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蓮到底是個自私的人,最是緊要的關頭,她選擇保全自己。
至於這樣的說法會誤傷鄭義,在沒有辦法選擇的情況之下,不在她考慮的範疇。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了一個鄭義,也還有別人,她要是從根子上壞掉了,以後還能依靠誰?
不得不說,這一點上,她跟鄭義的確是一對。
一旦找準了出口,碧蓮就要緊緊抓住,她接着抽泣說道:“難道我不想回去嗎?我也想,我在那裡出生在那長大,那是我的根哪!”
話鋒轉得太快,讓人一下子無法適應。
“那裡有我最最美好的童年,還有最最割捨不掉的過去,我是從那走出來的,我多麼想有那麼一天,我也能回去,回饋家鄉,在那教書,讓孩子們接受知識,可是,可是……”
碧蓮哭的十分可憐。
天知道,如果不是剛纔她咄咄逼人地問冷國樑那些話,如果不是被啪啪打臉,這話該多麼有說服力。
妥妥的演技派。
“可是什麼?你說清楚!”秋萍吼了一聲。
這妮子真是厲害,這樣就想什麼都撇清了?
難怪冷俏那種直來直往的性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也幸虧不是對手,就不需要跟這樣的人攪和在一起。
碧蓮道:“都怪我,我想回去的,但是……回不去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喝醉了酒,造成了根本沒有挽回的後果,我現在已經不清白了,哪裡還配得上他呢,至於他的那些恩情,我一定會還的。”
碧蓮的舍友雖然心裡有些怪怪的,怎麼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碧蓮以前還定過親啊,還是有這麼深厚的感情在的?那麼她在跟鄭義一起的時候,難道是勉強的?看着……實在是不像啊,見過一個被勉強的女孩子,爲了強x犯要死要活的?
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就是趁人之危,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回頭,她其實還是一個好女孩,只是遭遇不堪罷了。
秋萍聽懂了,一巴掌就甩鄭義身上,此時不打更待何時。
“青天白日啊!沒有天理了啊!你這個小混蛋,小畜生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虧之前看着你還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鄭義僵在當場,他幾乎不會思考了,他這難道是……也被碧蓮放棄了?
他看不上的東西跟人,對他這麼不屑一顧了嗎?世事多麼諷刺。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秋萍兩人卻沒有馬上要走。
碧蓮捂着臉,心裡是崩潰的,只想趕緊脫身。
秋萍她們卻不走,扯着鄭義不放,“這是多麼惡劣的事情!虧你還是大學生呢,碧蓮,你是讀過大學的,告他!這種混蛋不告他等着過年嗎?”
碧蓮驚呆了,一個鄉下婦女,遇到這種事情的第一反應,是去告人家,這合理嗎?不是應該打落牙齒和血吞嗎?不是應該啊羞愧感慨覺得她可憐嗎?不是應該安慰她嗎?
秀芳補充道:“沒錯,我們報警,去法院告他,還有,你們學校有沒有管事的,也不能放過他,以後騙了多少人啊這是!”
碧蓮簡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那個……他,他也不是故意的,當時喝醉了。”
這要是真的扯出來,她難道有什麼好下場?
鄭義諷刺一笑,“你的意思,也是這樣?”
碧蓮突然覺得心裡一慌。
她瞭解鄭義,正是因爲了解才覺得可怕,在她攻克鄭義的這段時間裡,鄭義可以找到太多對他有利的證據了,不能撕破臉。
她又開始頭疼,“總之,是我糊塗也好,都是我的錯,你們回去吧,過幾天,我再回去賠罪,說到底,定親的事情,都是我爸媽一廂情願,我從來就沒有應過,現在鬧成這個樣子,就是你們去告,也沒有什麼證據!”
要是碧蓮一開始認定是鄭義強迫她,倒是還能拿一點同情分,可她偏偏害怕,這樣牆頭草的態度,讓所有人都有些鄙視。
秋萍反應過來,“真是不要臉啊你!說什麼人家強迫你,剛纔還說什麼想回去,現在又是你自己勾搭別人,憑什麼理直氣壯!”
“不只是勾搭別人哦,那可是冷俏的男朋友,人家冷俏,可是資助她上大學的那個項目的創始人!這就是美女蛇啊,毒辣!”有人在一旁評價。
“這樣的事情,你看她多熟練,來一個過河拆橋,再來一個情非得已,鄭義肯定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候出去遇上什麼人,只有被甩的份。”
“你以爲鄭義不厲害?人家眼瞎啊!賭五毛錢,鄭義勝!”
種種話語,針一樣紮在鄭義的心底。
他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剛纔這些人說的,冷俏是什麼創始人?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那麼……他究竟失去了怎樣的一個人。
鄭義沒有辦法再留下,失魂落魄地跑了,他需要自己靜靜。
碧蓮被圍在當場,魂也跟着沒了。
到了此時,就是她同宿舍的那些人,都覺得她有些可怕,仔細想想這一幕幕的,逼迫鄭義跟她在一起的事情,還是她們做的,真的就只是巧合嗎?
秋萍跟秀芳兩個人,癮還沒有過足。
只是記得交代,也只是戳破了她的事情就算了,至於其他的,根本不需要做,作惡自有天收。
碧蓮在原地呆了許久,根本不知道周圍的人是怎麼散場的。
她手裡還抱着那一籃子雞蛋,想也不想就推開要站起來。
腿蜷太久有些麻木,站起來腳一滑,一籃子的雞蛋碎在當場,她直直坐了下去。
一大股的腥味,黏黏膩膩的,讓她有些噁心。
說好的補身體的熟雞蛋呢!
她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想到什麼,臉色很是激動,從雞蛋液裡拿出那個據說裝着錢的信封,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條。
上面大大的四個字——如數奉還。
果然是她做的!碧蓮一臉的憤怒。
等她渾身髒兮兮出現在冷俏跟前的時候,也是這麼質問的,“你滿意了嗎?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你還想怎麼樣?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我才罷休!這就是你最厲害的手段了?”
冷俏站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