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人大概初七就會到國內，這次是直接準備敲定合同的；同時，波斯人也會在元宵前過來，雙方要的數目都不小，而且交付期都給的很短……這是需要我們考慮的。”鄭宇成沒有在謝凱遊戲機公司的股權上糾纏。
國家都允許一部分先富裕起來，他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謝凱沒偷沒搶，何況遊戲機公司利潤雖然高，給基地的利潤部分也不少。
“你們在當初談的時候是如何考慮的？基地的生產水平，你們是清楚的。”汪貴林一說到這個就發愁，“數百輛坦克，我們如何能在一年半甚至更少的時間內完成交付？數百枚導彈，咱們也不是短時間內能交付完成的。”
交戰的雙方，都是要求快速交貨，這樣的生意，基地沒法丟掉。
謝凱之前說的輕鬆，不在意人家的訂單，基地的人可不敢。
僅僅是伊拉克一家，就超過二十億美元，波斯人窮，沒有太多資金來源，估計訂單也是數億美元。
交付期，必須在可以滿足的情況下最大機率縮短。
“坦克的生產，我們也清楚，僅僅憑藉541基地一家，一年能生產150輛就不錯了。”謝凱贊同汪貴林的說法。
“他們可是要求15個月交付……”
“不是22個月？”謝凱無語，“易卜拉欣這王八蛋拿錢不幹事兒啊。”
“那只是價格方面，你好像沒有跟他討論關於交貨期的問題不是？”鄭宇成鄙視謝凱。
易卜拉欣確實貪心，而且那筆錢，本來就是伊拉克政府出的。
“其實我跟我爸也討論過，我們基地生產坦克，小批量還沒有問題，541生產能力也不行，但是不要忘記了，咱們國內還有617，他們的坦克產能不小。”謝凱的話，讓衆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404跟617基地之間可是仇人，359坦克項目，就是硬生生從617廠搶過來的。
當初爲了截胡這個項目，基地可是不顧原則，在謝凱表露出想要出國的情況下還冒險讓他去了香江。
搶了617的合作，現在想要拿到單子而跟他們合作，對方能樂意？
“他們要是知道情況，肯定會漫天要價，以此報復咱們。”鄭宇成設身處地思考，換成他，肯定不會跟617合作。“各個單位都是有着自己的利益。”
“是啊，小謝，咱們雙方之間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如果不是有541，咱們的坦克先項目指不定如何。”白彥軍也提醒謝凱。
“發動機不是617基地提供的？”謝凱反問，“如果他們有衆多的業務，或許會獅子大開口，滿天要價。現在兩伊的坦克訂單，他們幾乎交付完成，指望軍方的訂單？”
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訂單。
軍費本來就不多，加上目前617坦克基地生產的各種坦克性能也都不是非常讓軍方滿意。
否者，怎麼會出現軍方要求359坦克出口轉內銷？
“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換成咱們處在他們的位置，你覺得，仇人找上門，讓咱們幫他們賺錢，咱們能樂意？”汪貴林問謝凱。
謝凱很想回答，爲什麼不。
可看到衆人臉上的表情，再加上網上曾經流傳的各個單位都是有着自己的小金庫，自己的利益什麼的，倒也釋然。
“可目前不跟617廠合作，在交付期上，很難滿足伊拉克人的要求。就連易卜拉欣，在交付期這塊，也都是不敢說太多。盯上他們訂單的，可不只有咱們一家，359坦克雖然打着三代坦克的旗號，實際怎麼回事，咱們都清楚，只是裝備了部分三代坦克技術的準三代坦克，唯獨防禦要好點，火力並不是非常猛，射擊準確度在行進過程，也不是多高。”謝凱提醒衆人。
對於二代坦克，359能碾壓，可是對於美國M1，德國豹-2，蘇聯T-80這幾款坦克，359的性能根本無法與之比較。
美國人可能不會出口M1給伊拉克，德國也可能在美國的壓力下，不會出售豹-2給伊拉克；但是窮瘋了的蘇聯，賣給波斯人或者伊拉克T-80主戰坦克，完全有可能。
哪怕是簡配的猴版坦克，面對359坦克這種由中型坦克改進設計而來的坦克，性能表現都會好很多。
謝凱把這些情況分析了出來，衆人臉上都是面露難色。
事實如此，可要找617進行合作，雙方面子都很難抹開。
“我覺得伊拉克人不會買蘇聯的T-80，蘇聯人最多賣T-72給他們，哪怕是T-64，都沒有賣給他們。”鄭宇成覺得謝凱擔心的太多了。
謝凱無奈，老傢伙分明是不想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去給617的人說好話。
“怎麼不可能？”
“T-72一輛最低售價都是350萬美元，你覺得T-80得多少？起碼600萬美元往上走，五百輛，那可是30億美元！”鄭宇成底氣有些不足。
伊拉克人買坦克，給617廠可是下了兩千多輛，十多億美元的訂單。
就連國內軍方，都沒有裝備這麼多的69式坦克。
謝凱嘆了一口氣，“雙方到了現在，已經打得下不來臺。伊拉克人早就想要結束戰爭，可波斯人不同意，或者說雙方沒有談攏，加上產油國也不希望這兩個產油大國停下戰爭來認真開採石油……波斯人自己國內有着比伊拉克人好的軍工製造系統，即使受到西方國家制裁，還有蘇聯向他們供應武器呢。”
波斯人在不斷地採購先進武器裝備武裝他們的軍隊。
伊拉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不想跟他們競爭，能行麼？
僅僅二十枚攜帶雲爆彈的地紅旗導彈，就改變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戰役的結果。
至少雙方是這樣認爲的。
否者，伊拉克人不會喪心病狂地一次下達500輛359坦克訂單，同時還有500枚裝雲爆彈彈頭的地紅旗導彈。
“基地跟617之間的問題，那是咱們內部矛盾。在面臨利益的情況下，沒有什麼是無法改變的。我覺得，617基地會同意的，只不過，咱們得分一些利益給他們。”謝凱覺得，有利益驅動的情況下，合作是雙贏的。“而且在後面，波斯人見到了359坦克的性能，也可能下達大量訂單。”
雙贏的，爲什麼要拒絕？
隨着359坦克名聲傳出去，這世界上，要買坦克的國家可是不少。
非洲黑叔叔用不起，卡扎菲可不會嫌棄這玩意兒便宜，還有南美一些國家。
359坦克的出現，本來就是爲買不起跟使用不起三代坦克的第三世界國家而搞出來的。
龐大的訂單，帶來的是巨大的利益。
短期內，國內軍方不可能大規模換裝，617那麼大一家廠，要養活的人也是不少。
“爲什麼要分利潤給他們？”鄭宇成不樂意了。“咱們沒業務的時候，他們爲什麼不給咱們一點？”
“因爲咱基地的產能不足，而且我們也不可能擴大產能。541基地要是建設完成了，自然不需要跟他們合作不是？”謝凱的話，讓鄭宇成閉嘴不言。
鄭權在一邊聽着，也不好插話。
這已經超出他的能接觸到的事情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極其煎熬。
在這裡，卻不得不開口，“我覺得，咱們跟617廠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實在不行，不是還可以尋求上級幫忙？以命令的形式找他們，他們能拒絕？”
“不行，絕對不能以命令形式逼着他們跟咱們合作。”謝凱堅決反對。“上級的命令，他們無法拒絕，但是在生產質量跟生產進度，誰都無法保證……”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很多事情，沒法採用這樣的辦法。
生產這塊兒的事情，很多東西沒法說，要是617基地那邊玩陰的，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直接跟他們談錢，生產成本拋開，咱們再給兩成到三成的利潤，他們不會嫌棄自己的小金庫錢多吧？”謝凱覺得，找上級施壓，不如用利益來驅使，“何況79式主戰坦克，引進了國外技術花費了不少的錢，結果在359坦克的對比下，不管他們自己，還是上面，心中都有想法……”
79式主戰坦克，坦克炮，火控系統等都是從英國引進的技術。
引進技術，花費的代價可不少，沒有359坦克出現，上面自然沒話可說。
現在359坦克沒有花費外匯，也沒有讓上級主管部門出一分錢，自籌經費搞出來，兩相一對比，結果自然明瞭。
“明天我給那邊打個電話，先試探一下吧。”鄭宇成即使不願意，也不得不同意。
他不同意不行。
“後天不是就過年了麼，他們難道不放假？”謝凱詫異地問道。
即使現在過年放假時間少，按理，617廠的人早就已經進入過年狀態了。
“下面的人過年，咱們過什麼年？”鄭宇成抱怨着，“各種事情都得考慮不是？”
“你看咱們，能像其他人那樣，什麼都不管地輕鬆過了幾天麼？當然，如果整個基地走上路了，倒沒有什麼問題。不盯着，就得出問題。”汪貴林補充着。
當領導的，沒法去好好休息。
謝凱看齊志遠跟白彥軍，兩人都是點頭。
“那今天差不多了？”謝凱覺得，時間不早了，還要回去跟父母商量事情呢。
也不知道汪貴林家的小老太太去哪裡了，要是那老太太再逮着自己非得給自己介紹對象，可就麻煩了。
讓謝凱沒想到的是，鄭宇成先讓鄭權離開，把謝凱說的進出口貿易公司弄個計劃出來，有什麼不明白的問題再找謝凱討論。
鄭權點頭，起身離開。
謝凱正要走，卻被叫住了。
“你跟利比亞人熟悉不？跟伊拉克或波斯人接觸的時候，有聽誰說過他們麼？”汪貴林突然問着謝凱。
謝凱虛眯起眼睛，不知道汪貴林突然提利比亞人幹什麼，“卡扎菲的利比亞？他們不是一直在採購蘇聯武器裝備？”
對於利比亞，謝凱並不是太熟悉。
唯獨知道的也就只有卡扎菲相關的一些事情，那是跟傻大木齊名的傢伙。
這貨一直都跟西方世界不對付，也是通過軍事政變上位，極其不受歐美世界歡迎。
沒有了卡扎菲的利比亞，幾乎很難被人提及。
所以，謝凱才稱之爲卡扎菲的利比亞。
好像86年美國人要跟利比亞幹一仗？具體結果如何，謝凱真心不知道。
利比亞不是傳統的世界熱點，而且人口太少，一直也沒有幹出什麼讓世界側目的大事兒。
“確切地說，卡扎菲是在構建蘇式防空體系。”鄭宇成解釋着，“初三利比亞人到咱們基地來考察……”
“他們考察什麼？”謝凱更是不解，“利比亞那麼小個國家，人口也不過幾百萬，雖然在非洲來說算是經濟強國……”
瞭解得不多，不代表基礎的不知道。
“就是因爲不瞭解，所以我們才很糾結，今天才接到上級的通知。”汪貴林說道。
“難道是幫波斯人買武器？”謝凱皺眉問道，“如果是幫忙買武器，他們也不需要考察，直接下單就得了不是？”
波斯人跟西方國家斷交後，還保留着正常外交關係，甚至保持好關係的國家不多了。
卡扎菲控制的利比亞，同樣是跟西方國家關係不好，要不然，美國人也不會閒的彈疼去炸卡扎菲玩兒。
於是乎，同時反對西方國家，尤其反對美國的兩個國家，外交關係自然不差。
能幫波斯人買武器的國家，真心不多。
“不清楚，上面只是讓我們做好準備，把能給他們看的東西都準備好。”汪貴林苦笑。“你跟波斯人以及伊拉克人甚至巴基斯坦那邊的人關係都不錯，所以才問你知道情況不。”
“我昨天凌晨纔回基地呢。”謝凱搖頭，茫然不知，“利比亞國內軍隊不多，應該也買不了多少武器啊。他們最需要的無論是軍艦還是防空導彈，都已經有了不少的數量。”
雖然瞭解利比亞不多，不過謝凱對於八十年代的幾個主要反對西方國家的情況還是又說了解的。
之前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利比亞，也沒有考慮過出售武器裝備給卡扎菲，相比正在打仗的傻大木跟霍梅尼，卡扎菲的武器裝備購買力跟購買慾望太差了。
利比亞最強悍的就是防空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