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冽的情況就相當特殊了。他的《太上星宿篇》功法吸收的星辰之力表面上看起來比較平衡,實際上將其轉化成自身靈氣之時,金屬性總會凸顯一些。這也是這篇功法在輔助體術時非常好用的原因之一。平時這樣的凸顯在修煉時並沒有什麼妨礙,畢竟能夠達到完美平衡也是不太可能,但在經脈損傷情況下進行煉體,壞處就顯現出來了。
然後利用土屬性來中和掉金屬性對其經脈的衝擊就顯得很是必要,順便土屬性的溫潤還能保護經脈,一舉兩得,最適合在他煉體時作爲輔助。那麼問題就剩下要從哪裡取得夠用的土屬性靈氣。
本來她是打算用一種叫做“土精”的藥來代替,它們生長於地下,沒有任何藥效,但經過丹火的淬鍊,留下的藥汁中土屬性靈氣要比任何靈氣所含有的高,一般都會用它們來替代需要使用土屬性情況的選擇。
這事巧就巧在她在探挖土精時,意外的發現了這小小的靈脈,其內蘊含的靈氣還不如兇獸的兩顆晶簇加起來的多,但絕就絕在它是純粹的土屬性!以至於其上的這塊岩石在風化下都被腐蝕成了土屬性的代表物種。
她感慨了一會兒,選了個岩石下很避風的位置,拿起工兵鏟就如人體挖掘機一般開動起來。
猙在匕首裡看着她爲秦冽做的這些事,一路上雖然這丫頭從沒說過有關於秦冽的話,但沒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是自然而然將他考慮進去。這丫頭自己覺得是爲人師表的癮頭犯了,但在它看來,這丫頭恐怕對秦小子絕不是她自己認爲的那樣呢。
粉紅色的小泡泡在八卦猙的想法裡突突突的冒起,旖旎的小情緒很快就被蘇靈瑤感受到了,“我說老猙,你都一千三百多歲的老不死了,怎麼爲靈還這麼不正經呢?剛纔都想什麼了把我腦子都快染成粉紅色的了。我可有言在先,你要是想那方面的事的話,就會匕首裡關起門來想,我可是新世紀好青年,眼下還忙活着,可經不起你這樣的摧殘。”
猙經過蘇靈瑤這段時間靈氣持續不斷的滋養,終於在匕首裡已經隱約有了兩隻大眼珠子的虛影,此刻利用這新出現的器官十分不客氣的翻了一下,將虛影眼球的眼白翻給蘇靈瑤看,“我冒個粉紅色小泡泡你就想到那方面去,咱倆到底誰猥瑣?!這鍋本獸可不背!再說了,你們人類腦子本身就是粉紅色的,別想誣賴我。”
蘇靈瑤嘴角微微往上翹,枯燥的挖坑體力活在和猙的對話中顯得有趣了些。
因爲秦冽的個子太高,哪怕是盤腿坐下,考慮到他必須整個人包括頭頂都要沒入藥汁中,所以一米五深一米寬是絕對要的。這把工兵鏟是劉淵明花了大價錢淘來的好貨,所以才經得住在山裡堅硬土地上挖這麼大坑的強度,等到坑挖好了,工兵鏟的邊緣也已經有些卷韌了。
她把功成身退的鏟子往旁邊一插,引來猙這個職業器靈的嗤之以鼻,“哼,果然是不成氣候的凡兵,才挖了這麼點兒地就這樣了。也就是我附身在這把匕首上各自太小,如果我能附身與鏟子上,那保管能讓你省老鼻子勁兒,就是挖塌一座山都不在話下的!”
“是是是,要不御靈者怎麼都願意有個器靈的武器呢是吧。”蘇靈瑤毫不猶豫一記馬屁拍過去,成功讓猙更加自得。
猙心情大好之下,決定繼續和蘇靈瑤說話,免得她自己孤孤單單的幹活,還是幹免費的活。它藉着蘇靈瑤的眼睛看着這個大坑,“然後要怎麼辦?泥土是吸水的,除非這坑下面和周圍的土地吸飽水纔會在坑裡把水積起來,否則水只會不停的滲掉,你要從哪裡弄那麼多水呀?而且,泥土本身就能散開,你注水下去這裡面豈不就變成一鍋泥湯?要秦小子洗泥湯,他那白白淨淨的樣能願意嘛。”
蘇靈瑤看着這個坑,在心裡回答猙這一大堆的操心,“我如果沒有十足的考慮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鬆散的泥土坑會有你擔心的那些問題,但板結如石磚一般的泥土坑不就沒這些問題了!”
說完,她就開始掐手訣,在猙驚詫的注視下,土坑的土壁就像有磁石作用在泥土中一樣,地下那條土屬性靈脈中的靈氣被抽調上來一些,使得泥土迅速開始板結,最後居然變成了一層非常結實石壁。
“岩石的結構和泥土一樣,只需要改變它們的形狀就能成。”蘇靈瑤看着腳下自己的完美傑作,還蹲下身去摸了摸,對猙解釋。
蘇靈瑤的這種方法在靈界聞所未聞,猙覺得自己的眼界被蘇靈瑤這丫頭都打開了很多。原本秦小子那一身廢經脈它是從來不看好的,只本着這地球上出了個稀缺物種的心態纔出手相幫,可是眼巴前看到瑤丫頭給秦小子整了這麼一套,頓時收起之前的小視之心,御藥師的手段,總是能給獸帶來驚喜。它決定待會兒瑤丫頭給秦小子泡澡的時候,它一定要瞪大了眼睛看,說不定一個未來的大神就在自己眼巴前成長呢?!未來這得是多大的交情,一個看着你成長的長輩,再怎麼的都要對它禮敬有加的是吧!那面子~嘖!
就在猙不停YY着外來秦冽走向人生巔峰之後不停給它端茶遞水的美好幻想中時,蘇靈瑤已經回到了小基地裡。
秦冽一直待在外面,拿着一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布正在擦拭他那剩下的唯一一柄短刀,那個李暮姚正站在一邊和他說着什麼,她這一身怪異的打扮一出現在破損的大門邊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李暮姚並沒有見過神秘人本人,只聽京城基地裡的人提起過這個神秘人的事蹟,對於那種神奇的液體子彈也是服氣的,所以連着對這個神秘人也不那麼排斥,甚至還有些想要結交。可是她的這種心態在秦冽看到神秘人出現迅速收刀迎上去之後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明所以的小膈應。
她看着秦冽的背影,女人奇怪的第六感讓她覺得此刻迎上去的自家隊長和那個個頭矮矮的神秘人之間似乎有着什麼不清不楚的聯繫。
她對自己微微蹙了眉。從所有的資料顯示,這個神秘人應該是個男性,並且年紀還不會太小,身手又十分厲害並且精通藥學,這樣的人受到自家隊長的重視非常合情合理啊,自己在這裡膈應個什麼勁?!
可是,她看到秦冽和神秘人面對面,兩人之間的距離只有那麼幾十公分的時候,心裡就是莫名感到不爽,就好像自己一直崇拜的隊長要被那個神秘人搶走了似的,情感上只想讓自己擠到兩人中間去。
她這樣想,下意識也就這樣做了。但好在她也是個成年人,關鍵時刻還是有些理智的。所以走到秦冽和蘇靈瑤身邊的時候,只站在一邊看,沒發神經到真擠進去。於此同時,他倆的對話也傳到了她耳朵裡。
“神秘人先生剛纔去哪裡了?恕我直言,雖然先生的功夫在我之上,但目前這片山林並不安全,保險起見,先生要去做任何事還是和我們打個招呼的好,萬一有什麼情況,我們也能及時作出判斷。這也是部隊集體行動的概念,先生能聽明白嘛?”
秦冽這番話先不說蘇靈瑤聽了有啥感想,在一旁的李暮姚則察覺出自家隊長似乎和神秘人之間並沒有別人傳的那麼和諧嘛,這話聽起來似乎好像還有些不滿的情緒在裡面,心裡頓時平衡了些。
除了李暮姚,匕首裡的猙也在此刻出來湊熱鬧,只聽它對蘇靈瑤說:“噯噯噯,我說瑤丫頭,這臭小子好像對你總跟別人不太一樣誒,你聽聽他說的這話,這是在怪你擅自行動呢,可白瞎了你出去爲他準備的大驚喜了,別你一個不注意養出個白眼狼來。”
蘇靈瑤真是被眼前這些人給弄得,真恨不得自己壓根就沒來這地方。
秦冽這小樣兒就不說了,反正說多了也都是淚,白不白眼狼的無所謂,只要他能對她這個神秘人友善那麼一丟丟她就阿彌陀佛了!
猙那話就有意思了,啥叫她給他準備了個大驚喜?煉體藥浴之類的事情秦冽是不知道,可是如果她語文理解的不錯的話,驚喜應該是比較曖昧的一個詞彙吧,出乎意料之外和驚喜這壓根是兩碼事!
最後是站在一邊的那個李暮姚,別以爲她把自己情緒收的很好她就感覺不到了,這女人的整個氣場從剛纔過來之後就一直沒平靜過,似乎對於秦冽和她說話很是在意似的。她忍不住低頭審視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很完美啊,一身看不出性別包裝到牙齒的行頭,這都能讓暗戀秦冽的女人吃醋?秦冽就那麼受你待見?連個變態裝扮神秘人的飛醋都要吃?這就沒有必要了吧。
她在秦冽的注視下飛快的對一干人等腹誹了一番,然後才面對秦冽剛纔那番有些咄咄逼人的話。粗呷的嗓音帶着些沙啞,話語就這樣傳了出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似乎並不是秦隊長麾下的人,集體行動意識沒錯,可我一個人在這山林裡逛了很久,已經習慣獨來獨往,我想應該沒必要如此恪守秦隊長的理念吧。”
她這話簡直就是和秦冽針鋒相對,反嗆的一點兒不含糊,聽得秦冽眉頭都蹙得更深了!
這個神秘人!他的心裡原本也有些懊惱自己說的話似乎有些過分,可現在一聽對方反嗆回來的話,一下子就覺得自己好像太客氣了些!她以爲自己獨自幹掉那兩頭兇獸就可以在山林裡橫着走了?自大的人永遠是死得最快的!
他等着神秘人那帽檐下的滑雪眼鏡鏡片,已經練氣中期的感知透過那薄薄的鏡片知道後面有一雙眼睛也同樣緊緊盯着他,剛想開口反駁,卻冷不丁被神秘人擡手製止。
“我知道秦隊長在不忿什麼,無非覺得我自大罷了。這些問題是我的個人問題,不勞您的費心。剛纔我出去也確實有事,而且這事還和你有關。今晚十一點,希望秦隊長能在門口等我,到時候您再教訓我或是指教都由你。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先不陪你了。”
說完這些話之後,她一個轉身就在秦冽半張嘴的情況下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只留下李暮姚在她和秦冽之間來回的看。
這個神秘人,簡直和大家說的完全不一樣嘛!李暮姚心裡只剩下這個判斷。原本對於自家隊長和她之間那種奇怪氣氛的心情煙消雲散。聽這神秘人的嗓音,對自家隊長那氣場完全免疫甚至還懟得那麼起勁,剛纔自己真實入了魔了纔會覺得他倆的氣氛奇怪。
半晌後,秦冽才從神秘人那懟死他的話裡回過神來,登時覺得自己身體裡的血液都要沸騰了!這個神秘人,當真是連句話都說不得了?!要他半夜在門口等?好,到時候他就等,倒要看看她給他做了什麼!
想到這裡,他也氣沖沖的回了小基地,跑到老徐那裡去忙起了指揮,面上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嚴肅臉,但是敏感的人都能感覺到他心情似乎很不美好,於是,悲催的老徐就這樣成了個出氣筒,似乎做啥事都不合自家隊長的胃口。
蘇靈瑤忙着回房間幹嘛?她要在午夜之前把分揀好的那些藥弄出來。這回由於量大,所以分批進行煉製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晚飯的時候秦冽派了老徐過來請蘇靈瑤過去吃晚飯。已經有了辟穀丹的蘇靈瑤已經可以脫離普通食物了,況且不久前她纔剛剛服用辟穀丹,藥效還沒過呢,壓根不需要進食。但看老徐一副期盼的眼神,又想到剛纔煉藥的時候秦冽有意無意走過她門口說得什麼“某些人就是沒有集體意識”之類的話,頓時覺得自己還是過去吃的好,反正能省下些辟穀丹也是好的,畢竟它還沒能夠無窮無盡被煉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