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春和王寡婦熱火朝天的洗被子的時候,張萍就上門了,張萍比二春大二歲,在鄉下二十四歲又是這個年代,那也算是老姑娘了,二春沒有嫁人那是因爲從小就訂了李鐵柱這門親事,二春又一向不喜歡老實憨厚的李鐵柱,所以一直拖着婚事。
而李家那邊,李鐵柱是中意二春的,但是李嬸子卻不喜歡二春,她有意拖着,並不想成了這門親事,這樣一來兩邊都拖着,所以到了二十二歲了二春和李鐵柱也沒有把婚事辦了。
張萍沒有訂的婚事,又二十四,也算是村裡的老姑娘了。
但是因爲她平日裡爲人熱情,又能幹嘴也甜,所以並沒有因爲這個歲數沒有嫁人被人講究,到是還有很多人家來救娶,二春知道大伯家都沒有應下,上輩子她蠢,從來沒有去關心過這些,如今重活一世再想想就有些明白了,她和李鐵柱的婚事黃了之後,隔了不久堂姐就嫁了李鐵柱,顯然是早就相中了李鐵柱。
看到堂姐一臉擔心的進來,二春輕輕的深吸一口氣,上輩子她沒有嫁李鐵柱都一直受他的照顧,這一輩子她要好好把握這門親事,以前她是蠢,覺得李鐵柱不會說甜言蜜語悶不作聲的像木頭,但是經歷了這麼多,她才明白嫁給這樣老實又能幹的男人,那纔是好歸宿。
所以這輩子她是怎麼也不會把李鐵柱讓給堂姐的,何況堂姐上輩子又是那般的對自己,又明白堂姐對李鐵柱的心思,二春就更不會放手。
“大姐,你這個時候到我家來幹啥?我家可沒有多少米再借你了,自己家還不夠吃呢,再說你家以前借的也沒有還,這一年拖一年的,到底打不打算還了?”二春不等對方開口,就直接的甩起臉子。
這也是她一慣對張萍的態度,而上輩子她也是這麼說的,她不想和黑心的張萍虛與委蛇,反正她上輩子也是對張萍這個態度,張萍還不是一副姐姐對妹妹謙讓又包容的態度?
那她又何必去委屈自己呢。
“等今年隊上分了糧食就還。”張萍看到二春在洗被子還和王寡婦一起,眼裡閃過一抹詫異,面上卻是笑的和藹,“我聽人說你掉河裡去了,這才趕過來看看,現在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村裡現在家家都過的窮,糧食不夠吃,但是因爲張老頭有工資,所以二春家在村裡也算是條件一等一的好的,從來不缺吃的,也沒有餓過,但是要說能吃什麼好的,那也沒有,就是和村裡的人比起來,起碼糧食是夠吃的。
這樣一來,每年村裡有些人家挺不過去了,總是要出去借糧。
二春在大伯家被養了十年,面上大伯家一直說這是應該的,可是不時的總會過來打秋風,借了米也沒有還過。
二春在大伯家過的那十年可沒少受氣,如今有了爺爺,自然對大伯家的不滿就都直接擺在面上了。
上輩子她蠢,明明補給給大伯家不少的東西,正因爲她這脾氣,卻沒有讓村裡人說一句好,還背地裡罵她忘恩負義。
不過二春心裡卻明白,張萍這是又來藉機會挑撥她,上輩子就是這樣,她落水之後張萍就過來了,說了村裡的流言,又故意引導她是王寡婦弄出來的,然後讓她鬧出些丟人的事情來,這樣一來落在李嬸子的眼裡,自然是對她又討厭一分。
心裡明白這些,面上二春卻不動聲色,還是同以往一樣,“人也看了,沒事你就回去吧,沒看我這幹活呢嗎?”
張萍沒有不高興,還耐心道,“沒事就好,你折被子也不叫我一聲,叫王嫂子幫你多不好,行了行了,你一大早就落了水,快去歇着吧,我和嫂子幫你弄。”
說着,這就捥起衣袖蹲下身子幫着洗了起來。
張萍慣是個會說的,“二春從小就做不好這些東西,好在有嫂子幫她,不然這被子洗了還不是和沒洗一樣,偏她脾氣又犟,面子上抹不開口求人幫忙。”
這樣子真把姐姐的身份給擺出來了。
二春甩了甩手上的水,又扯了扯衣服,“那行,那你們洗,我出去一下。”
上輩子張萍來不久,李鐵柱就來了,不過上輩子二春並沒有給李鐵柱好臉色,對李鐵柱的關心也淡漠的不接受,直接當着衆人的面把人趕走了,李顏宏在一旁看不過去,說了幾句就與二春罵了起來。
這輩子終於要見到李鐵柱了,二春換衣服的時候特意把平日裡穿的有些窄的紅白格的對襟上衣找了出來,上輩子她覺得自己的身材太丟人,所以一直穿肥大的衣服,後來在城裡見識的多了,她才明白自己的身材那叫豐滿,只不過現在這個年代她不好弄的太突出,不過可以細細的露出一點來,到底是把算與李鐵柱好好的。
院子裡李顏宏和張老頭在切草料,隔着一道門哪能聽不到二春和張萍的對話,擡眼見二春出來還一邊扯着衣襟,李顏宏的眉頭擰了擰,先前還覺得這二春懂事了些,這轉身的功夫馬上就又露出本性來了,李顏宏就是那個性子,有啥肚子裡憋不住。
“二春,你姐來看你是爲你好,你不領情也不能說那樣的話,這親戚間的,誰沒有個時運不濟的時候,窮不可怕,可怕的是六親無靠,舉目無親…..”
李顏宏的話還沒有說完,二春就橫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再沒搭理他,遠遠的見李鐵柱進了自己家這邊的小道,二春就邁步迎了出去,臉上還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李顏宏被打斷愣了一下,等見到進院的人這才明白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