,還不讓人有點兒感情羈絆啦?!所以他一直想的就很簡單!
誰知道啊誰知道~!!!哎呦!不行,如果神秘人真是這秦小子的小媳婦,那他現在可得正兒八經認認真真的確定下來,可不能再這樣糊糊塗塗的了!得看看人家的廬山真面目!現在就看!
於是他滋溜溜就帶着些小跑,朝着蘇靈瑤趴着的牀邊上就衝了過去。
“哎金老,你幹嘛?”秦冽趕緊跟上,生怕金老在這樣的大新聞下被刺激狠了,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
“幹嘛?!哼,當然是要確定!總不能你個小年輕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我要看神秘人先……小姑娘的臉!”金老道貌岸然的背過一隻手,花白的眉毛都展成大刀狀了,腳下還站得不丁不八的!這形象看上去那叫一個正氣凜然!
秦冽冷不丁就被這股正氣給煞了一下,心說只是說神秘人是我媳婦而已,有必要突然包公上身一樣把自己當搶人閨女做壓寨夫人似的山大王一樣對待嘛!看就看唄,我既然說了這事兒自然就沒打算攔着。可關鍵你還得問我老婆不是,朝我放正氣有啥用。
蘇靈瑤趴在那裡已經放棄人生放棄夢想了,按照現在事情發展的進度,她覺得自己再挨一刀那是挨定了!那位還得看我的臉呢,看完了說不定還會拉拉家常。要是再放鬆一些,指不定還要感慨好一會兒命運以及人生啥的。
別懷疑她的判斷,她對金老得出這樣的猜想那可不是因爲她瞭解金老,而是她瞭解老人。別忘了她的真實年紀,她除了容顏不老,那心態也是經歷過真正的老年期的呀!她自己當年就是這麼磨磨唧唧來着,可有感觸了。
她擡起手就把自己的滑雪眼鏡和口罩一把扯下,壓根都沒等金老和秦冽按照劇本情節走。由於動作幅度很大,嚇得兩人一同轉頭,然後一張嫩白嫩白的小臉就徹底暴露在了他倆的面前。
秦冽看到這張臉祭煉心裡情緒波動都打了好多,雖說那晚剛剛看過抱過睡過,可到底機會也少,此刻再次看到,居然還是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金老則是心裡有種奇怪的情緒代差,因爲先入爲主,總把神秘人想象成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太多甚至比自己還老的老頭,現在看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張嬌滴滴宛如花骨朵一般的小姑娘臉,把二者相關聯真心還是需要費點兒勁的。
“你們二位聊完了嘛?!如果聊完了,能不能先把我的傷搞定再說。”蘇靈瑤第一次用一種哀怨的口吻說話!心想下次受傷再也不讓它們傷在後背上,而且再狠再狠的傷也自己來!如果一開始自己就用手指至少先把大腿後邊的子彈摳出來,也比現在好啊!失策啊失策,自從回來地球,可能是被人寵的太狠了,以至於自己居然都喪失了獨立能力!要改!
她這一提醒,這兩位終於回過神來,尤其是金老,嗷嗷怪叫着就是一蹦,然後白了秦冽一眼,然後利索的打開藥箱,就拿出一把剪刀。
“丫頭,既然你是秦小子的媳婦兒,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恬做你的長輩,這就給你療傷。你身份的事情也不用擔心,我一定幫你保密,但是你的藥園子可得繼續讓我伺候,咱們可說好了啊。”
金老人老成精,動手以前便把因爲蘇靈瑤身份改變而需要改變的相處條件擺出來說清楚,這樣倒是可以省去很多的尷尬。
蘇靈瑤點點頭,示意他放心就是,表示那地方非但讓金老繼續伺候做研究,只要不把藥給拔絕種了,他還可以按需要採摘,話說的很是大方,得到金老更加多的喜愛,都快把她當親孫女看待了!
療傷終於開始!因爲蘇靈瑤到底還是個姑娘家家,所以治傷嘛就在兩處傷口的地方把衣服破洞剪大,然後再蓋上消過毒的無菌布,只在有傷那地方露出來,跟手術裡面那種裝備一個套路。
這樣做的好處是不會讓醫者分心,看上去就跟只是一塊有洞還有血的死豬皮差不多,心理負擔就會小一些。
秦冽在一邊跟着忙前忙後,無菌布就是他拿的,也是他蓋的。他還幫着要用的手術線泡進酒精,準備好縫針,還在翻找看看有沒有麻藥啥的,也不想想就算有麻藥這玩意兒也是他能玩轉的?小樣兒看起來可忙活了!
蘇靈瑤閒閒得看着他那嚴謹的樣子,想到他甚至都沒考慮過這些東西到底自己用不用得上就給搞了出來,活像真是個護士似的,心裡還是挺舒坦,當即決定將來要對他再好一點兒!
正想着,金老終於洗乾淨了自己的手,消了毒還帶上了手套檢查完秦冽做的這些事表示滿意然後正式查看蘇靈瑤的傷了!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忍不住就“咦”了一聲。
“金老,怎麼了?”
儘管這個“咦”很輕很輕,輕到可能只有金老自己一個人聽得見,但耳聰目明的秦冽還是捕捉到,然後就趕緊圍了上來,以爲自家老婆傷口出了啥變故。
“你看。”金老不知道修士的概念,所以把自己疑惑的地方指給秦冽看,而且想當然的以爲秦冽也會和他一樣驚疑,“看這裡。”
秦冽神腦袋一瞅,只見原本嬌嫩又白白的腿部以及肩胛骨兩處皮肉上突兀的有兩個非常小的洞。洞周圍卻不像一般中槍的那樣,皮肉翻卷還伴着很多已經快要凝固而黏稠的血液。這個傷口更像是已經痊癒了四五天甚至更久的樣子,因爲新生的血肉幾乎都快把彈孔給堵嚴實了,血痂很厚,除了還是溼漉漉的,一碰之下幾乎就是硬的!
這大約就是老婆和自己說過她的癒合能力很強的意思吧。他把頭偏來偏去的看,還是兩個地方來回的看,心裡計算着假如不去管,只怕用不了一天,這些傷口就能徹底長好,第二天說不定痂都掉了,完全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自己是刀槍不入,老婆是超強癒合,他倆真配!
金老在一邊等了半天卻等不到他的反應,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麼樣,你發現了嗎?”
“啊?哦發現了,傷口癒合的很快。”秦冽回答。
“嗯。”對於這個答案金老還算滿意,心想秦小子到底是戰場來回過的人,對傷口的認識比醫學院那些學生還是要懂得多的,而且行爲淡定,沒有一驚一乍的。不過這也太淡定了些。
“那你不會覺得奇怪這傷口癒合的也太快了嘛?”他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因爲他發現不但秦小子淡定,就連秦小子媳婦兒在聽到他的描述以後也很淡定,好像這種癒合的速度很正常一樣,難道反而是他錯過什麼情況?
可是轉念一想,秦小子媳婦兒那一身鬼神莫測的用藥手段,指不定對自己做過什麼,纔會導致這樣的結果,類似在受傷以後吃過藥或者打架以前做過預防,所以才只有自己一個人大驚小怪。
想到這裡他也不再問了,而是拿手在周圍的皮膚按壓,以試試此刻傷勢的程度,順便判斷一下彈頭位置。
這一壓就又發現問題了!
“怎麼……怎麼怎麼這彈頭像是卡在很淺的表皮肌肉層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這傷是重火力武器打中的吧!我跑去戰場接你們的時候,有人專門和我說明情況過。可你這傷……也不像啊!”
他說了又壓了幾下,手指下面清晰傳來的硬物觸感讓他非常確信那就是這次他要取的東西。他從醫數十年,雖然華夏國槍傷很少,可憑着一手摸骨辨位的絕技,他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確信這就是彈頭!
“哦我們這些整天打打殺殺的人身板硬實,金老你別看我老婆長得身無二兩肉,可體重賽母豬!剛纔你是沒機會提過擔架,你要是提過,就知道骨密度和肌密度高對身材那是夠不上任何影響的。”
秦冽在一旁聽了就給金老解釋,話還沒說完,已經察覺到某道犀利的眼光正在等他,趕緊轉身忽略。這母豬的比喻是爲了讓金老更好的理解你的體重嘛,並沒有別的意思。
金老對秦冽提供的消息相當感興趣,即便是特殊者經過生物強化,可本質上他們還是“人類”,人體各項功能指標會存在不同的提高,具體的提高規律他和他的團隊還在摸索,目前並沒有掌握切實的數據。可骨密度以及肌密度提高,真正在現實中看到還是第一次!
身板硬實加上癒合這麼變態,這個以前的神秘人先生看來需要熟悉的還有很多方面啊!金老免不了在心裡面感慨。
不取彈頭就不能縫合,這是基本常識,蘇靈瑤鬱悶的挨刀子時刻終於到來了!
她眼睜睜看着金老拿起一把消毒後的手術刀就往自己的肉上切,這種案板上的魚肉既視感自從自己當上長老以後就沒再遭受過,眼淚都快流成河了!好在金老還算有良心,切割前拿出一套銀針施展祖傳針法,在她身上紮了二十四針,好歹是幫她麻痹了一下傷口周圍的神經,痛感自然就減輕了一些。
據扎針中的金老表示,由於她的身體組織比正常人厲害,所以本來只需要十二針來着,她卻需要二十四針,然後又感慨了一下這個,估計這次事件完畢以後,特戰營後勤家屬樓又會多出一個住戶來。
劃個十字刀口取彈頭比較容易,細微的體驗着割肉挖東西,蘇靈瑤真恨不得用迷暈萊恩奧尼爾的藥粉也把自己迷暈,索性睡過去一了百了,可她惦記那些僞道派,做完手術就該研究那些人,故而把眼睛睜得大大的,額頭都疼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了,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彷彿這肩膀這腿不是她的一樣。
手術很快完事,拒絕了金老的縫線,她的癒合如果碰到縫線,很快還得麻煩人再拆線,說不定連縫線都長肉裡邊去,不如不縫。跟彈簧一樣從病牀上彈起來,戴回滑雪眼鏡以及口罩,向金老道了謝就衝回了舊樓。
那裡放着她隨身的登山包,包裡有一套預備的運動服,拿出來又回到地下住所和秦冽一起住過的那一間,秦冽已經在房裡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