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條件苛刻？你們可以不合作，我們不愁沒單位合作。”鄭宇成在一邊幫腔地說道。
甘寧遠還指望他幫忙說話，告訴自己那是小孩子瞎搞，誰知道鄭宇成是這態度。
兩人一開始肯定商量過。
“這事情我需要向廠裡領導彙報。”甘寧遠苦澀地說道。
兩人沒有意見。
事情談完，甘寧遠本來準備邀請兩人一起去吃晚飯，在酒桌上把兩人給搞定，讓他們降低條件。
鄭宇成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便不願意去，謝凱懶得出門。
看着甘寧遠落寞的背影，謝凱嘆了一口氣，“老鄭，如果咱們雙方的合作無法達成，你想辦法把甘寧遠弄到我們單位吧，他跟他的團隊都弄過來。”
“你很看好他？既然看好他，爲什麼不降低一些條件。雖然說我跟你是一夥的，你是在爲基地爭取利益，不過說實在的，你這條件還真的夠苛刻。咱們那技術如何，誰都知道。”鄭宇成覺得自己的心不如謝凱黑。
“他是一個真正的搞技術的人，可惜沒有遇到你這樣的領導。”謝凱並沒多說。“降低條件，就是縱容他們的領導繼續，對整個單位並不是好事。”
“我想，他們會接受條件的，即使沒有發言權，有一份收入來源，還能養活一大票人員，換成我，也會幹。”鄭宇成說道。
謝凱並不覺得會如此，對方絕對是貪婪的。
若只是跟甘寧遠合作，他不會有意見，一家單位坑了軍方，還敢跑來繼續要經費，也就只有技術拿得出手的人了。
王明過了好久纔回來，按照鄭宇成的吩咐，果真買了兩隻烤鴨，都是片好的。謝凱也沒有吃出啥特別的味道。
他不是吃貨。
正在吃的時候，謝建國跟曹峰兩人回來了。臉色都是不太好看，雖然喝了酒，卻不是因爲酒精刺激而不好看。
“怎麼了？”鄭宇成問着兩人，“難道今天那些首長們沒有重視你們？不應該啊！合同出問題了？”
“你問他吧。”謝建國坐在房間的沙發上，大口地喝着謝凱剛剛給他泡上的濃茶醒酒。
“今天晚上小鬼子說我們的質量有問題，當衆逼着我們承諾五年的質保，否則就應該取消合同……”曹峰喝了一口茶，把事情說了。
今天晚上的飯局，有不少人蔘加，不僅軍方，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單位的，能參加這樣飯局的，絕對不是身份太低的人。
小鬼子跟軍方的代表談判了很長時間，買賣不成仁義還在，所以也就邀請了他們。
“中村秀敏也不嫌丟臉？居然還好意思去混吃喝。”謝凱也是憤怒。
五年的質保，這實在是夠無恥的。
“不僅僅是他，小松多吉，吉川正雄也都參加了。一晚上不停地在煽風點火，軍方的首長們倒是挺維護我們，不過他們很多問題都是非常刁鑽，說的是事實，你爸這人又不願意撒謊，比如，我們液壓泵的水平，支撐杆的強度，分配器的質量精度跟使用壽命等，都沒有經過嚴苛的實驗……”曹峰無奈地說道。“中村小鬼子完全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把小松也逼得翻了臉。”
謝凱看着臉色鐵青的爹，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他跟鄭宇成去了也沒用。
完全沒想到，鬼子在處心積慮，連他們的同謀都給禍害了。
“合同呢？錢呢？”鄭宇成在意的是錢。
開始還在跟謝凱兩人謀劃，如何花這筆錢，嫌錢太多，現在來這麼一處，不着急纔是怪事。
“合同沒問題。軍方首長也非常維護我們，特別是田峰跟張永成兩位，當着他們的面就說我們的合同已經簽訂了，即使真的質量很差，性能不好，也沒法更改了……爲了維護他們，你爸提出了核心設備五年內包修，同時向軍方首長建議，合同進行更改，三百臺的合同，分成兩批，第一批一百臺，我們先行交付，生產十臺就交付十臺，如果質量問題太多，就取消合同……”曹峰有些無奈。
鄭宇成的臉變得鐵青，想要罵謝建國，看着一邊的謝凱，最終只能在一邊生悶氣。
謝凱也不知所措。
小鬼子這心思，實在是太壞了。
老爹爲什麼這麼耿直呢。
質量問題，誰都不敢保證，兩個月時間弄出來的，理論數據跟實際使用完全不同，何況工程部隊的使用強度也關係到這些。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小鬼子逼着我們必須把技術提升起來，要想維護這個合同，我們就不能在覈心技術出問題！”謝建國開口了，“我不是沒有想過這對我們有多難。提出這個後，小鬼子接下來跟國內的合作談判，也沒有那麼容易了。”
“這算是相互傷害？”謝凱苦笑。“小鬼子的技術遠比我們更好，質量同樣也好。挖掘機的工作強度本來就大，工作環境惡劣，五年保修，他們同樣做不到。”
“提出來的時候，老謝也跟我商量過，要想盡量不讓質量出問題，成本方面，一臺的挖掘機估計得提高八萬左右，我們的利潤只有一半。”曹峰說這話的時候看着鄭宇成。
顯然在幫謝建國分擔責任。
“看着我幹什麼？這事情不這樣幹，還能有別的辦法？”鄭宇成即使心中不滿，也沒法改變了，“第一批經費多少？”
“原本八千萬降低到四千萬。”曹峰無奈，“也就是說，如果我們的質量問題太嚴重，只能拿到五十臺的訂單。”
“這下好了，不用擔心怎麼花錢了。”謝凱開着鄭宇成的玩笑。
“放心，我對你們有信心，實在不行，我們就把成本提升到50萬，這樣不行就繼續，軍用材料能用的就用上去！”鄭宇成也是一個狠人，白了謝凱一眼，“大不了，我們就不賺錢，只要有着訂單，我們的技術就能上去，以後跟他們站在同一個高度競爭。到時候誰怕誰？”
“現在必須把玉柴重工的技術團隊弄過來了。”謝凱說道，“在工程機械方面，我們畢竟不是專業的。”
“他們的名聲可，技術也不怎麼樣。”曹峰提醒謝凱。
“你們出去的時候，甘寧遠找過我們。謝凱覺得可以跟他們合作，利用他們的技術經驗跟隊伍。”鄭宇成把事情簡單地給兩人介紹了一番。
“現在這樣的情況，必須對原本設計進行全面論證，我們的經驗不足。”謝建國對於兒子的想法很支持，“最好是把他們的團隊先借給來用一陣，如此一來，進行民用領域挖掘機跟工程機械市場後，也不會沒有經驗。”
紅旗機械廠本就不是專業的。
比賽確實贏了，贏在坦克的底盤，行進速度。
若單純只是比挖掘效率，不會差。
質量問題時間長了問題纔會暴露出來。
三菱的挖掘機，在國際市場也是混了幾十年，屬於成熟技術。
紅旗廠的挖掘機，從誕生到現在，出現成品的時間，也不過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如果他們那邊嫌條件太高呢？”鄭宇成擔心的是這個。
必須儘快把甘寧遠的團隊弄到他們基地。
“那就挖人，把甘寧遠整個團隊都給挖過來，不管是升職還是加薪，或者分房子什麼的，能給的承諾，都給他們！”謝凱也是下了狠心。
這是老爹負責的第一個大型項目，他不能看着剛出來就因爲小鬼子使壞而夭折。
挖人這事情，這些年倒少見，等到各大單位都發現人才的重要性的時候，各種手段都能使出來。
“那你們先回去，我這幾天就專門負責這事情。”鄭宇成點了點頭。
謝凱這孩子，有點他的行事風格了。
只要自己單位過得好，誰去管別人如何？
何況玉柴重工那邊，根本就沒有重視甘寧遠這些技術人員。
“這樣，鄭主任，您去跟玉柴的人談，能花錢把他們的工程機械相關單位買下來最好，如果不行，就跟他們管理層溝通，合作，就讓他們用這個團隊跟單位入股，給他們30%的股份，他們只分錢，其他的什麼都不管，人歸我們。”謝凱下血本要把甘寧遠的團隊弄到手。
玉柴重工現在主要業務是柴油機跟動力系統。
現在的玉柴還不是後來成爲世界五百強企業的玉柴。
“這麼大的成本？他們值這個價不？”鄭宇成有些擔憂。
“絕對值，我們的情況咱們自己能不清楚？工程機械成套的設計經驗，生產經驗，也就只有這輛軍用挖掘機了。”謝凱說道，“一旦未來出現質量問題，麻煩將會更大。”
必須充實技術隊伍。
“我保證把他們團隊弄到手！”鄭宇成見謝凱肯定，想着404之前確實在工程機械廠沒經驗，便做出了決定。
這關係到後面兩億的訂單呢。
他倒是沒有考慮民用市場會帶來多大的利潤，那玩兒，看不着，摸不到。
“爸，紅旗廠的技術團隊還在繼續進行實驗吧？”謝凱問道。
謝建國點了點頭，“這個是肯定的。”
“第一批挖機交付的時間呢？”謝凱問道。
“明年三月底，我們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曹峰迴答。
“大件生產可以提前進行，核心的零部件，這個不能急，先搞兩個月的驗證跟修改再說。”謝建國也不知道是對謝凱還是鄭宇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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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再找甘寧遠談談。”鄭宇成對幾人說道，“既然小鬼子使壞，咱們就不要讓他們如願，到時候看看他們是什麼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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