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爸一聽就知道這位比他高一級的老夥計一定和他一樣在戰場實時監控中看到了兒子的發揮,這才忍不住給他打電話探聽消息來的。其實半小時前他也完全不知道那小子的狀態,他正忙着應對花旗國發來的特殊者交流邀請,聽下級參謀長風風火火跑來讓他看一下包城的兇獸潮戰況,這才讓指揮部連接軍區。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明白爲什麼參謀長讓他看。兒子自從成爲特殊者隊長,平時面臨的危險他心知肚明,有時候爲了逃避眼睜睜看着兒子涉險的心情,他會故意選擇不去了解他正在經歷的戰事。也可以說,每次特殊部隊執行任務,他都只會等着那最後的噩耗傳來。
這麼多年了,他幾乎習慣了這樣的逃避。可是當眼前畫面出現,那上面的兒子一個人在兇獸潮中騰挪,那表現出的強大戰力讓他大爲吃驚!
怎麼回事?!爲什麼他看着屏幕裡的兒子,居然會有一種他壓根沒有生命危險的感覺?明明他好幾次都快要被兇獸近身了,尤其還有兩次,他是真的被劈中,還在地上十分狼狽的打滾才脫身來着!
並且特殊部門就下轄於他的T集團軍,爲什麼他會不知道III級特殊者這麼厲害了?!以往似乎所有的戰報都表示,III級對付一頭兇獸都十分吃力啊!比如雲城那一次!可是眼前的情況是兇獸潮!他估計一下光是屏幕上顯示的兇獸數量大概都都超過兩百頭了吧!這小子這麼幹現在居然還活着!
他一眨不眨的看了足足半小時!形容不出這半個小時中自己的心情,直到這個電話響起,纔回過神來。
“啊啊,原來是老刁啊!什麼意思你?用的內線緊急電話找我就爲了感嘆這一句啊?!你是閒的蛋疼了吧!”他回神之後就朝着北部軍區總指揮刁畢軍懟了回去。
“你少跟我裝傻!你兒子的戰力情況你會不知道?!我這是來感嘆的?我就問你你們是不是又搞什麼黑科技了讓這些臭小子們都變得這麼厲害!我可告訴你老秦,咱們年輕那會兒可在一個戰壕吃過槍子兒的,有好東西你可不能藏着掖着!我這兒情況啥樣你可是清楚的!”
秦爸頓時就覺得自己很冤!自家兒子的實力突然出現這樣的變化,我這個親爹也是和你們差不多時間知道的!啥黑科技,T集團軍又不是專門的研發部門,有的那點兒家底子還不如你們北部軍區三個集團軍呢!
“什麼黑科技!”秦爸繼續回懟,不過這次的氣勢明顯弱了一些,“我手裡有什麼,你們幾個老東西會不知道?!再說了,我的集團軍跟你們那軍區的職能都不一樣,能有啥是你看得上的!”
這話如果放在以前,刁畢軍一準就聽過去了,可是現在他是半點兒都聽不得!“你少來!前段時間的那滅靈劑就是你們軍整出來的!這還不算黑科技?!我說老秦你這人是越來越不地道了!我倆啥交情?滅靈劑那會兒你就小氣,用多少纔給多少。現在秦冽的實力都暴露了,你還瞞!行,你等着,等眼前這點兒事兒了了,我親自到京城看你,我還不信了我!”
刁畢軍自己做好決定,也不等秦爸回話,十分果斷就掛了電話。
“哎別呀,喂喂?!!!”秦爸聽着電話裡已經斷了反饋音,把聽筒從耳朵旁拿起來放在眼前看,神色那是無奈又不敢置信,“這老傢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什麼人吶真是!”
他忿忿的把聽筒給拍回座機上,剛放好,電話鈴聲便立刻又響了起來。他真的沒想到,刁畢軍的態度和他此刻的心情居然將會是這一天中最好的了,因爲幾乎整個華夏軍區的槓把子們都給他打了電話,全是奔着秦冽他們的實力來的。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是有苦說不出,誰讓前有車後有轍呢?這些軍區大佬哪一個沒有享受過滅靈劑的好處?已經嚐到甜頭了!真心就跟蚊子聞到血、蒼蠅叮到有縫的蛋似的撲將上來!感情好的他能懟回去,有些交情的他能直接把話說開,怕就怕不怎麼熟的繞彎子和他說話,一件事情重複無數遍那絕對要比對付兇獸要命的多,這是他一整天來唯一的感想!
秦冽在草原上發飆,秦爸在自己集團軍的指揮部頭疼,蘇靈瑤卻在天亮後跑到大街上逛起了街!
新聞看多之後,她心裡的強烈危機預感非但沒有好轉,反而因爲前方對於秦冽的報道更加玄妙起來。
是的,不是心慌啥的,而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受。這感受甚至還把猙給調了出來。
“我說丫頭,你這腦子究竟是咋長的?還能正常不?御個靈吧能達到傳說中大先天層,蜃龍都能被收服,這下子預個警還預出玄妙來了,你就直說吧你究竟是個啥?!”
其實這一個多月來,猙的日子是過得最逍遙的!蘇靈瑤重地教人,根本沒有機會實戰。一直嚷嚷着要去夜店釣妹子的猙最後迫於形勢,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在家“玩電腦”。其實就是蘇靈瑤和秦冽忙碌的時候,把它留在秦冽的電腦跟前,然後蘇靈瑤幫它打開各種電影電視劇。依照它的喜好設置好播放順序,它就自己嗨。
它深受蘇靈瑤和自己穿越的刺激,酷愛各種科幻電影。眼下反倒是它近來第一次出門,腦回路還沉浸在電影氣氛中,所以思維就有些飛!
蘇靈瑤對猙一向縱容的很,聽了這話反而認真回答,“就我這樣的情況確實不能算人了,你索性把我當什麼魑魅魍魎的算了。”
蘇靈瑤不這麼說猙還會繼續滿嘴跑火車,蘇靈瑤一這樣說,它反而認真起來,“說真的,你這預感要不是你神識強大能和我心靈相通到這樣的地步,要我理解還真不好說!我怎麼就覺得這種感覺像是觸動啥奇怪的事件節點呢?”
這方面其實做了快一千年修士的蘇靈瑤經驗豐富的很,她是能夠判斷這種預感大致情況的,“應該說這種感覺是天機和我的危機意識碰撞之後,給我帶來的預警。以我的理解,它應該預示歷史的改變。有什麼事原本是應該發生的,但由於我的出現或是干預,它沒有能夠完成……”
蘇靈瑤沒有把話說完,原本走着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什麼?歷史的改變?有這麼玄乎嘛?!那豈不是和電影裡演的一樣了?!可是不對啊,電影裡說,歷史是不可能被改變的,因爲你改變後的事物自動就成了歷史啊。你到將來經歷的事物只能建立在這個理論上,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是歷史!”
猙運用它這些天學到的新物理概念試圖說明白自己的想法,卻讓蘇靈瑤輕笑起來。原本她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是自己的經歷證明了,這個概念是存在的。
“你忘了平行宇宙理論。”她提醒猙,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心裡那玄乎的感覺好像有自己的想法似的,帶着她的腳步就知道往哪裡拐。
“靠,把這個忘記了。”猙用新長出來的一隻前爪拍了拍自己的“貓頭”。
京城非常繁華,沿路的大商場上幾乎都會裝有巨大的LED屏幕。以前,它們總是播放商場裡售賣商品的廣告。自從蟎奴大爆發之後,人們的生產生活受到很大程度的影響,誰也沒心思看和放啥廣告了。商場老闆們索性想顧客之所想,索性把這些屏幕當成了免費的巨型電視,向路人直播新聞。尤其是此刻,華夏北方正經歷着攸關一個甚至是幾個大城市生死的戰事!
正放着,忽然所有的屏幕畫面一轉,居然全都播放起完全一模一樣的內容。
大部分人沒反應過來,可是早就刷了手機的人卻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有膽大的直接朝周圍一吼,“這是前方最新戰況直播!”
其他人這才發現放的居然真的是包城外此刻正在進行的戰鬥直播!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畫面直播!
也不知道軍方的總指揮是怎麼想的,原本死活不讓記者去前線直播戰鬥場面,此刻卻自己放出了偵查直升機拍攝的鏡頭!此時屏幕上的實時戰況簡直比記者帶着攝像師衝進去拍攝還要清楚和全面!
這下子就不是各軍區的人忍不住停下手裡的事物關注了,而是幾乎所有華夏人都停下了手裡的事物。所有電視臺已全部臨時切換信號,一時間,只要有屏幕的地方,都是這個直播!
只見喇叭形的河谷突兀的出現在平原上,那河谷中全是高大魁梧就長相兇悍的兇獸!炮火在白天都能清晰可見,地面早就炸的坑坑窪窪黢黑黢黑。然而神奇的是,喇叭口上三個渺小的迷彩色人影在火力的配合下擊殺了一隻又一隻的兇獸!因爲新聞播放的很清楚,所以人們都知道這場仗打擊的意義和已經戰鬥的時間!
“是特殊者秦冽隊長!一定是特殊者的秦冽隊長!”
人們漸漸聚攏到屏幕下方,仰着頭看得很認真。突然就有人認出了其中那個揮着長矛的人身份,儘管在如此高度的鏡頭下,他看上去只是快要淹沒在兇獸龐大身體裡的一個渺小身型,並且還因爲油彩遮蓋,連臉都看不見!
沒有人反駁這句話,因爲其他人也是這樣認爲的!自從秦冽的那個視頻走紅後,好多人揚言現在即便秦隊長化成灰,他們都能認出來。這個時候就是證明自己這話的時候了!
直播和那個視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狀態,一個近距離一個遠距離;一個草根拍攝一個官方信號;一個容貌清晰可變一個連根毛都看不清楚!可是引發的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卻是相同的!在蘇靈瑤經過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開始進入這場戰鬥節奏中了,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畫面上的戰況而起伏。
當人們爲這個直播牽腸掛肚的時候,蘇靈瑤只腳下一頓看了一眼,便加快步伐朝着那虛無縹緲的地方而去。同時腦子裡卻冒出一個問題:軍方莫名其妙放送這個直播幹嘛?!
她的思維當然和華夏國普通老百姓不同!雖然沒有經歷過現代戰爭,也不理解華夏軍方的內情,但她人生閱歷豐富啊,對一些事物敏感度很高,普通人對這個問題只會一閃而過,不會也沒能力深究,反正有就看唄。但她卻牢牢抓緊問題,對待它就像對待修煉一樣認真。
“怎麼,丫頭你覺得其中有問題?”猙問。
“會沒問題?早不放晚不放,偏偏這個時候放,早幹嘛去了?難道軍方會是因爲看到秦大隊長對戰場掌控有度就大膽直播放送?戰鬥還只是剛剛開始呢。如果是要表現前方戰士的付出和犧牲,沒必要這麼簡單粗暴,事後做成紀錄片豈不更好。更別說這種偵察機拍攝的畫面本身就是給指揮官看的,誰會放出來給老百姓看。老百姓又不懂軍事,看不懂不說,看到那麼多戰士的犧牲,重大沖擊下會有很大概率發生暴動,到時候軍方豈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蘇靈瑤輕輕的說出分析。
“啊?這麼複雜?!會不會是你想多了,也許華夏高層就是覺得這是一個難得凝聚人心的好機會,讓所有人看看兇獸的危害,將來衆志成城調動大家的力量也方便不是。”猙有自己的想法。
蘇靈瑤卻沒有理會猙,反而又說:“還有那個在句麗國邊境的視頻也蹊蹺,危險如此接近,拍攝者一個普通人,也是冷靜的可以,幾次面臨死亡沒有崩潰還拍攝了這麼長時間,事後還有心情上傳視頻。”
那視頻猙後來也補看過,原本也是沒覺得什麼,可是被蘇靈瑤這樣一說,它也回過味兒來了。它眨了眨眼睛,“也是哈,軍方那些大佬們居然也沒有對這個視頻做任何的處理,連個馬賽克都沒打,他們就不怕被人窺破華夏國邊境的邊防佈置?你這麼一分析,似乎是有點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