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體來說，大多數人都是希望咱們自己擁有。以前一窮二白，咱們搞蘑菇彈，不也是這樣麼？蘇聯老大哥有，美國人有，但是他們不會給技術……越是別人擔心我們得到的，越是對咱們封鎖的高技術，咱們國內發展纔會越快。當初蘑菇彈跟飛彈都很快搞出來，衛星也很快，不都是這樣麼？”
汪貴林說出了他們的目的。
這事情一直都是他們在操作，謝凱一直都是當個甩手在掌櫃，不去插手具體事務。
“確實，他們這是希望運-10多生產一些，帶動整個產業的發展。可那些航空公司對運-10不喜歡，咱們也沒辦法不是。”謝凱歎了口氣，“改革開放，不就是要搞市場經濟麼？不符合市場，我們生產出來賣不出去有什麼用？現在整個航空公司，自己掏錢，以後呢？”
換成剛來到這個年代的謝凱，他會毫不猶豫地把所有錢都砸到運-10的生產上去。
現在不會。
經歷的事情多了，眼界什麼的都被開啓，考慮問題也更加全面，自然不會去幹那種只是一時爽，卻影響到長遠發展的事情。
否則，他不會想着把那三十架圖-154全部搞回來。
搞回來的圖-154越多，對資金的擠佔也就越小。
這些民航客機都不需要外匯，還能帶動大量輕工業產品出口。
謝凱一直都喜歡這樣搞，原因就是曾經讓他記憶非常深刻的一個段子。
原本他是沒有機會實踐，可現在不同。
他記得很深刻，說的是一個遊客路過一個小鎮，直接向旅館支付了1000元現金入住；有了這一千的現金，店主向屠夫支付了這個月欠下的肉錢；屠夫又向農戶支付欠的買豬款；農夫還了飼料錢；飼料商販還清了賭債，賭徒又去旅館還了房錢，1000元又回到旅館店主手裡。最後，遊客說房間不合適，退房拿錢走人了。
在這樣的過程中，全鎮債務都還清了。
整個過程，一個也不虧，沒有這1000元現金，大家還在相互持續地追債，後果如何，可想而知。
就因爲外地遊客帶來1000元現金流動一番，大家的債務全解決。
流動的資金讓整個經濟社會煥發了生機。
404的搞這麼多項目，也就是爲了讓他們手中的錢全部流通起來，而不是一直放在那裡。
他們的資金流動，遠比小鎮的債務更加複雜，作用更大。
資金投入到技術研發領域流動的結果，不僅是讓大家債務償還清楚的過程，更是會產生很大的價值，讓技術發展更快速。
可投資太多，到處都要資金流動來盤活，結果呢，航空系統卻希望他們投入更多。
如果一個旅客住店，本來錢不多，五星級酒店，那肯定是住不起的。
剛好現在謝凱他們就是那住不起五星級酒店的遊客。
“其實他還有個想法，希望我們分配更多高精度加工中心給他們。運-10的生產，很多零件都需要大量的高端加工中心……”謝凱說出了自己對趙崢他們的想法。“只有通過項目，才能在跟我們的合作過程中提出優先滿足他們的設備要求。”
航空製造屬於頂級製造產業，越先進的飛機，對製造能力要求越高，以前那種老式飛機速度慢，自然不需要太頂級的生產製造力。
何況，爲了降低使用成本，就需要更強的製造技術來提升結構強度等。
“其實他們的想法沒錯，只不過不理解咱們，運-10只能慢慢生產，要是發展太快，最後產能閒置起來，技術隊伍怎麼養活，生產任務怎麼養活？咱們359坦克的生產，地紅旗等飛彈的生產，產能都已經開始過剩……”汪貴林看着謝凱，希望他又能提出解決辦法。
謝凱不吭聲了。
這事情，他也沒辦法。
原本爲了儘快完成訂單，很多技術能力比較強的軍工廠都成了紅旗集團的配套產業。
這些產業的技術開發能力不強，爲了能配套，這些年持續生產過程中，不斷在技術升級產業中進行投入，541就是最明顯的。
隨着訂單交付的完成，國內部隊沒錢，也沒有更多的資金來更新裝備，隨着 404產品外銷擴大的產能就開始逐步過剩。
“這些問題確實需要考慮。不過現在最主要的還是頂級高精尖端製造設備的缺口問題。這裡面市場很大，國際上依然沒有向咱們出口，出口的都沒有多大作用，價格還貴……”
不是國際上不向國內出口，而是出口的精度達不到使用需求，完全如同雞肋一般，價格還老貴。
紅旗集團的數控機牀，根本供應不上。
五軸加工中心無論是控制系統，還是機械繫統，對於知道精度要求都是很高的。
不瞭解這個領域的人認爲，這就是工業母機，只要有了幾臺，就可以源源不斷地生產低一等級的設備，那都是錯誤的。
一臺頂級加工中心，使用好了，完全可以製造精度等級更高的設備。
要不然，技術就無法發展了。
而且需要系統的製造體系，才能算是完整的工業母機。
一臺設備就能製造更多，工業發展也就沒有這麼艱難。
“咱自己都不夠用，蘇聯技術專家中，也沒這方面的人員……”鄭宇成滿臉無奈，“你說，蘇聯人爲什麼就不在這上面多投入一些呢？要是他們技術好，咱們也能多搞一些這種技術人員，研發速度也就快起來了。”
謝凱看着鄭宇成，這老傢伙太貪心了。
蘇聯要是在這方面技術實力強，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程度。
搞出什麼先進的裝備，都需要開發專門的生產設備跟生產線，大量的資金被浪費在這裡面。
一旦產品升級，生產線很多設備也需要根據產品的改進而改進。
這也是西方國家一直對蘇聯禁運高等級數控設備的原因。
東芝事件，不過幾臺加工螺旋槳專用的五軸加工中心，蘇聯人得到了，就差點讓東芝破產，但是也僅僅只能讓蘇聯的核潛艇噪音更小，無法用到其他領域。
蘇聯人的生產模式，成本太高，以至於整個國家破產。
要是不破產，他們從哪裡去搞缺乏的技術人才？
“那位你準備怎麼打發？”汪貴林突然轉移了話題，“我們技術力量要想得到補充，就必須解決掉這事兒。你老是躲着，也不是個事情。”
“哪位？”
謝凱有些適應不了老傢伙思維如此跳躍。
之前是兩個老傢伙適應不了他的思維跳躍，剛剛還在說技術人員的事情呢。
“你的蘇聯未婚妻……”鄭宇成開着玩笑說道。
謝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鄭叔，我是有媳婦兒有孩子的人，咱們國家法律不允許娶兩個媳婦兒吧？我這樣奉公守法的良民，怎麼可能違法？”謝凱真心不想見葉卡捷琳娜。
這女人，是間諜的事情，可能性很大。
他無法理解一個女人爲什麼在對他一點了解都沒有，明知道他有孩子有媳婦兒，還跑來。
這問題就嚴重了。
愛情？
連面都沒有見過的柏拉圖式愛情？
完全是扯淡。
至少，謝凱除了知道葉卡捷琳娜的名字，知道金髮，知道人漂亮外，不瞭解任何情況。
人漂亮爲什麼知道？
要是不漂亮，能成爲燕子麼？
“彼得·烏菲切莫夫，還記得嗎？”汪貴林問謝凱。
謝凱怎麼不記得。
這個人，還是他提出來的。
彼得·烏菲切莫夫，被認爲是現代隱身飛機的創意推動者。
美國的隱身戰機各種理論，都是美國科學家發展彼得·烏菲切莫夫的理論纔有的，F-117以及目前正在研發的F-22都是以他的理論爲基礎。
甚至，後來美國人用來專門向盟國收高價保護費的F-35B，上面用於垂直起降的向量噴管偏轉技術，也是直接抄襲蘇聯沒有進入批量生產，最後甚至項目被取消的雅克-141 。
蘇聯解體後，採用休克療法，經濟完全崩潰的俄羅斯政府支撐不起整個項目的投入，最終整個項目破產。
後來，雅克-141這方面的技術跟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合作，從而有了F-35。
謝凱如何不瞭解這個人？
這是他的最高目標之一，搞到這個人，他們隱形戰機的理論研究工作進展將會更快。
何況，垂直起降技術，對於航母艦載機的發展有着更大的好處。
超-7A可以作爲艦載機使用，無論是作戰半徑還是載彈量，都會比陸基起飛的超-7A小很多。
超-7A本來就是作爲高級教練機，承擔輕型戰機功能的戰機，戰鬥力並不是很強。
用於泰國海軍、阿根廷海軍這些作戰任務不負責的國家，問題不大，海軍使用，完全沒有多少作用。
跟蘇聯的雅克-38這種桅杆保護者、和平鴿的戰機一樣，只能讓人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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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了？”謝凱皺起眉頭問汪貴林。
“他同意來咱們這邊，關鍵在葉卡捷琳娜身上。”鄭宇成看着謝凱，沒有一點開玩笑的神態。
謝凱沉默了。
這事情真特麼的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