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我們不看看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麼？中國海軍……”
副艦長覺得，應該好好地看一下。
太過反常。
事情反常即爲妖，這是中國人的話。
平時一發炮彈恨不得打上十次八次的中國海軍，這會兒打靶，炮彈好像不要錢一樣。
要知道，艦炮的炮彈不是陸軍大炮炮彈一樣的，幾乎都是特備製造，價格更貴。平時摳門得不行的中國海軍，哪裡來的底氣用這樣的攻擊模式來打一艘靶船？
萬一地方沒有打對，直接擊中了水線下面，很快就要沉沒了。
按照中國海軍那種摳門到家的程度，即使炮彈管夠，怎麼也得從上層建築挨着打，先打桅杆上的天線，打完了開始打艦橋，艦橋打完再打上面的炮塔什麼的，然後再打水面上的部分，最後打得炮彈挨不上了，估計纔會打水線以下……
今天這打法……
“看個屁，特麼的這絕對不是中國海軍打靶，是沙特海軍，沙特海軍在中國訓練，再等一下指不定就是瘋狂地發射反艦導彈，要是我們被誤傷，找誰哭去？”佐藤和二的話讓所有人都驚恐了起來。
沙特有錢。
看這架勢，不是沙特海軍是誰？
中國海軍捨得這樣幹麼？
“右滿舵，轉向，最大速度離開！防空系統準備……”
整個太刀風級驅逐艦都忙亂了起來。
不是他們不想看熱鬧，這架勢他們扛不住。沙特海軍有錢，人家打靶，萬一那個缺心眼兒的把他們也當成靶船，發射反艦導彈……
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地方哭。
所以，原本慢悠悠在這裡看熱鬧的169艦，開始全速逃離。
艦隊處，4艘沙特海軍的軍艦，艦炮依然在怒吼，也不管結果如何，艦炮以最大的速度把炮彈傾瀉出去……
自動艦炮的好處在這一刻被體現得淋漓盡致，根本不需要炮手手動裝炮彈，也不需要其他人指揮，雷達自動鎖定目標，參數什麼的都有計算機提供，只要瞄準了目標，炮手按着發射按鈕不放，如同自動步槍在連續射擊狀態下扣住扳機不放一樣，彈鼓內的炮不打完，絕對不會停止。
在自動射擊下，79A式100毫米自動艦炮，兩根炮管聯合在一起，射速可以達到50~60發每分鐘，彈鼓內120發炮彈，最多也就兩分鐘多一點的時間就會全部發射完畢。
“太敗家了。任何炮兵，都不敢這樣幹！對艦炮的使用壽命影響也不小。”劉司令喃喃地說道。
沙特海軍的打靶，刷新了這位幹了一輩子海軍的老將軍的認知。
“首長，沙特有錢。按照他們這樣的搞法，如果是在戰爭中遇到這樣的情況，用這樣密集的火力飽和轟炸，擊沉敵人一艘軍艦，可比發射一枚反艦導彈要便宜很多。”謝凱一開始也覺得沙特太過敗家。
認真算一下，四艘053H3戰艦的艦炮發射不到500枚艦炮炮彈，總成本也就二十多萬、不到三十萬美元……
一枚反艦導彈那可是上百萬美元。
如果真的擊沉了，還真的挺划算。
見謝凱這樣算賬，劉司令愣了一下。
旁邊的上校看着謝凱苦笑，“要這樣說來，戰艦隻要配備足夠多的炮彈就可以了？”
“也不能這樣說。要看什麼樣的環境。這裡在艦炮射程範圍內，用反艦導彈有點浪費……”謝凱搖頭，“按照我們海軍的風格，應該是用來好好地練習艦炮射擊的精準度……”
海軍窮。
如果真的有一艘軍艦用來作爲靶子，絕對是打一天，哪怕是沒一炮都擊中，都不會打沉。
“沙特花了上千萬美元買一艘軍艦作爲靶子，絕對不會吝嗇多浪費一些炮彈的。他們的目的是把靶船打沉，直結果，不問過程。因爲對於他們來說，周圍國家的海軍，都沒有這樣大噸位的軍艦。”謝凱悠悠地說到，“這點炮彈，也就一萬桶原油的產量，一口油井一天就能產出來。”
直升機裡面沉默了。
衆人只能聽到直升發動機的轟鳴聲跟海面上傳來的隆隆炮聲。
人家有錢，根本不在意這點。
三十萬美元對中國海軍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經費了。
“何況，這是整個沙特海軍的主力戰艦，不像咱們國家海域面積廣，海防需求大，戰艦多……”謝凱再嘆了一口氣。
人家有錢，戰艦少。五百枚炮彈兩三分鐘就完事兒。
可中國海軍不行，再怎麼的也有幾十艘大一點的軍艦，只是艦炮打靶，整個海軍每年需求的經費都龐大得不行。五百枚分下去，一艘大型的軍艦能打二十發就已經很不錯了。
102艦在數百枚炮彈如同雨點般落下的情況下，依然堅挺着。
戰艦上層建築已經冒出了滾滾濃煙，一枚炮彈在水線附近炸出了一個直徑數十公分的窟窿。戰艦雖然水密艙設計不夠先進，102艦上官兵撤離的時候，已經按照要求關閉了每一個艙室的門。
幾乎沒有幾發炮彈擊中了水線附近。
不是刻意攻擊的炮彈，沒有經過嚴格的計算，那準頭就只能憑運氣了。
憑運氣來開炮……
所以，即使捱了幾十發炮彈，也就只有上層建築冒出滾滾的濃煙，沒有傾斜，也沒有沉沒。
只有上層建築捱了些炮，在船舷一側也多了幾個窟窿，甚至炮塔都被炸歪了……
“轟~轟~”
艦炮依然在怒吼。
按着發射按鈕不放的炮長根本就沒有關注眼前顯示屏中彈藥的數量正在飛速減少。
“轟~”
最後一聲炮彈出膛的聲音後，艦炮再也沒有想起轟鳴。
“啪！啪！啪……”
一連串的輕響聲在無人炮塔裡面響起，擊錘不停地撞擊，彈鼓不斷轉動，卻再也沒有炮彈出膛，也沒有了轟鳴聲。
“滴~滴~滴~”
“警告！彈藥已空！”
炮長前面顯示器上出現了鮮紅的警示條，故障報警聲不斷響起。
“你沒看到炮彈已經打光？”
旁邊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教官，終於黑着臉開口了。
炮長這時候才意識到出現了什麼問題，訕訕地鬆開了按着發射按鈕的手。
艦長並沒有在意這些，而是詢問雷達兵，“目標消失沒有？”
湊上去一看，雷達顯示屏上，鮮紅的目標隨着雷達掃過依然跳躍在屏幕上，艦長一下就愣了。
4艘軍艦，幾乎前後都停了下來——沒有炮彈了。
“沒打沉？”耶夫羅拉皺起了眉頭。
趙洋在一邊看得心中暗歎不已，這樣的打法，能打沉都是怪事兒。
海軍軍艦又不是陸軍需要炮火覆蓋，炮彈只要沒有命中目標，幾乎不會產生什麼效果。
“艦長，他們炮彈用光了，目標還在。”
巴林海軍戰艦指揮室裡面，情報參謀看着雷達上顯示的靶艦還在，急忙彙報。
卡邁勒現在心思複雜無比，他已經決定，必須把這事情彙報給埃米爾殿下，讓沙特人自己掏錢，他們掏了錢，居然就打了一輪……
可他還是有些不心甘。
中國很難提供這樣的靶船，如同沙特那樣採購完整戰艦打靶，對於巴林來說，還是不容易的。
在紅海中，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海域供他們打靶不是？
對方沒有了炮彈，也該自己這邊打幾輪了。
“瞄準目標，準備開火！給我打準點，瞄準水線打！”
巴林的兩艘軍艦炮彈幾乎還是滿的。
如果瞄準軍艦打，完全是有可能用艦炮就把靶艦給打沉的。
於是乎，兩艘軍艦的艦炮開始轉動，而且兩艘軍艦開始演習機動戰術，向着兩邊高速移動，艦炮卻瞄準了靶船的位置。
“司令，巴林人要開始行動了……”
指揮直升機裡面，一直都關注着艦隊的動靜。
遠處的靶艦尚未沉沒。
拉法塔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詢問觀察直升機，靶艦情況。通知巴林艦隊，暫停打靶。”拉法塔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下令讓艦隊發射反艦導彈。
第一輪炮擊，還是先看看情況好。
“命中32發，其中27發擊中上層建築……”
觀察直升機雖然有些鄙視沙特海軍這種浪費火力的行爲，依然認真地統計着。
直升機上加裝的錄像設備，已經把情況全程記錄下來。
最直觀的，就是戰艦上具體那些地方被擊中，分析戰艦結構強度也需要這些資料，跟戰艦發射參數的數據綜合統計，可以用於改進戰艦總控計算機的運算模型等……
“這麼低的命中率？”就連拉法塔都有些意外。
480枚炮彈，命中率只有32發，命中率大約6.7%……
“要是我們海軍這水平……”謝凱都感慨了。
“那不可能。”旁邊的上校很負責地告訴謝凱。“我們的海軍絕對不會這樣胡亂開火。”
阿根廷人得知結果，直搖頭。
泰國海軍又開始懷疑053護衛艦的性能了。
“司令，卡邁勒上校請求開火。”身邊的參謀向陰沉着臉思考要怎麼解決眼前尷尬處境的拉法塔將軍問道，“他們的命中率非常高，一旦瞄準水線打……”
巴林人的準頭，他們是知道的。
要是看着巴林海軍兩艘軍艦慢慢輪番打，搞不好就要看到靶船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