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別急,我不說,你倒是跟我說說這是咋回事?"陳雙趕緊安慰傻大彪,看他的樣子一着急都要哭了,這麼個大男人一哭,陳雙後槽牙就癢癢,老覺得不協調。
傻大彪支支吾吾的說,李大奎又打了李寶,差點就打死了。
"她不是嫁到什麼湖南省去了嗎?你咋知道的?"陳雙問道,可陳雙細細一想,這幾天都沒見傻大彪露臉,今天村口鬧的那麼大而且還在傻大彪家不遠處,都沒見他。
陳雙心裡升起個大膽的設想,恐怕傻大彪是去追李大奎和李寶他們去了。
"俺……俺偷偷跟上了,一直跟到了嘉禾,在一個招待所裡,寶寶就捱打了,那個老頭子也跟着打……俺……俺就把她弄回來了……可是弄回來,俺娘又不讓進家……就……就……"
陳雙一愣,嘉禾,跑那麼遠?陳雙還想聽傻大彪繼續說,可他就就就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眼睛直勾勾的擦過陳雙的肩膀看向她身後。
緊接着,傻大彪手裡的饅頭啪嗒掉地上了。
陳雙回頭一看,大哥不知道啥時候站在那兒跟個雕像似的,再加上燈光的原因,陳雙感覺他的臉陰沉的跟結了冰似的。
傻大彪趕緊跟着滾落的饅頭跑下大壩,在半道兒下坡的地方,傻大彪才把那不停滾落的饅頭給一把"摁"住。
撿起饅頭的傻大彪,卻站在半坡的位置仰頭看看陳雙又看看魁梧的宋德凱,嚥了一口唾沫,竟然杵在原地不敢上去了。
陳雙是滿頭黑線,她哭笑不得說:"大彪,你上來!"
宋德凱微微挑眉,跟孩子似的還故意瞪了一眼傻大彪,傻大彪手一哆嗦,饅頭在手心裡跳了幾下,差點又掉了。
"大哥,你把人家嚇住了,能不能每天別繃着一張臉?"陳雙蹙眉說道。
"我有那麼嚇人嗎?"宋德凱見傻大彪嚇的饅頭都拿不穩了,他嘴角勾起了一絲滿意的弧度。
這一細微的表情被陳雙捕捉到了,她還真沒想到,大哥還有這樣的孩子性,自打陳雙知道大哥臉傻子都嚇唬,她就該知道的。
"反正很嚇人!"陳雙說着,走進了竹屋,把李寶身上的草都撥開,把人從裡面拽了出來。
李寶的眼神恍惚警惕的四下查看,好像空氣中隨時都有危險來臨,陳雙看到她這幅模樣,兼職比離開杏花村之前的精神還要錯亂。
宋德凱見陳雙從草堆裡拽出個人來,他目光一怔,這丫頭他怎麼可能不認識,不就是那經常跟自己妹妹吵架幹仗的李寶嗎?
"這是怎麼回事?"宋德凱不由得問道。
"被李大奎那個畜生給打的。"陳雙暫時沒時間說太多,先簡單的回答了大哥的話,隨後陳雙才喊傻大彪:
"大彪,你快過來!"
宋德凱雙手叉腰也不過問,走出竹屋站在河壩上點了一根菸,當作看戲去了。
大彪唯唯諾諾的攥着已經滿是土渣子的饅頭這纔敢進竹屋,他一進去,就蹲下身子一邊抹眼淚一邊結結巴巴的對李寶說:
"寶寶……俺……俺來了,噗噗……"傻大彪一邊說着,一邊用嘴巴試圖吹開饅頭上的灰,隨後有笨拙的用手拍打了幾下,這才抓過李寶顫抖的手把饅頭塞進她手心裡。
李寶六神無主的眸子遲疑的看了看手裡的饅頭,她一口咬了下去,也不嫌髒,看到她餓成這樣,傻大彪在一旁就只顧着抹眼淚,不知道說啥。
等李寶吃完了饅頭,傻大彪纔對陳雙說:"小雙,你……你那麼好,肯定不會趕寶寶走吧!"
陳雙又有什麼好說的呢?只是竹屋簡陋,也只是陳雙臨時看魚塘的落腳點,裡面連個牀都沒有,也就一張桌子和一個熱水瓶。
"李嬸要是知道,她不是還得找來,還有李大奎,他也肯定會找來的!"
陳雙只是擔心這個,聽傻大彪說,那李大奎竟然和着外人那老頭子一起打自己的親生閨女,恐怕,李大奎是收了人家的禮金和一臺自行車,那邊的人肯定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麼年輕的老婆。
"俺也不知道……俺來的時候聽那個老東西說要告李大奎什麼婚姻詐騙什麼的,俺也不懂,反正李大奎被穿制服的人帶走了……"
傻大彪說着,總是忍不住看看李寶,把她身上的草兒一根一根的捏掉,要不是李大奎被帶走了,他傻大彪又怎麼能把李寶給帶回來。
陳雙嘆了一口氣說:"那……那你晚上在這兒陪她,我忙完回家燒一壺茶給你送來。"
"好,俺就知道小雙雙最好了!"傻大彪感動的手足無措。
宋德凱嘴角一勾心裡想着,小雙雙,小雙雙,叫的真特麼的肉麻!
陳雙走出竹屋,把先前那一筐青草端着準備下河壩去洗草,宋德凱一把從陳雙手裡奪過筐子,走了下去,陳雙也跟着下去說道:"先在下游得洗洗!"
陳雙說着,宋德凱也不說話,把筐子往河裡一放,蹲在河邊就開始跟洗菜似的洗了起來。
"你都看見了吧,又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陳雙蹲在一旁看着,也沒伸手,她也沒準備搭把手,再說,他個頭那麼高,胳膊腿那麼長,伸進水裡兼職就是天然攪拌機,陳雙夠不夠不着。
宋德凱頓了頓動作,側目看了一眼陳雙,此刻,月上枝頭,月光下,陳雙的眸子閃爍着寶石一般的漆黑,面頰白皙如玉,脣角的梨渦彷彿蘊藏了陳年美酒一樣,讓人見了心生醉意。
"我想象的是什麼樣?"宋德凱若有若無的問道,他本來還以爲,陳雙來魚塘是找藉口,其實是來私會的,得虧了他還想來幫忙省的累着她。
只是送的隔開此刻心裡卻明瞭的很,一切當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哎……!"這被反問的讓陳雙啞口無言,連傻子都嚇唬,你說你想的啥?現在又不承認了。
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幹嘛遮遮掩掩?陳雙想着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她越想越有點心裡不舒服,大哥這分明是在乎自己,咋就不能說?
"我先回去燒熱水去了,把草丟進竹排裡的鐵網裡就行!"陳雙起身要走。
誰知道手臂已經,宋德凱一把拉住陳雙,本就在河邊上,陳雙被這股力道一代,身子突然後仰,宋德凱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陳雙的膝蓋。
陳雙後仰的身子就橫在河面上,長髮順勢垂下在河面上掃來掃去,陳雙都快嚇傻了,要不是宋德凱一隻手拉着她的手,另一隻手按住了陳雙的膝蓋,讓她的腿繃緊,陳雙這就掉河裡了。
"拉我上去!"陳雙定了定神嚥了一口唾沫說道。
可是宋德凱卻沒有一絲拉起陳雙的動作,他目光愣愣的蹲在河邊上看着上半身橫在河面上的陳雙問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