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雙發現這紅燒肉燉的還差了不少火候,豬皮在後槽牙上摩了好幾下都沒能嚼爛,於是陳雙把豬皮吐了出來。
“草,別浪費啊!”
隔壁的倆中年男人一看,這好肉還給吐了,當下伸筷子去夾,見陳雙沒有牴觸,還把快餐盒往中間推了推,一副隨便吃的模樣。
陳雙實在是吃不下這種飯菜,擡手將另外的附餐,一顆雞蛋,捏過來摔碎了雞蛋殼,撥開就咬了一口。
可是,一口雞蛋剛下嚥,就感覺喉嚨像是被火燒了一樣疼,緊接着,很快蔓延到了胃部。
她捂着肚子,疼的臉色發白:“有……有毒!”
眼瞅着快餐盒裡那不鏽鋼格子裡頭的紅燒肉被幾人分的吃個乾淨,陳雙目光頓時感覺充血。
那種燒灼的疼就好像有人用燒紅的鐵條從喉嚨裡插進去,在胃部使勁的攪合,所到之處,全都被燒灼的疼痛難忍。
…………
邵明傑辦公室,他因爲一夜沒睡的原因,導致他疲倦的臉上油光光的,頭髮也因爲熬夜冒了很多頭皮油。
邵明傑看了看時間,早飯時間已經過了,陳雙已經“畏罪自殺了”。
邵光磊一直坐在沙發上,頭都沒擡:“死了嗎?死了嗎?”
“必須要死,也不會出任何差池,我報告都遞交上去了!”
邵明傑說完話,正好辦工作上的座機電話響了,他嘴角彎起了這一天一夜唯一的一次弧度,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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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來了!”
邵光磊聽聞此話,才擡起頭來看着表弟,希望……是好消息。
“喂!”
邵明傑輕鬆的說道:“我是邵明傑,有什麼事?”
“不好了……死人了,死了三個……!”
此話一出,邵明傑一愣,身子猛地想要從椅子裡欠身站起來,可是,屁股剛離開椅子,他又坐了回去。
想必是有人吃了特地給陳雙準備的盛宴,反正都是要判刑的囚犯。
想到這裡,邵明傑平穩了不少:
“死的人年紀多大?”
“一位三十二,一位四十一,還有一位,四十六!”
彙報完畢之後,邵明傑愣了:
“沒有十八九歲的女人嗎?”
他的手有些顫抖,連帶着手裡的電話筒牽引着的彈簧聲都在半空抖動着。
“確實有,但是……幸好一位宋少校帶了一位神醫,正在搶救中……”
啪,一聲脆響,邵明傑掛了電話了,披上衣服出了門,直奔目的地去了。
到了地方纔發現,整個大院被武裝部的人圍得水泄不通,就算是有人進去,也要出示證件。
邵明傑攥了攥拳頭,臉黢黑一片,咬牙切齒的出示證件,這才帶着邵光磊走進了大院。
此刻大院內已經人滿爲患,裡一層外三層包圍的都是獄警。
宋德凱蹲在大院的正中間,將女人橫抱着,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身邊一位坐着輪椅的男子,一襲綿綢布料的寬鬆衣服,眉宇之間透着不讓人打擾的一絲不耐煩,捲起眸子裡爭分奪秒的嚴肅。
他掰開了一塊黑乎乎硬邦邦的東西,以雙指碾碎,塞進了陳雙的嘴裡,她的身子在男人懷裡還在抽搐。
“喂點水!少量的,不能太多,能吞嚥下去就好!”
宋德凱眉心緊蹙,看着懷裡因爲疼痛而扭曲的這張如玉一般的臉,就像是一張白紙丟在了水面上,又被一雙手揉搓了一下似的。
伴隨着宋德凱的心疼,一陣陣的扭曲着。
“讓戰士們面壁!遲了就來不及了!”
金啓凡脣角乾涸,他實在是很棘手,這種化學物品其實就是傳說中的砒霜。
如果過了這個急救的時間,這人……真的就沒法救了,絕無一絲生還的可能。
幸好,來的及時,可他自己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去除體內的毒素。
剛纔給她吃下來的是老一輩傳下來的偏方,就是一塊燒糊的饅頭,這東西主要起的作用是,入胃部後,會在第一時間吸收毒素,降解化學物中的劇毒。
一旦消弱了藥物的合成,那麼,接下來就好排毒了。
宋德凱抱着女人的手有些顫抖,一聲令下,所有的兄弟齊刷刷的背過面去。
金啓凡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卷麻布,看上去因爲用的時間久了,很多線頭都在麻布包囊外頭露着。
他擡手一撥,麻布攤開,裡頭是不下於上百根粗細長短不一的銀針,末梢是細緻彈簧帶着鏤空的小圈的把柄。
“把她的衣服解開,露出肚臍!”
此話一落,宋德凱解開了陳雙的鈕釦,金啓凡擡手捏起銀針,第一針直刺在肚臍眼上方三指的位置。
第二針,紮在了陳雙肚臍左側三指的位置,以此類推,紮了三針之後。
金啓凡有些猶豫,但這也是接下來最關鍵的一步。
“你們是什麼人?有上級下來的指令嗎?竟然敢……”
金啓凡一聽,頭都沒回,更沒有等到邵明傑把話說完,他原本給陳雙扎針的那一枚銀針已經捏在指尖,隨手一甩,只聽到人羣外頭傳來一聲悶哼,伴隨着摔在地上的重物落地之音。
一下子,空氣變得再也不呱燥了。
“德凱,你抱緊她,我這一針,可能會很痛苦,她可能會吐血……”
金啓凡擡手重新撩了三根銀針,迅速的第一針落在陳雙的胃口心窩處,第二針,紮在了後關以下四五個關節處,第三針,繼續上升,紮在了喉結下窩穹處!
速度很快,陳雙的反應也順着那銀針的火熱,一股熱浪上涌,夾雜着絞痛,陳雙推開了宋德凱,頓時噴出一口血。
血落地起泡,裡邊還夾雜着來不及消化的雞蛋白,以及嚼碎的五花肉。
“叫人去買一些牛奶,最好要五十毫升的樣子,一口氣喝完!”
金啓凡見陳雙吐了一大灘的血,雖然有些看不下去,但是,這無非是個最好的結果。
擡手彎腰,將陳雙從喉嚨處一直到胃口處的三根毫針取下,細心的用帕子擦了擦,插進了針饢的麻布上。
但是肚臍眼周圍的毫針暫時不能起針,那幾根針的目的是,不讓毒素流入腸道。
而陳雙的胃部被毒藥灼傷的很嚴重,就憑剛纔她嘔吐出來的血量就可以看出,而牛奶是能保護胃粘膜最好的東西了。
宋德凱抱着女人吐到痙攣的身子,疼的目光充血,眼眶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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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你能聽見我說話麼?”
宋德凱竟然突然有一種要永遠失去女人的絕望,他不知道,懷裡的女人如果不在了,那麼他宋德凱,還有什麼意義活着?
可就在這時,一陣曠蕩的笑聲,毫無章法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