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幾人在黑暗的道路上討論這些，謝凱怎麼都覺得怪異。
再說下去，這些老傢伙搞不定又想着弄什麼項目。
謝凱必須找到最適合基地目前發展的項目，最好是能快速獲得訂單，投資很快可以收回來的。
航母，大驅，核潛艇，他同樣也想要搞一把，那些玩意兒動輒十多年的設計研究，數十上百億的投入，窮得不行的海軍還不一定能用得起多少，投資進去就是個無底洞。
鄭宇成等人也沒有再說什麼，現在夜已經深了，外面冷的不行，所以各自回了家。
“怎麼這麼晚？喝酒了？”柳旭披着外套給謝凱開門，剛打開門就聞着一股酒味，皺起眉頭看着謝凱。
謝凱尷尬地一笑，“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他真沒想到，自己動作這麼輕，老孃能聽到。
“洗漱了早點睡吧……別不洗腳！明天幫着我去領年貨，你爸我是指望不上了。”柳旭說道。
謝凱一聽，急忙搖頭，“媽，我明天還有事兒呢。基地能發多少年貨？您一手都能提回來了！”
“你爹我也指望不上，養了你這麼多年，幫着拿點東西同樣指望不上，你說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眼兒狼？”柳旭看着謝凱，生氣地抱怨着。
謝凱無語，老孃這幽怨的眼神，應該投給老爹纔對。
“媽，我先睡了，明天真的有事兒。”謝凱明天還要去鄭宇成辦公室拿資料，真心沒空幫忙搬東西，“要不我讓瘋子他們給您打下手？”
“不用，老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柳旭沒好氣地說道，隨後轉身進了屋。
謝凱只能無奈地聳聳肩，趁着老孃回屋了，也不洗漱，更不會洗腳，直接就溜進了屋，實在太困了。
第二天一大早，謝凱就被外面的敲門聲給敲醒了。
“讓人睡覺不？”腦袋還迷糊着的他，嚷了一嗓子，隨後又翻身準備繼續睡。
“謝凱，孫娟他們找你來了！”柳旭怨氣很重。
估計是謝建國一早就跑出去跟工友們吹牛扯淡不幹正事兒了造成的，加上謝凱這個兒子她也指望不上。
“讓她們自己玩兒，我這還困呢！”謝凱蒙着被子不想跟他們一起去玩兒，每年過年都是這樣，最多是誰搞了一些自己做的炮仗，跑到基地外的沙棗林邊上放着玩兒。
實在沒意思。
“哥，莫齊也去呢！別到時候說我沒通知你。”孫娟趴在門上，小聲地對謝凱說道。
謝凱一聽莫齊也去，一個骨碌爬了起來，快速地穿上衣服跟褲子，開了門，“她真的去？”
“嗯啊。她昨天讓我今早上來叫你的。”孫娟一臉笑容地說道，隨後偷偷地向着正在忙碌的柳旭看去，趁她不注意，對着謝凱小聲地問道，“你怎麼把她給拿下的？”
“什麼拿下？你哥魅力大唄。”謝凱喜笑顏開，收拾完東西就向着外面走去。
“幹什麼啊？你不吃早飯？”柳旭見兒子往外面跑，對着他喊道。
謝凱連去鄭宇成辦公室裡面拿資料都顧不得了。
昨天軍訓回來的路上，莫齊的表現就讓他有些驚喜，還沒想到莫齊居然主動約自己。
到了沙棗林，卻發現胖子等人正在忙碌着，這些貨從家裡把鍋碗瓢盆都給搬了過來，更是搞了不少的好東西，臘肉，雞鴨魚什麼的都不見少。
四處搜索，根本就沒有莫齊的影子。
“哥，你別生氣，我保證把她給找來！”孫娟見謝凱臉上失望，怕他轉身就走，紅着臉解釋。
謝凱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很少時間跟小夥伴們一起玩兒，從重生後，幾個月，從來沒有哪個星期天跟他們一起在沙棗林裡面喝酒吹牛暢想未來了。
“哥，我從家裡順出來的香腸，你先給墊吧墊吧……”羅峰見謝凱過來，趕緊遞給他一截香腸。
“你不怕你二姐揍你？”謝凱看着一截二十多釐米長的香腸，皺眉看着這貨，“你家人多，這東西，拿回去吧……”
“沒事兒，今年基地各種東西發得多，各個單位都分了不少，我二姐一大早煮的，趁着老三跟老四沒起來給我的。”羅峰得意地說道。
“你看胖子，整了一塊臘肉，一條魚，還有幾個罐頭呢。”錢胖子正在忙着用工兵鏟壘竈。
看到謝凱過來，胖子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哥，基地今年過肥年，咱們也跟着過個肥年！”
還有其他幾個關係好的，各自有着分工。
以前每年過年前一天，大家都從家裡面摸出來一些平時見不着的好東西，出來在從小玩到大的沙棗林邊煮了吃。
也算是他們一起團年了。
一方面是大家從小關係好，另外一方面就是實在沒得玩兒的，大人在一起聊天，他們小孩也插不上話。
慢慢地就形成了傳統。
“哥，你先在這邊呆着，我去給你把莫齊弄來。”孫娟見謝凱不僅沒有發火，跑去幫着胖子壘竈，高興地說道。
謝凱沒有理他，望着忙碌的一幫子兄弟，沙棗林其實不是林子，只不過有着十來顆歪脖子沙棗樹，被見不到林子的404人稱之爲林……
整個林子周圍都是荒地，到處都是三五一羣圍在一起壘竈或幹其他的孩子羣。
這些傢伙都是跟着謝凱一幫人學的。
在孫娟的軟磨硬泡之下，加上老爹中午要參加359車間的團年，也過來了。
“你們這麼大的人，居然還學小孩子玩過家家？”莫齊被眼前的場景給嚇着了，“被知道了怎麼辦？”
“放心吧，過年這幾天，只要不把廠子給點了，不把家裡鍋砸了，再怎麼鬧騰都沒事兒。”謝凱見莫齊不跟他說話，主動開口，“他們要是真的想管，能出現這情況？”
莫齊看了謝凱一眼，再看了看周圍其他夥伴沒有誰注意到，便跟孫娟一起去幫忙了。
404周圍樹木不多，能搞到柴禾的自然也就不多。
也不知道是誰幹的，居然從基地裡面弄了一堆廢舊木料，加上一些大塊的碳，很快這邊就升起火來。
其他的小孩兒就不行了，很多都是從家裡搞出一些不需要加熱的糕點啥的，也沒誰在意，反正他們是爲了這個氣氛。
一起玩樂時候的無憂無慮。
謝凱也不動手，在一邊就這樣坐在沙土上，看着莫齊跟孫娟她們忙碌着，突然覺得特滿足。
他跟莫齊從在一起到結婚到莫齊出事兒，就一起過了一個年，兩個人的年，能有什麼味道？
不過是莫齊做了三兩個菜而已，甚至不讓謝凱動手，就在一邊看着……
他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這樣輕鬆愜意過了，甚至，希望這樣的無憂無慮永遠下去，可惜，人總會長大。
“哥，你說今年基地會不會放炮？這都好幾年沒有聽到響動了。”當把所有的食材一股腦丟到鍋裡煮上，衆人圍在鍋邊一邊取暖一邊吃東西喝酒聊天，錢胖子突然問着謝凱。“你跟鄭主任關係好，聽他說過沒有？”
謝凱一愣。
基地放炮？
“對啊，很多年都沒有見過了，也不知道那幾門炮還能不能打響！”就連孫娟都有些期待。
“什麼放炮？”剛來基地半年時間的莫齊疑惑地問着孫娟。
“大炮，知道吧？咱們過年不都流行放鞭炮麼？咱們基地不同，也不知道從啥時候開始的，到了過年，就把原來守備團的幾門大炮拖出來，對着外面的荒地轟……”錢胖子一說到這個，就眉飛色舞。
“是啊，以前每年放炮的時候，我們就在一邊看着，要是再放炮，咱們就可以親自裝炮彈了！”
“你們太傻，裝炮彈有啥意思？得開炮，那才爽！”錢胖子一臉鄙視。
莫齊完全驚呆了。
這種情況，她根本就沒想過。
過年別家單位放鞭炮，基地裡面居然把大炮拖出來放，就爲了讓基地的人聽響動。
大炮啊！
他們說的可是真正的大炮。
“這事情上面不管嗎？”莫齊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基地。
“管什麼？這周圍你也看到了，方圓百公里都沒有人煙，在這裡面，一年根本聽不到什麼響動，除了偶爾有直升機發動機的轟鳴……”錢胖子說道。
莫齊不相信，以爲他們合起來騙自己，“咱們是工廠，怎麼可能這樣？”
“咱們是軍工科研單位，有着炮兵研究部門，測試新炮，總得打炮彈吧？上級能說什麼？即使這不行，還有守備團呢，他們搞演習，炮兵訓練，上級總不能讓他們別訓練吧？”孫娟俏生生地說道。
她能接觸到的東西多一些。
莫齊完全傻眼了。
“想自己親自開炮不？”謝凱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了莫齊旁邊，其他幾個小夥伴都很有眼力介兒地給他讓出來了位置。
莫齊扭頭看着他，滿臉不可思議。
“基地今年發了大財，肯定會放炮！”謝凱也不知道鄭宇成他們有沒有這樣的計劃。
只要莫齊想，他就能給她搞出來！
唯獨需要擔心的，就是基地裡面那些好幾年都沒有打過炮彈的老炮，是否還能安全地把炮彈給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