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家有國界！”
伊萬·維克多冷冷地看着謝凱。
這已經不再是招聘他們來工作這麼簡單了，而是他們現在這家單位處心積慮在竊取蘇聯投入巨資，研發了很長時間的技術成果。
小偷！
強盜！
“科學家確實有國界，諸位，僅僅因爲你們是烏克蘭人，所以在俄羅斯的莫斯科，你們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升職加薪沒有你們，吃虧受累，就是你們……”謝凱一臉玩味。
必須讓這些人沒有任何退路。
謝凱說的都是俄語，這些話讓翻譯翻譯給鄭宇成他們聽，老傢伙擔心謝凱太過分，到時候得不償失，在旁邊拉扯着謝凱衣角，讓他不要太過分了。
謝凱根本就不理會，繼續說道：“或許你們很難接受，事實就是這樣。蘇聯，是你們共同的國家，你們生在蘇聯，長在紅旗下，從小被教育要爲國家奉獻……蘇聯是誰的蘇聯？”
“是蘇聯人民的蘇聯！”伊戈爾不滿地反駁。
眼前這年輕人，太過分了。
“是麼？既然是蘇聯人民的，爲什麼你們得不到公正的待遇？甚至在科研經費減少後，連養家餬口都做不了？除了研發技術，你們還會什麼？你們研發技術，還能讓你們養活一家老小嗎？你們從小在烏克蘭長大，如果願意，我可以安排送你們回烏克蘭！”
謝凱語氣很平靜。
但是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子，紮在眼前幾名蘇聯人的心臟上。
回烏克蘭？
要是可以回烏克蘭，他們也不可能到這裡。
“在烏克蘭，情況同樣不太好，甚至比莫斯科那邊更差，絕大部分的研究工作都停下來了。就連蘇聯最先進的航母建造，也停下來了……”汪貴林歎了口氣，怕這些人真的回烏克蘭，“過幾天，會有一批烏克蘭的技術人員到這邊，那時候，你們可以溝通一下……”
“烏克蘭的技術人員？”伊萬·維克多喃喃地問到。
他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僅是他，所有人都無法接受。
“這兩天，大家先好好休息一下，各種資料我們會準備好，設備也會安裝好。三天後，就可以開始工作。同樣，如果不願意留在這裡，我們會送大家回去……”謝凱沒有再解釋什麼。
任由這些莫斯科來的蘇聯專家們查看各種基礎資料跟設備。
“要是他們離開，難道真的放他們走？”鄭宇成很擔心，“這事兒是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要不然，克格勃那邊……”
“送他們走，但是不會讓他們回莫斯科，至少短期內不行。要是他們不努力，以後工作幹起來在一些方向故意往錯誤方向帶，那纔是問題！”謝凱可不是什麼好人。
直接送回去，太麻煩了。
到時候這些人要離開，直接丟到非洲去就好了。
非洲那地方，這些人生存將會更困難。
火箭專家到非洲那些還沒完全從原始部落生活中走出來的國家能找到什麼工作？
“伊萬，咱們怎麼辦？我們實驗室應該都被他們搬空了。這裡大多數都是我們的研究手稿，還有其他人的……”伊戈爾迷茫了。
對於他們工作單位，幹了二十來年，還是有感情的。
哪怕他們得到的待遇並不是很好。
“先回去吧，回去再商量。”伊萬·維克多心情非常不好。
這裡這樣處心積慮，能讓他們輕易回去麼？
就這樣投入到工作中，爲這些盜竊他們科研成果的人工作，心理很難接受得了。
這裡不適合談話。
幾人從到處都是裝着資料跟設備的箱子的研究中心出來，外面已經少了很多人。
下午的天，很熱
而幾名蘇聯技術專家的心，卻很冷。
“你們是？”
“搞制導系統的，我叫基洛克林、他是別爾夫什卡，計算機編程的……”基洛克林沒有介紹他們原來的工作單位。
整個過程，他們都一直看着的。
對方是哪個研究所，他們同樣不知道。
“你們估計也是跟我們一樣的遭遇吧。”馬特維克歎了口氣，外面很熱。
太陽曬得人肉痛。
在莫斯科，是曬不到這樣的太陽的。
“一起去我家喝兩杯？”伊萬·維克多對他們發出了邀請。
基洛克林搖頭，“我們是鄰居，以後機會很多，今天都沒好好陪陪孩子。”
這些人想要幹什麼，基洛克林是知道的。
他不想去跟他們討論，他覺得這基地很不錯，無論待遇還是孩子成長的環境。
“我只想搞我的研究，可我們那邊無法提供足夠計算力的超級計算機，甚至我的很多程序沒有計算機模擬……”別爾夫示卡直接明確表示，“他們承諾，專門安排一臺每秒運算速度至少10億次的超級計算機給我。”
他要留下。
伊萬·維克多幾人也沒有繼續邀請。
他們幾家人都是在別墅區，距離不遠。
馬特維克幾人先要回家考慮，晚上幾人再聚在一起商量未來怎麼辦。
“親愛的，你回來了？你看我們的院子，他們居然種上了馬鈴薯！今晚我們馬鈴薯燉牛肉罐頭，據說味道非常不錯，剛纔我去旁邊的商店，裡面各種供應都非常齊全，我給貝拉拉買了很多糖，都是最好的大白兔……”
伊萬·維克多剛進入別墅的院子，安菲婭就如同一隻燕子一樣歡快地向他撲來。
妻子臉上的笑容，讓伊萬·維克多心中一痛。
多久沒有見過妻子這樣的笑容了？
“貝拉拉呢？”伊萬沒見到寶貝女兒。
“幼兒園裡面，她要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兒，她太久沒有跟同齡人玩了，那幼兒園的老師非常負責……”安菲婭嘰嘰喳喳地把她瞭解到的情況介紹給自己丈夫，“這裡是一座城市，現在擁有6萬人，各種供應都非常充足，唯獨不好的就是不能離開這裡，有什麼特別需要的可以向相關單位要求……”
“他們竊取了我們的科研成果跟各種設備……”伊萬·維克多希望聽取妻子的建議。
當然，他不會把自己的工作內容告訴妻子。
保密規則，那是必須有的。
聽到這話，安菲婭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你想離開？”安菲婭問自己的丈夫。“貝拉拉怎麼辦？”
伊萬·維克多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安菲婭拉着他進了房間，讓他坐下，整個人都變得非常嚴肅地看着伊萬·維克多。
“安菲婭，你……”
伊萬從來沒見過妻子這樣的狀況。
“我有一些事情，應該告訴你。燕子，你聽過嗎？”安菲婭直接開口了。
“燕子？”伊萬·維克多搖頭，“天上飛的那種麼？”
“間諜。隸屬克格勃，很多女孩，沒有考上大學，如果長相漂亮，就會收到克格勃的邀請，爲國家服務，這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在培訓的時候，我們被洗腦，用身體去交換情報……而我，當初跟你的邂逅，都是克格勃故意安排……”
安菲婭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這不可能！”伊萬·維克多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你是幼兒園老師啊！”
“你是保密單位工作人員，沒有孩子……”安菲婭平靜地說到，“來這邊之前，我同樣得到任務，但是我不願意繼續當燕子了，我只想守着你，安靜地看着貝拉拉長達……蘇聯完了，那些特權階層不會允許蘇聯繼續存在，只要蘇聯繼續存在，他們拿到的好處都無法變成自己的……”
“而這裡，出不去，不會有人在意我原來的身份，也不會有人威脅貝拉拉以後成爲燕子，我不會容忍我的女兒被人以爲國家奉獻的理由，淪爲那些特權人士的玩物……”
安菲婭的話，讓伊萬·維克多入墜地獄。
他從來沒想過，他的妻子，是一名間諜。
“如果你無法接受我的過去，我同意離婚，我會自己想辦法養大貝拉拉！蘇聯，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去！”
說完，安菲婭就起身向外走去。
伊萬·維克多甚至都沒有出口挽留。
謝凱跟鄭宇成幾人正在商量關於這些蘇聯專家安置的問題，得到消息，有個蘇聯女人找他。
不由好奇。
看着眼前這名漂亮的蘇聯女人，謝凱很疑惑，伊萬·維克多難道有什麼要求自己不好意思提，讓媳婦兒來？
這到也正常。
“謝凱，你好，我是燕子，任務就是暗殺你！”安菲婭看着謝凱打量自己，平靜地說出這話。
她這話出口，頓時讓鄭宇成跟汪貴林大驚。
燕子都混到謝凱身邊來了。
如何能不驚？
就要張口喊內衛，卻被謝凱阻止了。
“你是現在準備動手嗎？”謝凱心中同樣驚，特麼的，那些混蛋怎麼辦事的，燕子都給自己招來了。
臉上卻不動聲色。
要是這女人帶着武器……
“不，我是向你們自首，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我能在這座封閉的城市裡看着我女兒長大……”安菲婭同樣很平靜。
對於她來說，這裡是她最好放棄燕子身份的地方。
可以讓她的女兒無憂無慮地生活下去。
“先說說情況吧……”鄭宇成跟汪貴林兩人聽不懂太多的俄語，只能乾着急。
謝凱反而不擔心了，對方既然一來就公開身份，自然是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