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肋骨斷裂,臼齒脫落。
陳雙微微一顫,到了病房門口看見楚防震躺在病牀上,看似睡着了,可眉心卻蹙的很緊。
陳雙小心翼翼的走進病房直勾勾的看着他,牀頭櫃上放着幾張cd片,有些觸目驚心。
"病情怎麼樣?"
楚防震沒有睜眼淡淡的問道,他以爲是楚防傑,他想知道伯母的病情結果,或許是壞消息,又或許是好消息,他只是怕是壞消息,而那丫頭又會偷偷一個人落淚。
楚防震想起了在杏花村偷偷拍她的那張照片,那個仰望星空的眼神充滿深邃和痛苦的照片,眼中含淚在星光的輔佐下散發出一股憂傷的流光溢彩,我見猶憐。
陳雙也感覺到他好像不是在跟自己說話,開口的那一刻陳雙有些啞然,不自覺的發出了個聲音。
楚防震微微一愣睜開雙眼側頭看去,或許是因爲牽扯到了胸口的疼痛,他還來不及震驚,便疼的他蹙起了眉頭。
"你……要不要喝水?"陳雙有些慌亂趕緊被他倒了一杯茶,可楚防震卻擺擺手:
"你能來看我已經滿足了!"
他聲音低沉平緩,或許是擔心動作太大會更疼。
陳雙遲疑的放下茶杯坐下來,雙手十指交叉,胳膊肘抵在牀沿上,把腦袋深深地埋在臂彎中:
"對不起!"
楚防震勾起嘴角蒼白的弧度:"對不起是什麼意思?你哪裡對不起?還是替你大哥向我道歉來了?"
陳雙也不知道這三個字到底他說的其中哪一個意思,或許真的是後者吧。
"如果一句對不起就能解決一切,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楚防震淡淡的說道,他現在說話後槽牙都疼,等着過幾天補牙。
楚防震此刻心裡想的是大哥說的話,如果她真的那般野心勃勃,楚防震真覺得送她一處商品房有些可笑了。
畢竟,她應該不會安安穩穩的做個小生意。
"我送你的商品房你打算做什麼生意?"楚防震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潛意識臺詞已經承認楚防傑說的話了。
陳雙感覺他的話跳躍性太大,一時半刻沒有反應過來,擡起頭看了一眼萎靡的他,淡淡的笑着說:
"你有什麼好意見嗎?"
楚防震心裡有了少許安慰:"姑娘家開個服裝店是很正常的!"
"如果我對服裝生意不感興趣呢?"陳雙低聲問道,其實,她根本沒想過要開店。
或許,她應該把那套商品房再轉給楚防震,因爲她覺得他們倆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了,不管是現在,還是陳雙達到目的將來,他們倆都是不可能的了。
而眼下,陳雙只是一時半會沒辦法放下,畢竟曾經是揮之不去的,是烙印一般刻在心間的。
"那你想做什麼?"楚防震反問道,那商品房可是他當初爲彼此的婚房和歸宿做準備的存在。
"空着!"陳雙淡淡的說道,或許,中間的路途還有轉機,那裡仍然是她們的歸宿也說不定,至少,眼下陳雙是不忍心的。
楚防震疲倦的閉上眼,長出一口氣,幸好……幸好不是做辦事處!
夕陽斜下,從病房的淡藍色窗簾中洋灑在地板上,房間有暖氣爐不覺得那麼冷,可陳雙自來過之後又離開,卻總覺得很冷很冷,比外頭的寒風還要冷。
楚防傑一直在骨傷科住院部樓下的車裡坐着,見陳雙離開,他才上樓,一進門裹着一股寒氣坐下:
"你問她沒有?"
楚防震搖搖頭,他根本沒有問那個關鍵性的問題:"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性不可能存在,而且陳雙她確實野心很大,只是她曾經說過,她窮怕了,但是,我覺得她不會對楚家做太絕的事!"
楚防傑扶了扶額頭,什麼叫當局者迷?這就是:"你把你自己當成陳雙來看待這件事,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楚防震目光一怔,隨後黯淡下來:"如果是我,我不會輕易放手!"
"這就對了!"
"可那也是楚家先對陳雙羞辱在先!她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隻身獨當一面已經很難得……"
"對啊,十七八,她懂得比你還多,你沒想過爲什麼?我的推測不會錯……"楚防傑打斷了楚防震的話。
陳雙離開住院部走出醫院,天色已經黑透了,偶見屋檐和樹枝上掛着冰溜溜,空氣再次回到了冰點。
上了宋德凱的車,陳雙去夜市給父母買一些生活用品,醫院其實是有的,但是母親嫌貴。
"媽要住幾天?"宋德凱見陳雙眉心緊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因爲母親的病比較棘手。
"得看觀察結果,一星期後才能知道。"陳雙淡淡的說道。
"去哪兒?"
"夜市!"
到了夜市,陳雙似曾相識,上一次是和楚防震一起來的,不料他卻搖轉盤的時候,轉了個豬。
記得當時陳雙還說,豬好,用的糖多。
夜市裡已經開始營業了,不少小店都亮了燈,陳雙在一家雜貨鋪買了飯盒,開水瓶之類的,爲了方便陳雙還買了個帶電的茶缸。
怕父親晚上守夜冷,陳雙買了一張棕樹須厚墊子,鋪蓋也買了一牀。
宋德凱扛着棕樹墊子拿着買好的東西跟在陳雙後頭,陳雙想想,這一趟得買齊了。
回去的時候,車後排座塞得慢慢的,一張棕樹墊子捲起來都夠大了,買好了所有生活用品,宋德凱跳上車順手朝副駕駛位丟了一張存摺,剛好落在陳雙的大腿上。
陳雙一愣,拿起來打開一看,裡面有十一萬的存款:"大哥,你這是幹什麼?"
"這是我這些年存下的軍費,你收着怎麼用都行。"
宋德凱啓動車子徐徐前進,當兵每個月的俸祿並不多,這幾年,大哥都是喝西北風的嗎?就算軍區什麼都有,不愁吃喝,可是,好歹出門在外買個東西啥的吧。
怎麼存那麼多?
"大哥,家裡的事情交給我,這錢你自己留着!"陳雙說道。
宋德凱蹙眉,他不喜歡推搡來推搡去,說給你拿着就是了:"我提資了!如果退伍能批下來,還有一筆錢!"
陳雙一愣:"退伍?"
這才幾年就退伍?十五年兵種多了去了,再說,他和普通兵種都不同,怎麼會突然有退伍的打算?
陳雙看着大哥,他卻一直目光平視着擋風玻璃,開車很穩,好像沒聽見陳雙的驚訝。
"大哥?你聽見我說話了沒啊,我建議你現在不要退伍!"陳雙說道,這是心裡話,他將來可是做首長的。
大哥是不是受刺激了?爲什麼這麼早就打算退伍?
"能批下來再說!"宋德凱說道。
陳雙再度肯定男人和女人的邏輯思維是不同的,陳雙的意思是他爲什麼想要退伍,詢問的是他這個人的內心想法,而這個男人卻直接給了個不用思考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