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錢出來給親生母親治病,不給已經破產了的姐姐還錢,這一切的一切,也就算了,最最讓秦予希不喜歡的,就是肖小曼生的那個女兒馬可心。
馬可心就跟她媽一樣從小會坑人,在省城的時候,和秦予希租住在一套房子裡,坑了秦予希不知道多少次。
哎,不說了,用祁子涵的話來說,這說多了都是淚啊。
說回肖小曼吧,就因爲陳玉蓮的這一場病,本來已經快要把外債還清了的肖曼曼,又背上了十幾萬的債,加上秦予希的爸爸在那一年出了意外,他們家拆遷完的費用,全填進了這場病,和這場意外裡。
然而肖小曼家裡人不信啊,非得跟肖曼曼扯皮,要分外婆的拆遷款,爲了這事兒,兩家人直接進了法院。
那段時間,杜書墨劈腿,秦予希和杜書墨都尚且保存了一絲情面,只是因爲婚房的事情,差點兒鬧進了法院,卻最終還是沒進法院,身爲秦予希親姨媽的肖小曼,則是一絲情面都沒給,直接把肖曼曼給告了。
說肖曼曼吞了陳玉蓮的拆遷款,同是女兒,肖小曼當然也有權分陳玉蓮的拆遷款。
但陳玉蓮的病當時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很嚴重了,那幾萬塊的拆遷款,經得什麼折騰?動個手術,吃幾個月的進口藥,就全沒了。
肖小曼分什麼分?分賬單嗎?!
還好當時陳玉蓮生病,在醫院的消費單據都被秦予希保留了下來,否則當着法官這面兒,還真說不清楚這個事情。
自家事兒自家吞這苦果吧,那時候秦予希也已經大了,能賺錢了,鼓動着媽媽和外婆,去了省城租房子住,然後與肖小曼一家人徹底斷了聯繫,撇清了這纏人的一家人,此後才慢慢的將欠下的錢還清。
所以現在秦予希看着陳玉蓮,忙忙碌碌的給肖小曼一家收拾這個收拾那個,她可是沒有任何心情的,直接冷眼旁觀,甚至還想着一會兒找個機會,放那隻活雞一條生路。
只是一路上,六爺是負責看管那隻活雞的,秦予希並沒有找着機會,便是一路上心情很不爽的,到了集上,上了車。
老舊的大巴車在環形公路上一路行駛着,緩緩進了城,正午來時,三人下了車。
陳玉蓮進城的次數屈指可數,六爺卻是經常進城的,三人從擁擠的大巴車上下來,就熱得坐在了汽車站內,打算先去肖小曼家裡,送了東西歇歇腳,再去照相館。
面對陳玉蓮的打算,秦予希直接冷笑,
“外婆,肖小曼會讓咱們鄉里人歇腳嗎?她那家可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我們進屋她怕是都嫌髒呢。”
“沒大沒小的,她可是你小姨,叫什麼肖小曼,叫小姨。”
陳玉蓮打了秦予希一下,
“城裡人規矩多,她房子買的好,怕咱們進去碰壞磕壞什麼東西,也是應該的。”
“切。”秦予希不屑,“就她那房子,80平米不到,叫買的好啊?我以後帶你去看看真正的好房子。”
真不是秦予希羨慕嫉妒恨,才說這樣的話,肖小曼家的房子,就在街邊上,現在的鎮子也沒多大,但是因爲經濟開始騰飛了,所以街上非常的熱鬧,這年頭有汽車的人很少,但有摩托車的人卻是很多的。
鎮上沒有紅綠燈,街道就是兩車道,在鄉里人眼裡,這已經算是十分寬闊的了,他們大概覺得,所謂大都市的繁華,也不過如此了。
這年頭這縣鎮上,也沒有隔音玻璃一說,所以可想而知,買在街邊二樓的肖小曼一家,過得有多吵鬧了。
當然,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可能吵鬧也不算什麼,但見識過車水馬龍的大都市,看過了人世繁華的秦予希,反而更喜歡那種鬧中取靜,寬敞明亮的房子。
肖小曼家裡??嘖嘖,請她過去住,她都不去。
所以她堅持不去肖小曼家裡,陳玉蓮又勸不動,總不能三個人一起進城,把秦予希一個人丟在汽車站裡。
歇了歇,陳玉蓮就起身,去候車室的櫃檯邊上給肖小曼家裡打電話,告訴肖小曼一聲他們來了,讓肖小曼過來接一下。
“咋不直接過來?”
電話中,肖小曼顯得有些不太願意出門,這大熱的天氣,誰高興往外跑?別把她給曬黑了。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陳玉蓮的語氣頗爲嚴厲,
“這還帶了不少東西給你,我們拿不動,你不是有個自行車嗎?過來拖回去。”
“那行,我就來。”
聽說帶了雞、雞蛋和菜,肖小曼來得也及時,放下電話,騎上單車就來了汽車站。
鎮子不大,騎個單車20分鐘就能從頭穿到尾,肖小曼家離了汽車站也不遠,進了汽車站之後,便是高興的喊着陳玉蓮和秦予希,
“媽,予希!”
秦予希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陳玉蓮卻是顯得很高興,走上去問肖小曼,
“可心呢?”
“她在家看電視呢。”
肖小曼回了陳玉蓮,目光一瞟,看到蹲在角落裡抽旱菸的六爺,臉色一冷,問道:
“媽,他怎麼也來了?我家剛拖的地,可是坐不下那麼多的人。”
看那肖小曼理着短髮,穿着一條連衣裙,算是充分遺傳到了肖家女人的優點,長得眉目姣好,與秦予希有五分相似。
只是這樣美好的女子,說出來的話,簡直就不是個人說的!
陳玉蓮臉上高興的神情,漸漸的黯淡了下來,肖小曼對六爺這樣的態度,着實是對不住六爺的。
說起來,肖小曼這個孩子,還在襁褓中的時候,陳玉蓮的男人就死了,所以陳玉蓮的三個孩子裡,六爺最是疼肖小曼,他有什麼好吃的好玩兒的,肖曼曼都沒有,只有肖小曼有,而肖小曼從小到大上學的學費,都是六爺給出的。
甚至於,肖小曼買房子的時候,問陳玉蓮要錢,陳玉蓮沒有,還是六爺給了兩千塊錢,這兩千塊錢不多,也就買了肖小曼她家房子的一個屋頂,但那也是六爺能拿出來的,全部積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