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秦予希來說,她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合時宜,這一點,她又不傻。
只是實在覺得土族的衣服好看,比起這些隨大流的T恤喇叭牛仔褲,真是漂亮好看多了。
她的審美驅使了她這樣穿,於是就這樣穿了。
反正是在這種大多數人都穿着土族傳統服飾的環境裡,也就入鄉隨俗了,如果要去鎮上,她還是要穿回T恤牛仔褲的,最好不要表現得太突兀的好。
聽聞春妮的打算,秦予希點了點頭,對春妮說道:
“行,那我就祝你前途無量,出走半生,榮錦歸來。”
“謝謝。”
春妮笑得明媚,將秦予希拉起,出了房門,躲開來前來吃酒席的人,對秦予希低聲說道:
“予希,今天是祁子涵下山買蛇藥的日子唉,你說,他今天會不會來跟我告白?”
“啊?他們買蛇藥這麼頻繁?”
有些震驚的秦予希,掰着手指頭算了算,前天祁子涵才下山買了蛇藥,今天又來買,他們那個駐軍點是蛇窩嗎?一個星期進寨子買兩回蛇藥!
“夏季嘛,山上蛇多!”
春妮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寨子裡的蛇藥也能起到驅蛇的藥效,所以駐軍點多買點兒蛇藥用,也沒什麼關係的吧。
她就是有些焦急,生怕今天祁子涵從她家裡路過的時候,知道她辦完了升學宴後,就要去鎮上打工籌學費了,祁子涵會進來找她告白。
於是拉着秦予希,想讓秦予希給她想想辦法。
只是秦予希此刻心裡頭,便是升起了一股反感來,祁子涵多好啊,春妮還看不上?!於是她就忍不住懟了春妮一句,
“其實祁子涵人不錯,你也不用把他當成什麼洪水猛獸,要是喜歡就好好的處個對象,規劃一下兩個人的未來,要是不喜歡,就直接拒絕他。”
“我,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眼看着秦予希準備下樓去看殺豬,不想再和她說下去了,春妮趕緊抓住了秦予希的胳膊,急道:
“要不,你陪着我,我們去溪邊避避他,他看不見我,肯定就不會進來了。”
“嗯,去吧。”
秦予希無奈,被春妮纏着,一起下了樓,直接往寨子後面的界山去。
她其實今天想見見祁子涵,就只想問問祁子涵,到底想要一張什麼樣的臉呢。
但是春妮不想見祁子涵,她一個人,單獨出去與祁子涵說話,又不是偶爾碰見,讓人看見了也不像話。
秦予希可是不想被人風言風語的,說她插足別人的感情當什麼第三者,不好聽。
結果剛剛走到溪邊,就看見了昨天在錄像廳外面看見的幾個打流少年。
當地山裡人說的打流,大概就跟地痞流氓差不多的意思,只是性質沒有那麼的嚴重,大概代表着一種無所事事,愛惹是生非的意思。
“怎麼是他們?”
老遠的,春妮也看見了那幾個打流少年,沒什麼主意的站在了小路上,問秦予希,
“我們還過去嗎?”
“走吧,你傻了嗎?這種情形還過去?”
秦予希掉頭就往寨子的方向走,身後那幾個在溪水裡玩兒的少年,早就看到了春妮和秦予希,有人掛着個半長不短的太監頭,揚聲喊道:
“嗨,美女,過來一起玩兒啊,我們去集上看電影去唄。”
“不,不去了,一會兒就有人來了。”
春妮往後退了一步,見秦予希已經走遠了些,立即掉頭跟上。
那在溪水裡玩兒的流子見狀,嬉笑着追了上來,喊道:
“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界山寨今天有人殺豬,整個寨子裡的人都去了,沒人會上山來,美女,你們別跑,一起玩兒!”
幾個少年追了上來,左右包抄着趕上了春妮。
前方的秦予希一見,不太好,這個年代的流子,根本沒什麼法制觀念,今天沒有人上山砍柴,難得會在界山撞見個人,說不定一時惡念起來,不知道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又見有個稍微年長些的流子超過了春妮,朝着她跑來,秦予希拔腿就跑,直接往寨子的方向飛奔。
小路路邊是一條渠,渠水邊就是一片鬆軟的竹林,要在這片竹林裡發生點兒什麼,秦予希實在是不敢想象。
她的背後,已經傳來了春妮的尖叫聲。
眼看着已經進了寨子,隔了老遠,秦予希就看見祁子涵帶着幾個兵,從寨子後面的小路上來,怕是沒見着春妮,準備上溪邊掬水回東山。
“祁子涵,救命!”
秦予希尖叫一聲,飛奔上去,身後的追她的流子見狀,立即停住了腳步,不敢再上前了。
只是他這模樣,還有秦予希的奔跑速度,早已教祁子涵看在了眼裡,他的眼神一凜,原地吼了一聲,
“做什麼的?”
然後就宛若一隻獵豹般衝了上去,擦過秦予希的肩,直接去抓那個流子。
流子身後,還有幾個小流子正在和春妮拉扯着,見狀,宛若鳥獸般的一鬨而散,有的往山上跑,有的往竹林裡頭跑。
“全抓起來!”
祁子涵已經扭住了那個大流子,身後的兵立即抄上去抓那些到處跑的小流子,只聽得祁子涵怒道:
“我們眼皮子底下,你們都敢撒野,全給老子抓起來,扭派出所去。”
他就只差說,不知道這座界山下的寨子,是老子罩的嗎?敢欺負界山寨裡的秦予希,活得不耐煩了?
再看他那身手,動作乾淨利落的,直接錯掉了大流子的肩胛骨,然後丟下了大流子在小路上打滾,又去追跑得最遠的那個小流子。
此時春妮兒已經滿臉都是眼淚了,可憐兮兮的看着祁子涵的背影,恍若一個被騎士拯救了的公主,既感動,又要保持她大學生的驕傲。
秦予希如果是春妮的話,早就感動得要對祁子涵以身相許了好吧。
轉過了身來的秦予希,瞪了保持驕傲的春妮兒一眼,沒說話。
此時他們已經離了寨子很近,地上被錯了肩胛骨的大流子的叫喊聲,引來了寨子裡的人前來查看,見有陌生人在寨子裡出沒,又是個男人,自然不能掉以輕心,急忙仰頭嘯了一聲。