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辦公室,暗影將兩沓信紙放在他們面前,又各遞過來一支筆。
錦兮還沒明白是什麼意思,江寒臨已經拿起筆直挺地坐下了。
她一愣,看了看江寒臨又看向指導員,卻見指導員朝她面前的信紙一點,“遺書。”
遺書?!
錦兮頓時明白過來!心裡駭然一驚!
暗影繼續說:“每一個入了獠牙的戰士都要寫一封遺書交上來,萬一哪一次執行任務不能回來,這封遺書就會送到他父母家人手裡。”
副隊的口氣很平穩,就跟談論着今天天氣如何一樣稀鬆平常,可錦兮聽在耳中,卻止不住又激盪起一種澎湃的心境。
一進來就要寫好遺書,不管多年輕,這是一種什麼體驗?
毫無疑問,是一種直面生死早已做好爲國捐軀的悲壯豪情!
星眸落下,見江寒臨居然已經寫完了,她又吃了一驚,下意識問道:“你寫的什麼,給我看看。”
可是,那人卻小氣吧啦地一把將信紙搶過來,摺疊好塞進了信封中,清俊的眉眼一派高冷,“看什麼看,寫你自己的!”
錦兮撇嘴,礙着副隊就在辦公桌對面看着他倆,她只好在心裡嘀嘀咕咕,坐下來拿起筆。
“副隊,我的遺書。”將薄薄一張紙裝進信封后,江寒臨雙手恭敬地遞給暗影。
“想好了,不多寫幾句?”別的戰士可是至少兩三頁信紙,恨不得都能跟畢業論文相比了,可江寒臨的遺書看起來不超過三百字。
“不用了,這玩意兒不一定用得上。”江寒臨淡聲迴應。
暗影沒再多言,將信封手下。
錦兮咬着中性筆,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擡頭看向他倆,“我是孤兒,這遺書真不知道該怎麼寫。”
停頓了下,她又嬌憨一笑,“要麼我就給師父和雷師兄留幾句話吧。”
江寒臨沒理她,心卻說,真要留遺書,也應該是留給他這個男朋友。
暗影觀察着兩人的互動,嘴角劃過別有深意的笑。
少男少女,相處着有點意思,不過,他當時也沒多想,畢竟一個是鐵老的外孫,一個是鐵老器重的女徒弟——他們在入伍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又是師兄妹,關係親近一些很正常。
“指導員,我也寫好了!”比江寒臨的三百字更簡潔,她就寫了五句話:師父,謝謝您的栽培,徒兒沒給您老人家丟臉,光榮地爲國捐軀了!您老別太悲傷!
暗影這次的笑容有點無奈了。
這倆孩子,是不是還沒意識到戰場要多殘酷危險?把寫遺書這件很重要的事也太當兒戲了!
原本想多勸幾句的,可話到嘴邊又停住,心裡暗忖,但願真如冥王所言——用不上這玩意兒。
“行了,今天是休息調整的時間,你們可以放鬆一下,跟大家熟悉熟悉。”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暗影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是!”程錦兮跟江寒臨敬了個軍禮,轉身走出辦公室。
“二師兄?”
“嗯。”
“你寫了什麼?”
“想知道?”
“廢話!”
“親一個再說。”
“……”去死!什麼地方啊,也敢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