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二春看到李鐵柱的執着心下微動,卻也知道事實是怎麼樣。
李鐵柱要是能做主自己的婚事,她爸媽又怎麼會不經他就到家裡退親,顯而意見的他們是拿準了不管怎麼樣,兒子都會聽他們的。
“二春,我知道你心裡生氣,我爸媽他們沒有告訴我就這樣做,”李鐵柱遲遲等不來二春的回答,心下着急,“我雖然不知道村裡在流傳什麼,但我知道那些都不是真的,我相信你。”
“村裡的人傳我和李顏宏在山上滾到一起,你聽了沒有什麼想法嗎?”二春看到李鐵柱原本該高興,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那一直有些不甘的心突然就平靜下來,“你問也不問就相信,是因爲你現在喜歡我嗎?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歡我,會不會拿出這些事來說?”
這樣的信任,有些盲目,又不負責任。
或許是因爲昨晚退婚後想開了,二春看到這樣的李鐵柱突然有些失望,他是憨厚,但是做事從來都不經過腦子去多想想,上輩子他娶了堂姐之後還一直關心自己,正是因爲他善良吧,但是善良不代表着他負責任。
這一刻,二春突然把這個看的很清楚,腦子也清明起來,也是打重生之後,她是頭一次發現自己看問題看的太片面,自己一直在鑽牛角尖。
現在想明白了,似在深暗裡終於找到了出口一樣,眼前一片的明亮,二春露出慧心的笑自己都沒有發覺,那明豔的笑,讓這乾冷的初冬都變的暖起來,李鐵柱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驚豔笑的時候,提着的心不擔沒有放下,反而悶了起來。
“二春,我知道那不是真的,是他們故意那樣說你,我相信你。”李鐵柱慌不擇言,“不管任何時候,我都相信你。”
二春搖了搖頭,“鐵柱,謝謝你相信我,可結婚不是兩個人的是,還有父母和家人,我不能自私的只想自己,你也是。你很好,一定會找到比我好的姑娘。”
一切都不重要了,二春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的輕鬆過,原來這纔是真正的放下,沒有埋怨,沒有怨恨,能釋然的笑對着一切的過往。
不是放過對方,而是放過自己。
“二春….你在我眼裡沒有人比得上。”若是平時,李鐵柱不敢說出這樣的話,這一刻看到二春帶着笑容的臉,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心裡被抽離,離他越來越遠,想抓也抓不到。
從小他就喜歡二春,那個和他一樣被欺負的二春,打十一歲那年和二春訂婚之後,他的眼裡心裡觀注的也都只有二春一個,看着她長大,想着兩個人會在一起一輩子,可是突然一切就變了,似已經和他的身體長在一起的東西被生生的撥離,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疼,可卻知道自己胸口悶的快不能呼吸。
二春靜靜的看着眼前的臉頰,難得在他憨厚的臉上除了害羞之後,還能看到別的神色,這個善良的心對自己的關心,二春不是不知道,但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善良就能頂過一切。
狠下心二春扭開頭,“鐵柱,你走吧,以後不要再這樣過來找我,被你爸媽看到他們會不高興,也會影響你說親。”
李鐵柱垂下頭,渾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了一樣,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走,二春站在原地不動,靜靜的看着那抹身影在視線裡消失,才彎下身子繼續撿樹枝,不遠處的張老頭和李顏宏地視一眼,兩人臉上帶着明顯的擔心。
“要不要過去勸勸?”張老頭爭求李顏宏的意見。
李顏宏把手裡的斧頭往他手裡一遞,“我過去看看。”
他們在這裡擔心,那丫頭悶不作聲的像沒事人一樣,還不知道他們在擔心她?
“她現在心情不好,說啥難聽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張老頭叮囑一句。
“老哥就放心吧,我又不是沒有被那丫頭罵過。”也不差這一次。
何況還是因爲他。
二春撿了一堆的樹枝,這才直起腰來休息,就看到李顏宏站在樹枝堆旁雙手盤在胸前,一副領導審查的盯着她,二春擡擡眉,扭開頭沒搭理他。
打那次洗澡的事情之後,每次面對李顏宏的時候,二春都會覺得渾身的不舒服,覺得自己被這個大老粗佔了便宜,偏還敢怒不敢言。
李顏宏原本準備了一大堆的話,結果看到二春這樣的舉動,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又涌出那兩團像麪糰一樣的白,還有那天在山上滾在一起後嘴擦到的軟,隔着衣服能感受到的麪糰,尷尬的也忘記了開口。
“你爺爺很擔心你。”乾咳兩聲,李顏宏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二春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直接撿身後的樹枝。
李顏宏見她就這麼嗯一聲,很不滿意,擡起捏了半天的下巴,愣是沒有找出別的話來,見遠處張老頭一直往這邊望,李顏宏走了回去,張老頭見李顏宏的樣子,也知道是白過去了。
二春可沒有糾結這樣的事情,這個時候她不管怎麼說不傷心不在乎,在旁人眼裡都會覺得她在強撐,既然解釋沒用,還浪費那個口舌做什麼?
在腦子清明起來那一刻,二春突然也有了個想法,爺爺現在每個月都有工資,存起來之後也是一筆錢,等到過幾年之後,可以帶着爺爺去城裡,就家裡抻面這個手藝,到城裡和爺爺也能過的很好。
二春到不是說怕村裡人的指點和議論,而是不想再走上輩子的路,上輩子就是李鐵柱總關心幫助她,才讓堂姐嫉妒和劉文青一起算計她,與其被堂姐記恨,二春覺得還不如去尋找新生活。
有了這個想法,她滿腦子都想着要準備些什麼,還有她知道一些發展,這樣一來比別人就先一步,這樣做生意也會比別人好。
山上二春已經有了對新生活的想法,李鐵柱那邊回到家裡之後,直接撲到了炕上,任母親過來怎麼和他說話問他去哪裡他也不作聲,王香看兒子這樣,就知道一定是去找了張二春,恨鐵不成鋼的看着兒子,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扭身出了屋。
眼下重要的是給兒子說一門好親事,只要一結婚,兒子的心也能收回來,王香滿心的算計着,擡頭見自家男人進來,折身又跟進了屋。
夫妻二人坐到炕上,王香才問,“看你臉色不好,咋了?”
“村裡傳的那些你聽到了沒有?”
“傳什麼?”王香一頭的霧水。
“村裡人說咱們家退親是因爲要對張萍負責,救火那次鐵柱不是把人給抱了嗎?”李德掏出旱菸袋來又把裝煙的口袋拿出來,慢慢的往菸袋裡裝菸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