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慕洛麒看她驚訝的樣子不像在騙他,也是愣了下,指了指外面,“就是剛剛啊,也在這層樓。”
“樑熙,你通知的顧姨?”謝悠言聽了下意識的看向樑熙。
樑熙也正疑惑着呢,聽了她的問話想也不想的搖了搖頭,“醫生說你沒什麼大事,我就猜你不會告訴家裡讓他們擔心,所以也沒擅自做主。”
聽了她的話,謝悠言本能的感覺哪裡不對,一下又站了起來,“不對,顧姨不可能無故的來醫院,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我得去看看。”
“悠言……”這回兩人誰也沒拉住,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走出門了,忙都跟着跑了出去。
謝悠言邊挨個病房看去,邊問起慕洛麒,“你是在哪裡看到顧姨的?”
“在那個方向。”慕洛麒想了下,指了指外傷區的病房,“悠言,你擔心什麼,就算是顧姨來醫院不是看你的,也有可能是看其他人的,你擔心什麼?”
謝悠言卻搖了搖頭,“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了她的話慕洛麒馬上明白了,卻也沒有說破,只是跟着她一起找了起來。
醫院中的人不少,找了好一會也沒有再見到人,正在慕洛麒想勸她算了的時候樑熙突然指着一處,“悠言,那個不是你家的勤務兵嗎?”
謝悠言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不禁心中更是一驚,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海哥,你怎麼在這裡,是不是我爸出事了?”
海子看到她還有些驚訝,怔怔的一時不知怎麼回答,而此時病房門被打開顧如惠走了出來,看到謝悠言也是一怔,隨即臉色尷尬起來,“悠言,你……你怎麼知道的?”
見她的樣子,謝悠言再不明白怎麼回事就是傻子了,“是不是我爸怎麼樣了,怎麼他受傷了你們還瞞着我?”
顧如惠知道再瞞不住,嘆了口氣,“你爸他……是出了點意外,不過你也彆着急,傷不重都已經沒事了。”
謝悠言見果然如此,臉色更是難看,也沒再說什麼直接衝了進去。
顧如惠也沒阻攔,側了下身將她讓了進去,並沒有再跟着,將裡面的空間留給他們父女兩人。
而剛走進病房裡,正看到謝振邦坐在病牀上看着報紙,臉色有些憔悴,可後背卻依舊挺得筆直,似乎不管什麼都壓不倒他。
也許當她是顧如惠回來,並沒有擡頭看她,依舊低着頭看着報紙,好一會才說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可邊說着邊擡頭看,話剛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她,“我說這麼點小傷不用告訴你了,免得你擔心,可怎麼還讓你來了?”
“爸,你太不像話了,傷的這麼重都沒告訴我,你還當我是你的女兒嗎?”謝悠言走近了纔看清他胸前的還應隱約印出血跡的被包紮的傷處,看着這傷口心中一酸,眼中都有些溼了。
她不只是心疼謝振邦,更是想到前世並沒有發現謝振邦受傷的事,她明白不是自己的到來改變了歷史,而是前世的這個時候跟父親的關係已經很惡化,已經很少回家。
也就意味着前世謝振邦也同樣受了傷可她卻不知道,甚至還會他吵架惹他生氣,想到這些謝悠言不禁自責起來。
“喲,我家的言言可是最堅強的了,怎麼還哭鼻子了?”謝振邦見她這樣,忙扶着牀想站起來,“也不是什麼大傷,這不是怕你擔心,所以沒告訴你嘛。”
謝悠言想也不想的把他按了回去,不滿的說道,“都什麼樣了還亂動,給我看看傷在哪裡了,傷的重不重?”
聽了她的話謝振邦苦笑着搖了搖頭,“是槍傷,不過就是擦破點皮,沒什麼大事。”
“槍傷還不是大事,那什麼纔是大事?”謝悠言聽了他的話卻更是生氣了。
而堂堂謝師長卻也只能像個小學生一樣被女兒訓的無話可說。
謝悠言說完心中的氣也消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扶着他坐了下來,“爸,這也不打仗也沒戰爭的,你一個師長怎麼會受傷,還是槍傷的?”
“這個……”謝振邦尷尬的咳了下,想說什麼,卻注意到了謝悠言身上的病號服和臉上的傷痕,不禁臉色一變,“不對,我看不是你顧姨通知你的,是你無意之中發現的是不是?”
謝悠言明知他是故意轉移話題,便也知道這又是什麼保密事件,連她也不能說,便也不再問。
低頭看了看自己,太過明顯的傷痕也只能點了點頭,把這一天所發生的驚心動魄的事告訴了謝振邦,當然暈倒的事並沒有說出看着他臉都黑了忙又接着說道,“剛剛醫生已經檢查過了,都是皮外傷還不如慕洛麒的傷重。”
謝振邦臉色卻還是有些難看,“你也太莽撞了,四個匪徒又有軍事訓練的經歷還有武器,你不過是練了幾天身手而已又只有兩個人,就這麼衝過去。
這是你運氣好,只受了點輕傷,要是真出了什麼事,不但你自己回不來,還要連累慕洛麒。”
眼看着角色換位,謝悠言心裡苦笑不已,卻也只能點了點頭,“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小心。
不過當時情況的確太緊急了,一個是怕他們把孩子當人質事情就更嚴重了,另一個也是看身後特警馬上就追了上來,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制服他們,但只要能拖延些時間就能安全了。”
“如果我不是你父親,站在客觀的立場上看,你們這次做的確實很棒。”謝振邦邊說着竟笑了出來,要知道能得到他的誇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謝悠言聽了也跟着笑了出來,“爸,你這還是第一次這麼誇我呢。”
“不能吧,你小的時候我可是常誇你的。”謝振邦愣了下,想了下還真是沒想到。
謝悠言馬上皺起眉來,“你說的不會是我三歲之前的事吧?”
謝振邦聽了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拍了拍謝悠言的肩膀,“你說的不錯,你三歲之前我可一直誇你來着。”
也許是聽到他的笑聲,門外的人此時纔敢走了進來,慕洛麒一進來看到父女兩人坐在一起笑得開心的模樣,還有些詫異不禁與樑熙相視看了看,都看出對方的驚訝。
顧如惠見他們的樣子,不禁輕笑了出來,“他們父女現在相處的很好,已經很少吵架了。”
“還真有些不可思議。”樑熙聽了感嘆的說道,她與謝悠言在一起時間最久,還記得當年父女兩人跟仇人似的樣子,“她到是說過與謝叔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可也沒想到會好成現在這樣子。”
謝悠言此時也看到他們進來,擡頭看去正聽到她的話,笑着撇了下嘴,還拉住謝振邦的胳膊把頭靠了過去,“謝振邦同志是我爸,又不是我敵人,我爲什麼不能跟他親?”
難得看到她撒嬌的樣子,幾人都笑了出來,謝振邦有些不習慣可還是非常受用的表情,雖沒有笑可臉上的表情卻柔和了許多。
看向幾人時目光落到了慕洛麒的身上,“我得謝謝你救了言言,如果不是你現在躺在這裡的可就不止是我一個人了。”
“謝叔,你可別這麼說,再說我都不好意思了。”慕洛麒剛要坐下聽到他的話本能的又站了起來,“這次能安全回來,悠言的功勞可是比我大的多,如果不是我們兩個配合的好,也不可能安全離開。”
“你就別謙虛了,都傷成這樣還謙虛什麼。”謝振邦聽了看了眼謝悠言,卻又點了點頭,“不過這次你們兩個配合的是不錯,你們的身手其實都不好,如果單打獨鬥也許都不是他們四個人中一個的對手,可你們兩個的默契卻是他們沒有的,這點纔是你們能逃出來的關鍵啊。”
“喲,你們兩個的默契什麼時候這麼好了啊?”樑熙聽了不禁打趣起來。
謝悠言聽了尷尬的輕咳了聲,卻看到慕洛麒還筆直的站在那裡,一時好笑的看着他,“慕洛麒,現在又不是在部隊,你這是做什麼呢?”
聽了她的話慕洛麒不禁一愣,低頭看了看也才發現竟不由自主的立正站好了,邊笑着掩飾邊坐了下來,還小聲嘀咕着說道,“這不是緊張的嘛。”
“慕將軍你見了都不緊張見謝叔緊張什麼啊?”樑熙離得近將其聽了個正着,笑得曖昧的繼續說道,“難不成還有其他的原因?”
慕洛麒卻一下咳的更厲害了,耳後之處也露出幾分可疑的紅,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她的話。
忙掩飾的看向謝振邦問道,“謝叔,你的傷……”
“我的傷已經沒事了,你們也別大驚小怪的,其實我就是借這機會多休息幾天而已。”謝振邦好不突然讓謝悠言不再提起這事,哪能再提,想也不想的打斷了他的話。
謝悠言哪裡不知道他想什麼,對於他的孩子卻也有些好笑,卻也不再提起,只是看向樑熙,“樑熙,你幫我辦一下手續,我直接住進這個病房陪我爸。”
她的話音剛落,房間內的幾人都驚訝的看着她,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