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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我們的政策，你知道。”國字臉老頭看着謝凱，臉色緩了一些，“你是受到了別人的欺騙，最好趁着現在沒造成太大危害交代。如果不交代，間諜組織竊取了國家機密，將會讓國家利益受到嚴重危害，到時候不僅你的前途完了，你父母也會跟着受到牽連……”
“首長，這事情真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謝凱滿臉苦澀地解釋着。
如果不是雙手都被銬着，他絕對會狠狠地抽自己幾巴掌。
嘴賤啊。
這裡是八十年代，冷戰還沒有結束，蘇聯還沒有解體，東風城還沒有解密呢！
總部招待所，被折騰了好幾天的羅振興跟譚慶元一行人總算是在凌晨到達了基地。
一夜沒睡，他們也顧不得休息，沒有急着向上級彙報，而是催促基地的接待人員帶他們去紅旗機械廠瞭解情況。
只有瞭解了情況才能彙報。
“但願考察團隊的人還沒有出發吧，不然這邊沒有數控系統就麻煩了。”譚慶元等人在等待鄭宇成的時候，一臉擔憂。
羅振興同樣擔憂，“老譚啊，我更擔心的是三菱那邊出幺蛾子。鄭濤他們那邊拖不住了。如果沒有系統，三菱那邊不停提高條件，到時候，咱們付出的代價可就大了……”
“是啊，這技術是不能或缺的，對於整體的工業水平提升太過重要了。”譚慶元同樣擔憂。
他們昨晚過來，甚至就猜測出來一路的遭遇是基地爲了拖延時間，故意搞出來的。
否則，他們的介紹信跟工作證，足夠讓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嘉峪關被拖了一天，火車上拖了兩天時間。
沒有技術，難道這幾天能搞出來？
“同志們辛苦了，實在抱歉，讓大家在來的路上受罪了。”鄭宇成進來後，一臉歉意地對考察團的人員說道。
“鄭主任，咱們還是先看看數控系統吧，這都耽擱了好幾天的時間……”羅振興認識鄭宇成。
“羅同志，要不，還是先休息休息？你們這幾天應該也沒有睡好……”鄭宇成一臉誠摯。
他的話，讓羅振興跟譚慶元的心沉到了谷底。
“鄭主任，咱們還是先看系統，不看到系統，我們怎麼睡得着？”譚慶元的語氣有些重了。“何況上級也在等着我們的消息。”
這時候，也懶得去顧及身份什麼的。
鄭宇成一通電話，使得他們跟三菱集團的談判暫停，三菱方面反而藉着機會增加條件。
如同他說的，不弄清楚紅旗機械廠有沒有，根本就睡不着。
“既然這樣，咱們直接去紅旗機械廠。”鄭宇成也是不滿，他的級別可比譚慶元跟羅振興兩人高一些。
雙方之間的友好氛圍沒有了，鄭宇成也不安排車，直接讓大家走路去。
反正也沒多遠，也能省點油錢不是。
對於這樣的待遇，羅振興跟譚慶元並不在乎讓他們走路。
一路無話，鄭宇成直接帶着他們進入了紅旗機械廠的精密加工車間。
“鄭主任，你帶我們來這車間幹什麼？難道數控系統是在這裡面生產的？”羅振興也是怒了。
分明是把他們當猴耍。
裡面都是數控機牀，自然有數控系統。可這些都是來自美國的數控系統，哪怕他們能仿製，也能交差。
問題是，基地生產的數控系統在哪裡？
“這些數控機牀上面的系統，全都是我們自己改進設計之後的系統了……具體的我也弄不清楚，我讓人來給你們介紹吧。”鄭宇成平靜地說道。
“鄭主任，咱都是明白人，這些系統，你們真的能生產？”譚慶元冷聲質問。
“首長，這些系統，我們完全能生產，唯獨不能生產的只有裡面的芯片。”曹峰平靜地說道。
“你們生產的在哪裡？我們是要看到能生產的技術！”羅振興的話，幾乎是牙縫中擠出來的，“你們說搞出來了，我們跟三菱方面關於數控系統的談判停止了下來，三菱以此爲藉口，提出更多條件。”
“如果沒有，你們清楚這會給國家帶來多大的損失！”譚慶元的臉色也是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兩位，請不要激動。請到技術室裡面……”曹峰看了鄭宇成一眼，見他臉色平靜，也不知道這兩位是被基地給堵在外面好幾天火氣本身就大。
既然這幾天一直在補各種資料，曹峰自然清楚，必須得有生產過程讓考察的人看到。
技術室不大，只有六十多平米，各種圖紙資料佔據了不少地方。
中間幾張小辦公桌拼成的工作臺上，擺着十多套還沒有外殼的數控系統。
看到這些東西，羅振興跟譚慶元等人並沒有鬆口氣，反而更擔憂。
“由於目前基地自身沒有業務，也沒有資金，我們生產的數控系統也很少，只有十多套……”曹峰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指着桌上的數控系統介紹，“這套系統，以摩托羅拉68000芯片爲處理器，電路以及各種電子元件，都是我們自己生產……根據我們的試用對比，比之前的系統高了一個等級，控制精度更高，運算更快……”
“這些系統能用嗎？”有人問到。
“這位同志，你這是什麼話，不能用，我們搞出來幹什麼？”曹峰也是火了。“你們可以質疑我們的技術，但是不能質疑我們的素質！能不能用，試試不就知道了？”
“你們中應該有了解技術的吧？外面的數控機牀上系統全部是更換成了我們自己的系統，可以先看看。”鄭宇成沒好氣地說道。
羅振興跟譚慶元都沒有說話，用他們的實際行動來證明他們的懷疑。
兩人都是帶着技術人員，讓技術人員到車間裡面去實驗，他們則開始查各種技術資料。
從設計方案到設計總成圖，還有生產工藝，然後再翻閱各種實驗數據。
他們不懂技術，卻知道開發技術過程中產生的各種技術資料。
一邊翻閱資料，一邊詢問相關人員，看看他們說的跟資料記錄是否能對上號。
在車間的技術人員，則是各種專業問題問紅旗機械廠的技術員。
這一切，都有準備，曹峰等人各種問題都考慮到，倒也沒有出什麼紕漏。
就連中午，考察團也是讓讓食堂打飯送過來，而沒有離開。
謝凱依然在保密科的審訊室裡面，保密科的人，不相信他的說辭，不停地追問他的上線，組織成員等，這讓他無奈不已。
讓他們找鄭宇成，保密科的人也不同意，就這樣拖着。
教室裡，從早上就沒看到謝凱，莫齊不時地扭頭去看那個空着的位置，被老師點名了好幾次。
中午時分，她一個人在教室裡面，不由有些心慌。
“他不來，沒人打擾我，不是正好？我應該高興纔對啊！”莫齊如此對自己說，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反而感覺到不習慣。
自己這是怎麼了？莫齊不由質問自己。
難道喜歡上他了？這想法剛出現，就被莫齊否定，根本就不可能，謝凱逃學曠課打架，不認真學習，這樣的人找不到任何值得喜歡的地方。自己說讓謝凱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學就答應做他女朋友，不過是爲了拖住他。
她相信，謝凱根本不可能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學的。
可他今天沒來，爲什麼自己心中有些慌？
早上還在考慮，今天謝凱再搶自己饅頭，就給他一巴掌，結果謝凱沒來……
孫娟端着一個飯盒進了教室，看着前面位置上的莫齊，再看了看謝凱的位置，嘆了一口氣，快步走到莫齊旁邊，“吃吧，一會兒涼了。”
“他呢？”莫齊最終沒有忍住，對着孫娟問道。
孫娟搖頭，“誰知道他呢，有時候幾天不來也正常，幹什麼去了，他父母都不知道。”
“我自己有午飯。”莫齊咬着嘴脣說道，拿出了她的饅頭。
孫娟把飯盒推到她前面，把她手中的饅頭拿了。
“你家的情況，是我告訴他的。饅頭就別吃了。我每天中午給你打飯，即使他沒來也不會影響。”孫娟說道。
“你又不是她的丫鬟，幹什麼這麼聽他的？”莫齊不由有些氣憤。
孫娟看着她，臉上笑笑，“他比我們小，爲什麼是我們頭兒你知道嗎？因爲他從小就會保護我們，帶着我們跟欺負我們的大孩子打架……”
孫娟開始對着莫齊講小時候的事情。
莫齊也很好奇，爲什麼謝凱就能成爲衆多孩子的頭兒，甚至那麼的混蛋，連老師都欺負。
孫娟講謝凱的時候，謝凱一臉無奈地看着眼前的國字臉老頭，“首長，我說的都是事實，真的。如果真有上線，有同黨，也不至於跑到機要室打電話不是？”
謝凱不斷地重複着這番話。
他現在特鬱悶。
口花花一番，結果卻鬧出這樣的幺蛾子。
“我父母的單位，名字，都交代了；甚至我小時候幾歲還在尿牀都交代了，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呢，調查一下不就清楚了？”謝凱鬧心不已，“我從小在基地長大，父母教育我要立志爲祖國國防事業奉獻，咱們也算又紅又專吧？怎麼會出賣國家機密，況且在這基地裡面，要錢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