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爵士，您身體不好，不能抽菸了。”助手看着船王不停地猛吸雪茄，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奈何卻沒法勸阻吸菸的人不再吸菸。
船王沒有理會助手的勸阻，而是看着前面同樣在愁眉苦臉的幾名手下。
作爲船王接班人的蘇海文，同樣也在座，老丈人都到這邊來了，他不來能行麼？
蘇海文不是華人，而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歐洲白人，在整個會議室裡面，顯得那麼獨特，不過卻沒有任何人可以看輕這個來自歐洲的中年人。
80年4月，船王跟英國資本爭奪九龍倉的歸屬，不僅成功，還讓向來都看不起華人資本的置地公司元氣大傷。九龍倉之戰，大漲華人志氣，打擊英資財團囂張氣焰。船王包玉剛爵士面對強敵，三天內笑談中調集超過20億的資金也成爲一個傳奇。
這一切，蘇海文功不可沒。
當然，不是因爲蘇海文幫着船王贏了九龍倉之戰才成爲船王女婿，而是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是船王的女婿。
“海文，你怎麼看？”船王問現任的掌舵人。
蘇海文一直都沒有弄明白老丈人的心思。
之前二十多艘油輪閒置起來，他也是在想辦法，一直等着歐美派出護航艦隊，倒不是他這個主管公司船舶事業的負責人不理會。
“爸，您不是說，寧可少掙錢，也不冒風險？這裡面，風險實在是太大了。”蘇海文說到，“我們跟董家不同，他們有着嚴重的債務危機。”
很明顯，他不想用他們的船去冒險。
一艘十多萬噸的油輪都得好幾千萬美元，擊沉了可以撈起來，無論是時間損失還是維修費，都不是小數目。
“爵士，您跟對方見過，什麼來路？”一名中年人問道。
他跟了船王幾十年，瞭解船王的性格。
船王動心了。
只不過，尚未下定決心。
“看不出來路，應該是來自大陸。具體是什麼背景不知道。”船王只說了簡短的幾句。
衆人頓時明白了爲什麼。
船王一直希望能回報祖國，還是最高領導人親自批准下，他第一個以海外資本家身份向國家捐資一千萬美元，在首都建造一座像模像樣的大飯店。同時，也在家鄉捐助5000萬建設大學……
“如果是國家的，那就得做。”開始問話的中年人說到。
他知道船王的心思。
“可這很危險。”蘇海文說到，“只要一艘船被擊沉，我們就會虧損。”
“放在這裡，管理費，維修保養費用，停泊費，都不是小數目。”船王嘆了口氣，“海文，中國人的心思，你很難懂的。”
蘇海文不說話了。
他確實不是非常瞭解中國人的這種心思。
“其實如果是國家的倒沒有什麼問題。國家的事兒，不可能由一個年輕人出面。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想過，只要他真的可以避免我們貨船免受攻擊……”船王動心的是這點。
衆人也明白了。
如果真的可以搞定雙方，以後藉着現在打下的基礎，兩伊戰爭打得再激烈，他們的船，都是安全的。
這纔是真正的穩妥。
就如同當初埃以戰爭爆發，蘇伊士運河關閉，大量貨物積壓，歐美船主乘機漲價，可環球集團並沒有這樣幹，按照原本的價格繼續幫東南亞的老僱主運輸貨物。
等到埃以戰爭結束，歐美大量船主的船閒置，環球集團卻有了越來越多的客戶，從而快速崛起。
“風險還是有些大。”蘇海文繼續強調着。
他清楚，老丈杆子是有想法的，並不是不放心他，也不是爲了收回權力。
從去年退休後，他就不再過問船運方面的事情。
“不過，可以試一試。這個險，還是值得冒的。”蘇海文補充着，“只要可以，以後波斯灣，將會成爲我們海運事業進一步發展的機會。”
發展到環球集團這種總噸位超過2000萬噸的運輸公司，要繼續發展，真沒有那麼容易了。
中東的原油運輸，只要擠進去了，又是一個新的增長點。
亞洲的石油，幾乎鬥得從中東運輸。
“21艘船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就試試吧。”船王拍板了，“對了，我們還能調集多少噸位的油輪？”
他想把謝凱手中的原油運輸全部吃下。
溝通完畢，決定也有了，老船王安排人約謝凱吃宵夜。
現在謝凱正在等他的答覆呢。
宵夜什麼的他倒無所謂，最終雙方只是坐在一起喝茶。
大半夜的喝茶不好，雙方誰都沒有意見。
“謝凱，如果環球公司想把你們的原油運輸全部吃下呢？”船王也不含蓄。
多7000多萬美元，也是不錯的。
“對不起，現在只剩下2000萬桶的份額。爵士，非常抱歉，原本我們也希望一家公司全部拿下……”譚林有些尷尬。
謝凱跟東方公司已經簽了1600萬桶的合同。
“我們可以少一些運費補貼。”船王不太在意錢。
“非常抱歉，合同已經簽了。”謝凱強調着，隨後示意在一邊的張蕊。
張蕊從公文包掏出一份已經打印好的合同，船王接過來，只是粗略地看了一遍，笑着問謝凱，“你們爲何如此確定我們會籤合同呢？”
“爵士，如果您看不到這裡面的一些東西，環球公司現在應該到不了全球第一的程度。您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十年的時間從一艘二手燒煤船發展到現在世界第一船王。”謝凱覺得船王這人不錯，也就不吝嗇拍一記馬屁。“當然，環球不做，別的公司也會做。2美元一桶的運輸補貼，足夠讓很多海運公司動心了。”
船王無話可說。
合同給蘇海文等人看了，上面的條件，都是非常優厚的。
也沒有什麼陷進，蘇海文親自在合同上籤了字。
“爵士，博士，非常感謝你們的支持。”合同簽訂後，謝凱跟船王還有環球新掌門人蘇海文一一握手，“以後有事兒，就找張蕊總經理吧。非常抱歉，我得離開了。”
“這麼快就走？”船王不可思議。
“還有一些事情得去談談。”謝凱沒有做多的解釋。
“石油還沒到手？”船王試探着謝凱。
謝凱無語，“我還得去中東一趟，伊拉克那邊一天是否能如同他們承諾的提供百萬桶原油，不看着，心中沒底。另外，還得跟波斯人打個招呼，別把我的船給炸了。”
謝凱這話有着吹牛的嫌疑。
卻沒有人揭穿。
是否真的，或者他有別的渠道，等油輪到了阿曼灣就能知道了。
談妥後，船王親自送謝凱到機場，這讓譚林受寵若驚，謝凱倒清楚，對方是想看看他的來路。
運十，代表很多。
“那是運十？”看到機場停機坪跟周圍不一樣的那架飛機，船王眼睛亮了。
謝凱靈機一動，“爵士，要不，來一架專機？”
“國產的？”
“沒有任何一顆螺絲釘是從國外引進的。”謝凱自豪地說到。
運十。
國產！
大飛機！
“不是下馬了嗎？”
船王繼續試探着。
原本他就在猜測謝凱是國家的人。
看到運十，他的猜測更加確定了。
海上事業，已經到了巔峰；陸上事業，也不錯了。
貌似，能讓他繼續折騰的，也就只有尚未涉足的空中事業了？
“之前確實下馬了，我們單位出了點錢，繼續搞起來了。目前，這是第三架做飛行實驗的飛機，量產型號，再過一段時間就沒問題了。”謝凱沒有介紹太多。
他的話，卻讓船王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批量生產？可以讓我們參觀嗎？”船王的語氣有些激動了。
“因該沒有問題，不過得申請。”謝凱也沒當回事兒，“爵士，非常抱歉，我趕時間，咱們再聯繫，如何？”
說完，謝凱就轉身上了飛機。
留下發呆的船王，“他連我的名片都沒要，也沒給我名片啊……”
船王有些糾結。
沒有名片，電話都不知道一個，咋聯繫？
不過見張蕊沒走，頓時放心多了。
“爵士，咱們準備進軍航空業？航空市場競爭激烈，成本更高，投資回報週期太長了。”手下怕船王真的去搞航空運輸。
那玩意兒可不是海運，根本就沒有人熟悉。
看着運十發動機開始轟鳴，隨後緩緩地向着黑暗的天空衝去，越來越快，最終一躍而起，衝入黑暗，包爵士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先安排人調研吧，看看航空運輸市場如何，值不值得投資。”船王說到，“如果值得投資，可以試一試。如果不值得，我覺得我可以訂購一架專機。”
這也是支持國家事業不是？
“他真的會做航空產業？”譚林問謝凱。
“不知道。”謝凱知道個屁，“也許，到時候可以賣架私人定製的專機給他。譚哥，要不，您也來一架……”
“別了，上次凱盛的股份，你就把我給掏空了。”譚林急忙搖頭。
國內搞私人飛機？
還嫌死得不夠快麼。
“如果船王搞航空運輸業，或許真的不錯。”謝凱都有些期待，如果環球公司真的進軍航空運輸業，這就是他這隻小蝴蝶扇動翅膀造成的影響。“船王要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