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拿啥!"陳雙說着,豐老頭遲疑的打開了後廚的門,不禁問道:
"你會掌勺?"
"掌勺的談不上,但是花樣還是有一點!"陳雙說着,就看了看所有的菜,反正她在假期不訓練,外人看她閒着也不好,倒不如在後勤幫幫忙。
"土豆,白蘿蔔,還有……還有一些乾花生,醃菜,肉呢,就剩二斤五花肉了。"
豐老頭有些爲難的說道,這二斤肉算是壓軸的菜了,一大鍋,大鍋飯裡面也就放個一兩斤。
畢竟軍區大鍋飯有上千人等着吃呢,再加上現在文工團的女兵也來了,所以,伙食就更拮据了。
"還有點幹木耳。"豐老頭補充到,可他還是有點懷疑的看了看年紀不大的陳雙,她能行嗎?
陳雙把乾花生拿出來用溫水泡着,木耳也用溫水泡了,花生的表皮略顯發皺的時候,陳雙把花生撈出來在麪粉上滾了一層靜止放着。
油溫不宜過高,最好是熱鍋涼油下花生米,因爲如果油溫過高,花生米會糊掉,而且裡面不熟。
掛了一層面粉的花生米趁着油剛如果,陳雙就把花生米倒了進去,陳雙用漏勺舀出來控油。
鍋底留下一層少許的油之後,放白糖小火熬化,家少許水澱粉,隨後,把控好油的花生米往鍋裡倒下去,來回翻炒十秒鐘不到,出鍋。
白糖融化再凝聚,有掛霜的效果,這就是掛霜花生米。
豐老頭忍不住捏了一口放在嘴裡,嘎嘣脆響過後,糖分在舌尖劃開,香脆清甜,惹得豐老頭不由得對陳雙刮目相看。
此刻,陳雙又開始做第二道菜,酸辣土豆絲,陳雙沒有別的花樣,因爲她知道大哥喜歡吃,既然是大哥通知靳子良彙報師長前來的情況,那一定是大哥陪着。
陳雙的刀法可謂是出神入化,土豆絲切的如同牙籤一般,均勻切熟練。
二斤肉,陳雙自然會省着用,剩下的還得燒大鍋菜,所以,陳雙只切了三四兩的樣子,切成肉絲,炒了一盤木耳肉絲。
木耳肉絲剛出鍋,就看見靳子良用草繩拴着一條火頭魚興致沖沖的跑了過來:
"這回行了吧,可以給師長加菜!"
"這是哪來的?"豐老頭一看有活魚一條,不禁問道。
靳子良沒回答,一眼看見櫥窗裡刀法嫺熟,認真做飯的陳雙,他來興趣了,沒想到團長整天冷着臉也能有這麼大的福氣,他靳子良咋就沒碰上怎麼賢惠的姑娘呢?
"嫂子,刀法不錯,這菜都是你做的?我能先嚐一口嗎?"
靳子良打開後廚的門,不由得湊了過來,擡手就要捏捏一顆花生米,手剛伸出來,就被豐班長一把扯了過去,對靳子良說:
"這是給師長做的,你小子,哪涼快哪呆着去!小心我到宋團長哪兒告你狀!"
靳子良目光一怔:"好你個老豐,真有你的!"
"臭小子沒規矩!"豐老頭訕笑着罵了一句,靳子良灰溜溜的跑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大罰他。
等靳子良走了之後,陳雙已經在處理魚,豐老頭湊了上去,嘴角都樂開了花兒:
"你肯定學過廚子吧!"
"見過,看了就自己學會了!"陳雙說道,但是,她知道這手法瞞不住豐班長,第一,家常做法不過都是燉,第二,陳雙是"過來"人,就算是紅燒也是特別講究。
還好軍區食堂的佐料都還齊全,陳雙想着,將洗好的魚往砧板上一放,刀身一橫,整個就把魚肉反正剔了下來切片。
這黑魚有藥用價值,可活血化瘀,一般受傷的病人出了院吃着清燉的,對傷口癒合效果很好,而且還能預防後期傷口逢陰天癢癢。
做魚的話,做拿手還是水煮魚片。
中午到了,大傢伙都奮勇來到食堂吃飯,陳雙不太喜歡熱鬧,特別是這能供給上千人吃飯的大食堂,所以,陳雙做好了就回宿舍去了。
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幾位團長招待師長還弄了一些酒。
宋德凱看着在一桌子好幾個菜不由得心裡讚歎老豐就是靠譜,鞠躬盡瘁的,這麼緊急的情況還能整這麼多花樣來。
"看來,你們的伙食還不賴嘛!"孟師長笑着捏着筷子就吃了個花生米,頓時眉頭一鬆,半晌才說道:"好,味道不孬的很啊!這得給老豐記一功啊!"
幾位團長一見孟師長動筷子了,這才紛紛動筷子。
"下午沒什麼要緊事,德凱,陪我喝兩盅!"孟師長頭一個就挑中了宋德凱。
一般軍區是不許飲酒的,宋德凱平日裡也沒有喝酒的習慣,但是此刻,孟師長前來邀約,他也不好推辭,沒吃飯就先乾爲敬了。
"土匪,你們團帶的是歌舞團的女子兵吧!"負責偵查組的組長笑着閒談。
宋德凱嗯了一聲沒有說起他的話,擡手就夾了一筷子土豆絲塞進嘴裡,正準備說話,他咀嚼的動作卻慢了下來。
這味兒,怎麼這麼熟悉?
他蹙眉,這讓他想起了妹妹做的酸辣土豆絲,他忍不住又吃了一口,可不是嗎?
"怎麼了宋團長?孟師長好不容易來一趟,該不會嚐出這土豆絲兒有毒吧!哈哈……"
開玩笑的不是別人,正是安全警衛處隊長,霍強,雖然他不在突圍部管轄,可他卻對這位宋團長的戰功那是打心眼裡翹大拇指的。
他很少看見宋團長笑,這趁着師長在,本以爲是要開個玩笑,誰知道他連師長的面子都不給,還是繃着一張臉,真是有點大煞風景。
"就你小子會說話!"宋德凱許久之後才說道,他心裡已經有譜了,這菜多半是陳雙那小妮子做的,請個假也不消停。
"這次文工團的女子兵得多勞煩諸位團長了,可不要手下留情!"
孟師長一點架子都沒有,一邊說一邊看着宋團長跟好幾年沒吃過土豆絲兒似的,莫不是味道不錯?他也下去一筷子,放在嘴裡慢慢咀嚼,隨後他緩緩點了點下巴:
"嗯,不錯,老豐的廚藝是越來越精湛了,這是你們的口服啊!"
"誒……這魚……還能切成片兒燒?"孟師長又感興趣的夾了一筷子魚片兒,往嘴裡一放,一股香辣的味道在口腔裡炸開,順着嫩滑的魚片流入喉嚨,一股餘味在喉間延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