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龍耀華以爲自己聽錯了。
一枚反坦克導彈，賣18萬，還是美元，這有些過分了啊！
“18萬美元一枚。”謝凱說道，“貨款已經交了全款，就等着我們發貨了。”
“59坦克全新的才賣50萬美元，你們一枚導彈就賣18萬美元，還是單兵的？”龍耀華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以這樣的價格，軍費被壓縮的國內部隊，真的用不起。
“首長，二手59坦克，都被這小子賣50萬美元一輛。二手63式裝甲車，一輛20萬美元，二手殲六賣500萬美元，二手初期型號的強-5賣700萬美元……”鄭宇成邀功式地說道。
龍耀華看着謝凱，臉色怪異。
爲什麼之前軍方的人就沒有遇到這樣的好客戶？
謝凱沒說，如果把跟對方交易的黃金價格按照國際價格結算，這價格將會更嚇人。
打死他都不會說，說了，屬於他的那部分黃金，都留不住了。
“說說這導彈的情況吧。”龍耀華還能說什麼？
只能先了解導彈的性能，價格太高的武器裝備，尤其是單兵武器，目前的部隊，真心用不起。
武器裝備到部隊，可不僅是放在那裡，平時需要訓練，讓部隊掌握使用方法，得用。
一枚導彈出去，18萬美元就沒了。
換算成軟妹幣，超過54萬。
比部隊裝備的59坦克都便宜不到什麼地方，作用再大，都用不起。
鄭宇成親自把這種反坦克導彈詳細情況做了介紹，並且着重介紹了新研發的制導跟尋的方式，還有特別開發的戰鬥部。
“串聯戰鬥部？”龍耀華有些不理解，“串聯戰鬥部不是穿甲彈種？導彈的速度沒法跟坦克炮出膛初速度高吧？”
居然在導彈的戰鬥部使用串聯戰鬥部，這確實有些讓人覺得無法理解。
串聯戰鬥部一般都是用在反裝甲火箭筒上面，屬於破甲彈，而不是穿甲彈。
“首長，359坦克改進型號，開始使用反應裝甲。我們的技術目前雖然還不夠先進，卻也能有不錯的效果。歐美跟蘇聯在這方面研究比我們早，技術實力雄厚……”謝凱做出瞭解釋。
之所以採用這樣的戰鬥部，是因爲國際上主戰坦克都開始逐步使用反應裝甲。
“導彈的初速度確實沒有炮彈的炮口初速度高，兩者是相反的，炮彈隨着飛行距離，因爲空氣阻力，速度不斷降低；導彈則是在發動機的動力下加慣性作用下，速度越來越快。更何況，這種導彈，有兩種攻擊模式，一種是側面穿甲，一種則是攻擊頂部裝甲薄弱的區域……”鄭宇成現在對於404武器裝備的性能瞭解得非常清楚。
這款尚未命名的單兵便攜式導彈，雖然成本高，但是融合的各種先進技術都不少。
無論是制導/尋的技術，還是探測技術，計算機技術，小型固體燃料火箭發動機技術，各種新型材料的使用，整枚導彈，幾乎都是新技術。
這是這兩年404在各種基礎技術開發成果基礎上設計生產的第一款導彈。
“這麼多新技術？這麼說來，只要技術成熟，大規模生產，成本就會有效降低？”龍耀華頓時來了興趣。
更是對404這兩年的成果感到高興。
“理論上來說是如此。這也是爲什麼我們同意出口的原因。”汪貴林一邊看着龍耀華的表情，一邊說道。
“這事情，需要上級商量討論。”龍耀華也沒表示支持還是反對。
“首長，這種導彈技術由於太先進，無論是制導/尋的方式還是戰鬥部件的攻擊能力，都只是起步階段。”謝凱認真地說道，“技術成熟，需要走很長的路。同時，制導方式等，也是其他導彈新型制導方式的檢驗……”
“技術不成熟？”龍耀華詫異。
這種事情，謝凱等人解釋不清楚，於是只能請龍耀華移駕，去導彈研究所聽取專業人員的介紹。
404的導彈研究所，是這兩年中，整個基地發展最快的單位，比作爲主要業務來源的裝甲車輛研究部門發展還快。
在基地管理委員會的看法中，導彈技術含量更高。
不僅研究比地紅旗性能更先進，射程更遠的戰術導彈，前衛新的型號，中遠程防空導彈，制導火箭炮等，甚至研究制導炮彈，精確制導炸彈等。
人員大部分都是從各個單位挖來的。
航天部的頂級技術人員，以顧問形式輪流到這邊。
基層技術骨幹，項目帶頭人等，都是由航天培養的人。
404跟航天方面的合作，一直都是非常緊密的。
航天有技術有人才，除了戰略導彈跟民用航天技術領域外，其他軍用項目，跟國內其他軍工行業的單位一樣，缺錢！
誰叫導彈這玩意兒遠比炮彈更貴？
動不動就是幾百萬，一發打出去，錢沒了……
戰略導彈不同，那是三位一體核戰略中，遠程導彈投送，是目前國內的主力。
戰略轟炸機不行，核潛艇的性能沒法跟歐美比，更不要說數量。
“首長，你們怎麼來了？”新任導彈研究所所長諸光源在鄭宇成一行人進入導彈研究所總部之前就得到了消息，帶着一行人前來迎接。
他是404的人員。
航天項目撤離時候被留下，原以爲這輩子就這樣了，卻沒想到，這兩年基地在導彈研究投入方面越來越大，航天方面更多的人進來，都是歸屬他管轄，以前仰望的大拿們，都能輕易說上話，並且可以否決。
就連以前航天部的領導，他那時候說不上話的，現在都是輕聲細語商量。
這一切，都是404給的。
“上級首長來了解一下關於我們反坦克導彈方面的詳細情況。”鄭宇成說道。
諸光源忙不迭地點頭，“我馬上找他們項目負責人過來彙報。鄭主任，之前他們還在說，這次實戰測試的數據，他們還有很多疑問。”
“先把人找來，開個小會。”汪貴林知道諸光源是啥樣的人，開口說道。
謝凱只在旁邊看着，也不說話。
龍耀華則是看着謝凱。
404現在的勢頭很喜人，研發方面，其他單位有項目沒經費，都展開合作，即使部隊因爲成本問題無法裝備，國內也有了技術。
很快，諸光源就把反坦克導彈相關人員召集到了技術會議室。
“這次的反坦克導彈，雖然取得了顯著的成效，不過這不是我們對這款單兵反裝甲導彈定型的理由。”謝凱在非洲經歷了反坦克導彈的實戰，謝凱先做出情況介紹。“尤其是這次作戰對象是美國M48跟法制AMX-30這兩種落後的坦克，裝甲厚度不高，並且不是我們導彈的主要攻擊對象……”
“謝凱同志，關於您提供的實戰報告與相關數據，我們有一些疑惑……”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問着謝凱，“在報告中，所有導彈都是選擇攻頂模式，對於坦克的裝甲攻擊效果如何，並沒有實戰數據……”
“確實如此。”謝凱說道，“M48畢竟是老坦克，五十年代的東西，隨便一發穿甲彈都能輕易報廢……即使側面攻擊，都不是問題，M48主裝甲厚度120毫米，還是均值裝裝甲……”
謝凱看着問話的人，意思就是好意思問這樣的問題麼？
即使從主裝甲打M48，那有什麼意義？
120毫米主裝甲，隨便一發RPG都能搞定。
“諸位，我知道大家對於目前取得成果都是非常高興的。請注意，我們開發的導彈，主要是針對三代坦克，尤其是裝備了反應裝甲的三代坦克！”謝凱強調着。“蘇聯T80，美國M1，德國豹2等，而不是屬於第一代裝甲薄弱，行動緩慢的老式坦克。”
衆人頓時沉默了。
龍耀華心中也震驚。
他沒想到，國內的三代坦克剛開始起步，404已經在研究單兵對付三代坦克的作戰武器。
“三代坦克的裝甲厚度，可都是六百毫米以上……”龍耀華忍不住開口了。
“首長，矛與盾，是一直相互發展的。盾太厚，矛就得更利；矛鋒利了，盾就需要更厚……”謝凱解釋着。
人類武器發展，一直都是無法脫離矛與盾的問題。
攻擊跟防禦，促使世界各國國防裝備的發展。
龍耀華無話可說。
就這樣聽着他們繼續討論下去。
“關於反坦克導彈金屬濺射流的問題，目前無法評估，M48裝甲太過薄弱，尤其是頂部，被反坦克導彈攻擊後，不管是M48，還是AMX-30，幾乎所有坦克都化成了廢鐵一堆，根據推斷，是我們反坦克導彈串聯戰鬥部第一級就擊穿了坦克裝甲，第二級主戰鬥部在裝甲內部發生爆炸引起的金屬濺射流引燃了彈藥倉內部爆炸，也就是殉爆……”謝凱把情況介紹了一番。
二十枚反坦克導彈，摧毀二十輛坦克。
本來是一個值得稱道的成績。
可這二十輛坦克，都是裝甲薄弱的。
整個研發團隊，都沉默了起來。
實戰，根本就找不到三代坦克來檢驗實戰效果。
就連359坦克的裝甲，這些反坦克導彈，都是無法擊穿的。
既然在研究反坦克導彈，359坦克新一代改型的頂部裝甲都是加厚了，甚至裝上了反應裝甲。
“謝凱，關於下一步的研發，你有什麼想法？”鄭宇成看了一眼臉色平靜的龍耀華，心中鄙視，這傢伙，明明心中震驚，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謝凱看着研發團隊，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根據這次實戰測試，我覺得目前我們反坦克導彈的性能改進，將會陷入停滯階段。”
“怎麼可能！”
“我們可以研究擊穿更厚裝甲的導彈。”
“我們可以試驗更厚裝甲的穿甲效果……”
一番話，讓所有研發人員炸鍋了。
謝凱這是瞎扯淡。
剛研發出來，就陷入停滯階段，還研發個啥？
項目被腰斬？
“我的意思，大家可能不理解。目前無論是T80還是M1跟豹2，我們都無法找到實物，反坦克導彈連我們的359坦克主裝甲都無法擊穿！”謝凱看着衆人，慢條斯理地開口。
衆人沉默。
事實如此。
在基地試驗的時候，就模擬過反坦克導彈攻擊新一代359坦克主裝甲的測試，效果不盡如人意。
國內反應裝甲的效果並不是很理想，在有了反應裝甲，增加頂部裝甲厚度的情況下，這款導彈的效果也不是很理想，根本無法破掉359坦克的防禦。
更不要說對付世界一流的坦克。
世界最先進的坦克，都是皮粗肉厚，機動力槓槓的。
“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吧。”汪貴林見諸光源欲言又止，知道他的心思。
誰都不想這項目就這樣停下來。
不少人都將會沒有活幹。
“在目前情況下，除非有推力更強勁的發動機，速度更快，穿甲能力更強的戰鬥部，我們能做的，就是擴大這款導彈的使用性能。不僅僅是反坦克。”謝凱開口了。
衆人都是不解地望着他。
反坦克導彈如何擴大實用性能？
“根據這次實戰表現，我希望這款導彈，可以在拍照模式下，可以標記特定地形，比如戰壕、碉堡、建築物等工事；由於採用紅外尋的/制導的模式，可以有效對付低空飛行器，比如直升機，對地攻擊機等……”謝凱說道。
這一下，整個會議室徹底炸開了來。
“這不可能！”
“本來只是一款專業反坦克導彈，怎麼可能對付飛行器……”
“完全是天方夜譚……”
一衆人如果不是估計龍耀華跟鄭宇成在場，估計直接脫了鞋子砸謝凱了。
即使這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謝凱。
“諸位，諸位……”謝凱知道自己的話多麼不受人待見，依然沒有半分臉色變化，“在布隆迪評判戰場上，布隆迪叛軍，用RPG火箭筒，打掉了掉以輕心的2架強-5對地攻擊機……”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沒人能想到，火箭筒這種本來是用於反裝甲跟對付地面工事的簡易單兵重武器，可以打掉速度遠比直升機更快的對地攻擊機。
他們不相信謝凱說的。
可謝凱在這事情上，沒必要撒謊，一查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